時間總是在人們不經(jīng)意間飛快地流逝著,昭兒坐在三進(jìn)院的長廊盡頭,靠在墻柱上發(fā)呆,每天的這個時候云磊應(yīng)該在練功,偶爾會看見秦小爺也在,倆人的配合默契也越來越高,一個使用長鞭遠(yuǎn)距離攻擊,一個使用折扇,利用折扇的氣流可近可遠(yuǎn),而昭兒就是個觀眾,時不時的給幾聲喝彩,此時院子很安靜,昭兒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每天除了吃喝睡,跟著云磊和秦小爺去書房混日子,好像一無是處,每個人似乎都在為可能到來的災(zāi)難未雨綢繆,只有自己無所事事。
一陣風(fēng)莫名的吹過,吹亂了昭兒的頭發(fā),還未等昭兒反應(yīng)過來,身后瑟瑟的風(fēng)聲不絕于耳,昭兒應(yīng)激性的就翻身上了房梁,輕巧的落在房檐上。只見云磊從天而降,折扇開,橫向落地,輕掃落葉,隨著蕩起的氣流,云磊飛速后退,靠近老樹,雙腿用力一蹬,輕松踏上老樹的樹干,如履平地般,向上退去,此時的云磊身子和地面成平行狀態(tài),落葉和折扇間成垂直狀態(tài),相對靜止的狀態(tài),昭兒看到花叢中有些許的動靜,只見云磊轉(zhuǎn)動折扇與地面成豎直狀態(tài),用力掃過飛起的落葉,左手順勢撒出去一些粉塵,附著在落葉上,一同飛向了花叢。
“咳咳咳,咳咳咳,要死了,要死了,曬太陽睡個覺都這么難么?”隨著聲音,瓜子從彌漫著粉塵的花叢中跑了出來,邊咳嗽邊抱怨著。
昭兒從房檐上下來,站到了云磊的身邊,靜靜的看著背著小背包的瓜子,用力的提了提自己的肚子,拍了拍身上的粉塵,不滿的看著倆人。
“瓜子,你怎么不在別苑,啾啾良不是說不讓你亂跑么?”昭兒撇著嘴說著。
“瓜子?你是啾啾良的寵物?”云磊輕輕的搖著折扇,掩飾著自己的尷尬,顯然他認(rèn)錯了瓜子,以為是不懷好意的小妖,不過也難怪,最近云磊出門總是能碰到各種奇怪的事情。不得不慶幸的是,剛才云磊并沒有灑出伏妖粉,而只是面粉,畢竟是在自己的家中,不然此時的瓜子估計滿身創(chuàng)傷準(zhǔn)備急救了。
“云二爺你撒的只是什么,也沒什么攻擊性?。 惫献釉捯暨€沒落。
“這個是這樣用的!哈哈!”就聽見秦小爺不懷好意的笑聲,一點(diǎn)火光就這樣在眾人的注目禮中飛過了瓜子的頭頂,瓜子轉(zhuǎn)身看著火光,就這樣準(zhǔn)確的到達(dá)了粉塵依舊飛舞的花叢前,還沒等瓜子反應(yīng),就聽到了如同過年爆竹炸響的聲音,云磊和昭兒習(xí)慣性的捂住了耳朵,瑟縮了一下脖子,瞇著眼睛看著和爆炸聲親密接觸的瓜子。
“瓜子,瓜子,你沒事吧!”在爆炸聲消失后,昭兒擔(dān)心的問著瓜子。
只見瓜子慢慢的回頭,著實(shí)的嚇了三人一跳,這是什么新造型,滿臉五顏六色的花粉,底色卻是漆黑如碳,耳朵上翹起的兩朵長毛此時如彈簧般一彈一彈的,還冒著淡淡的青煙,背包中的葵花子滿地都是,很多都開了口,瓜子瓤蹦了滿地,瞪圓了的大眼睛還能看到點(diǎn)點(diǎn)的眼白。
“噗嗤~!哈哈哈哈!”昭兒剛才還是擔(dān)心的樣子,此時再也憋不住的大笑起來,秦小爺也跳到了長廊外,和昭兒一起笑得喪心病狂,云磊也不自覺的用折扇遮住了自己的半面臉,可是顫抖的肩膀和飄逸的外紗,出賣了他笑得狂亂。
“誰在院子玩爆竹,不要上課了么?”老先生的聲音從書房的方向傳來,云磊,秦小爺,昭兒對視一下,才想起來今早有早課,轉(zhuǎn)身往書房奔去,遲到的后果三人可是承擔(dān)不起啊,不光是先生要罰,將軍和孟哥也是要罰的。秦小爺跑到倆人中間,從布袋里掏出來兩個熱乎乎的烤紅薯,遞給云磊和昭兒,在這秋風(fēng)掃落葉的天氣中,格外的溫暖。
“哇~!”瓜子看著三人的跑遠(yuǎn)的背影,實(shí)在覺得委屈的不行,蹲在地上就哭了起來,直到啾啾良出門找它,拎著它的尾巴回了別苑,扔進(jìn)了水缸,瓜子揚(yáng)著身子浮在水面,望著太陽,一副不甘心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倆又跑到哪里去了不帶我,還得讓我給夫人撒謊,為了你倆把我這輩子的慌都說完了!”秦小爺氣急敗壞的看著回來的兩個人
“噓”云磊指指背上的昭兒,“累的睡著了,咱倆等會外面說!”
秦小爺趕緊進(jìn)屋收拾了床鋪,云磊走進(jìn)昭兒的院子,輕輕的把昭兒放到了床上,蓋好被子,跟著秦小爺出了屋子,慢慢的關(guān)上房門,坐在臺階上,昭兒其實(shí)已經(jīng)醒了,只是不想打擾倆人的談話,坐在門里面聽著外面,句句話像是篩子搖晃這小昭的心。
“她又玩著玩著睡著了,都多大了還和小孩子一樣,我記得有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在街邊睡著了,手里拿的饅頭都被野狗偷走了!”秦小爺望著蔚藍(lán)的天空戲虐的說著,仿佛就是昨天的事情,“我好不容易叫醒她,她迷迷糊糊的給我說了回家睡覺,就趴在我肩上睡著了,害的我也是這樣背她回去,只是踏進(jìn)這座院子,看到零碎的一切,我那時候就下定決心要保護(hù)她!”
“呵呵,她總是這么迷糊,”云磊靠在了門框上,望著遠(yuǎn)方無意的回答著,“后來呢?”
“其實(shí)別看她整天嘻嘻哈哈,貌似無憂無慮的,她真的是受過太多的苦,只是不想咱們看見,我看見過她和野狗搶吃的,于是我就每天給她送好吃的,她發(fā)燒快死掉的時候,都不肯告訴我,我發(fā)現(xiàn)后,背著她滿世界的找大夫,多虧遇到了九南哥,到現(xiàn)在我都不敢想,那個晚上如果發(fā)生了如果,我也看到過她去給別人做零活,卻把掙來的錢給那些可憐的小乞丐,自己躲在角落……”秦小爺,說著眼圈又開始紅了
昭兒的心里暖暖的,這么些年了,連她自己都忘記的事情,秦小爺還記得,“你個傻璇兒,這么些年還那么愛哭,聲音又顫抖了吧!笨!那不是普通的野狗,他偷了我的魔草好不好?”昭兒靠在門邊,她知道一直以來秦小爺都在身邊,陪著自己哭,幫著擦眼淚,看著自己笑,跟著開心,在自己餓肚子的時候,準(zhǔn)確的拿出自己最愛吃的桃花糕,在天冷的時候給自己送棉衣,更是舍不得自己受一點(diǎn)委屈,很多時候就算是逞強(qiáng),也要護(hù)我周全,此番情誼就算是血脈相連也未必能做到傾心相授。
“這些都是真的?只是那時候你先我遇到了她,我不知道你是否相信緣分天注定這樣的話,在我還沒有來到這個小鎮(zhèn)之前,我總是在夢中見到她,雖只有淡淡模糊的身影,清脆爽朗的笑聲,直到5年前在這里的街上遇到了你們,我才確認(rèn),那個夢中的姑娘是真的存在的,而如今,她就在我身邊,讓我如何不動容,如何不想珍惜和愛護(hù)?我知道你們從小的情誼,也知道你對她的心,放心之后她的生活交給我來保障!不管前世如何,今生我都不想錯過!”云磊望著秦小爺,眼神的堅定讓秦小爺也為之動容。
“我只是想告訴你,她是個表面看起來堅強(qiáng),內(nèi)心很脆弱的人,倔強(qiáng)的不允許別人施舍任何,包括感情,一旦受傷她會把自己包裹起來,哪怕是自己在角落清理傷口也決不允許別人靠近,她真的傷不起!”秦小爺依舊是淡淡的說著,他此時也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情,明明是為了昭兒終于有了自己的歸宿而高興,可是內(nèi)心深處淡淡的失落和憂傷又是為了哪般?
“你是不相信我?”
“不是,我只是希望她快樂,我希望當(dāng)她真的愿意把自己交付于你的時候,你可以用盡自己的一生去呵護(hù)她!如果你做不到,我會接她走的!”秦小爺起身,離開了將軍府。
昭兒聽到了外面的對話,內(nèi)心真的無法平靜,夢里的那個微笑一直困擾著她,難道這就是緣分的天注定?在云磊的夢中也曾有過自己的身影?昭兒撫摸著自己脖子上的那個薔薇木雕,輕輕的撥動著綴在下面的銅鈴,想起了云磊折扇墜子上面的那只陶瓷花貍貓,一切都是巧合,還是前世安排好的,如果我們只是為了夢里的那個虛無的身影,是不是對不起今生自己的感情?
“昭兒,我知道你醒了。”云磊又靠上了房門,和昭兒就這樣背對背的隔著門板,淡淡的說著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昭兒,我知道很多你知道的事情,但是我只想告訴你,前世的因造就了今生的果,而我并不是因?yàn)閴舨抛⒍ㄗ约旱母星?,而是因?yàn)閷δ愕母星椴旁敢庀嘈拍且磺卸际翘煲獾陌才拧?p> “昭兒我也知道你是貓妖,更知道你和孟哥他們一樣有著自己的使命,只是可否在未來的日子里,給我一點(diǎn)時間,讓我能有參與你生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