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拜六,琉月睡到了9點才起。
琉月慵懶的坐在椅子上,慢斯條理的吃了一口蛋餅。傅云楷坐在對面,看著琉月跟丟了魂似的,用筷子敲了敲杯子。琉月沒反應(yīng),她昨天晚上夢到了女兒,她站在霧氣彌漫的地方,仿若虛空。女兒從她身邊路過,她一把把她摟在懷里,還是那么香香軟軟的。她在夢里不停的大叫:“我不要做傅琉月了,我要和我女兒在一起?。∥也灰龈盗鹪?,我只要和我女兒在一起?。 笨膳畠哼€是走了,她追不上她,明明那么小的一個孩子,可她就是追不上。
不知道摔了多少跤,滿身的血。女兒過了一條河,河上有座橋,她被人攔住,她求那個人,那個人看不清長相,不理她,不讓她過去。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女兒越走越遠(yuǎn),消失在她面前。
她換了個姿勢,背靠在椅背上??谖瞧届o的問傅云楷:“為什么有的人沒做過壞事,沒害過人,卻沒有好下場,人間疾苦一個也不放過她?”
傅云楷被琉月問的一愣,想了想回道:“沒害過人,不代表別人不會害你,沒做過壞事……誰知道是不是上輩子的呢?”說完打量了一下琉月:“你怎么突然問這個?”
:“沒事,就是……看了一部電影,有些感觸而已?!绷鹪碌氐?。
?。骸笆裁措娪埃俊?p> ?。骸敖鸶D蠚⑷耸录?。”琉月隨口縐了一個。
傅云楷不說話了,兩人安靜的吃著早餐。琉月的手機(jī)震動了一下,點開,看到一條信息:起了嗎?蘇遇橋發(fā)來的。琉月打開微信回到:起了,在吃早餐。手機(jī)剛放下,又震動起來,靳蘭兒,羅金諾,黃昊宇,還有路珍珍都發(fā)了信息過來。
靳蘭兒:出來玩??!琉月心想玩你妹!老子累的狠!琉月回她到:不了,我骨頭還是有點痛。黃昊宇:月兒姐,起來沒有啊。琉月回道:起了,在吃早飯。路珍珍:琉月,去不去十三陵?。苛鹪氯嗔巳囝^發(fā)回道:骨頭痛,想在家休息,不去了。羅金諾:小姐姐,十三陵掃墓去了。琉月:掃開心點,我就不去了。
放下手機(jī),琉月心想:我的墓上草長的跟樹差不多高了都沒人去理,還去十三陵……琉月起身到冰箱里拿出黃昊宇給她帶的辣椒醬,像抹番茄醬一樣抹到蛋餅上,卷起來,狠狠咬一大口。嗯,就是這個味。傅云楷也學(xué)她抹了一點在蛋餅上,吃了一口,然后咳嗽了起來。
琉月捂嘴笑了起來,她吃辣可是能比肩云貴川的,能跟她一樣吃辣的還真沒幾個。琉月喝了口橙汁,看著傅云楷辣的臉通紅的樣子突然想到:蘇遇橋能吃辣嗎,他是四川的,應(yīng)該能吧。
吃完早餐,傅云楷換好衣服準(zhǔn)備出去。在玄關(guān)穿鞋的時候,琉月隨口問了一句:“準(zhǔn)備和琪琪去哪兒???”
傅云楷動作沒停,淡淡的說道:“不是琪琪了,現(xiàn)在是露露?!?p> 琉月呆了一下,語氣有些無奈:“丹丹,琪琪,露露,都是疊字兒的,感覺你換女朋友的速度比我換畫筆的速度都快。”
?。骸案杏X合適就在一起,沒感覺了就分,人生苦短,沒必要耗著。”說完打開門就走了,走之前沖琉月抖了抖肩膀。
渣男,還挺會找借口!
口袋里手機(jī)震動了一下,琉月掏出來一看,蘇遇橋發(fā)過來:有時間嗎,可不可以一塊吃個午飯。
琉月看了下時間,11:30了。站在畫室門口發(fā)了一會呆,回了蘇遇橋:好。
這兩天有點冷。琉月穿了條加絨牛仔褲,粉色毛衣,豆綠色的棉服外套,還有加絨的平底鞋。把手揣在兜里,坐地鐵到了約定的地點。
蘇遇橋戴著副眼鏡,穿了件灰色長款外套,米白色毛衣,黑色褲子和黑色皮靴。坐在靠窗的位置,懶覺琉月就微笑著站了起來。服務(wù)員把琉月帶到位子上,蘇遇橋給她拉開椅子,琉月坐了下去。
蘇遇橋平常不戴眼鏡,今天帶著感覺變了,像個學(xué)生,品學(xué)兼優(yōu)的那種。
?。骸皫臀覀€忙好嗎?”琉月坐下后說道。
?。骸笆裁疵??”蘇遇橋認(rèn)真的問到。
他這個樣子,琉月想笑,好乖啊,他到底有沒有27歲啊,感覺17還差不多。琉月忍住笑:“今天蘭兒昊宇還有羅金諾都約我出去,去十三陵,我不想去,就說我骨頭痛。所以我們今天吃飯的事情你別跟任何人說,好嗎?”
蘇遇橋眼神動了一下,低頭笑了一會,抬頭說道:“好,我不說,這是我們的秘密?!?p> 琉月伸出手,蘇遇橋見狀也伸出手,兩人擊了下掌。
蘇遇橋遞給琉月菜單,讓她點菜,說他點了地三鮮,鍋包肉,土豆牛肉,讓琉月看看她吃什么。琉月看了一會菜單,點了個汆白肉,對蘇遇橋說道:“就我們兩個人,少點一點,四個菜不知道能不能吃完,東北菜分量大?!?p> 蘇遇橋點點頭。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沒說話,可一點也不覺得尷尬。琉月看著窗外人來人往的,還有聳立的高樓大廈,心想蘇遇橋在哪棟樓里呢?
:“我的工作室在那棟樓里?!碧K遇橋指著稍矮的一棟樓說道。
?。骸芭?,你很厲害了,這里寸土寸金的,能在這里開個工作室,真的挺厲害的。”琉月由衷的說道。
蘇遇橋有些不好意思:“幾個朋友合伙的,我自己哪有那個能耐?!?p> ?。骸安灰t虛嘛,加油,看好你哦?!绷鹪滦θ轁M面。
蘇遇橋笑著搖搖頭:“我今天被甲方折磨的死去活來,人家讓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一點脾氣也沒有?!?p> ?。骸捌匠_@樣的客戶多嗎?”
?。骸安簧伲麄兛偰苷业讲粷M意的點,讓你改了又改,其實有時候他們就是壓價格。于是我們辛辛苦苦做出來得設(shè)計,被他們要求著改了又改,最后還要降低價格。”蘇遇橋一臉的無奈。
看到他這個樣子,琉月竟然有些心疼!!為什么會心疼呢?自己和他明明交集不多,算不上多熟??墒牵瑸槭裁绰犓f到那些難纏客戶的時候,自己會想把那些人用麻袋裝起來狠狠打一頓,給他出氣!
琉月拍了拍頭,對蘇遇橋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半夜的時候把那些人用布蒙住頭,狠狠打一頓。”
?。骸班邸碧K遇橋差點把剛盒飯嘴里的茶噴出來。
然后兩人都笑了起來,蘇遇橋笑的很甜,甜而不膩。他的笑能笑到人的心里,嗯,笑到了琉月的心里。
他看著琉月,琉月看著他。然后笑了一會,琉月突然感覺有些尷尬。氣氛有些曖昧。蘇遇橋也感覺到了,為了緩解尷尬,他問琉月:“你為什么叫琉月???”
他有些緊張。琉月想想回答道:“我聽我媽說過,我的生日農(nóng)歷是五月,五月有個別稱叫榴月,石榴的榴,我媽覺得石榴圓圓的,就用了琉璃的琉。很多人一開始都以為我姓劉?!?p> ?。骸芭叮瓉砣绱??!碧K遇橋恍然大悟道。
?。骸澳隳??”琉月好像懵猜到他名字的含義。
?。骸拔野?,我爸姓蘇,我媽姓喬,所以,蘇遇橋。又覺得喬太直白,就用了路橋的橋。”蘇遇橋有些好笑的說道。
果然,琉月點點頭。
菜上了,先上的地三鮮和土豆牛肉。蘇遇橋給琉月夾了好幾塊牛肉,琉月點頭說謝謝,然后回禮似的給他夾了幾塊土豆。兩人又笑,但不再尷尬了。
這樣的氛圍,真的挺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