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如此計較,本君自是無話可說,娶你便是。”
莫語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這怎么就轉(zhuǎn)成逼婚了?
南沐音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心中有些好奇,起初見到她,只是有些吃驚,對這張面容有所懷疑,而后發(fā)現(xiàn)與那位并沒有聯(lián)系,便沒有在意,只當是多了個能聽到他說話的人。到目前,他發(fā)現(xiàn)這女子與常人不同,他的話如此好笑嗎?
莫語收住笑,背起小包,指著空氣邊說邊往后退著走:“本君、本君,難道你是王嗎?警告你,不要跟來,聽到了嗎,不準跟著我?!币晦D(zhuǎn)身看見鄰居阿嬸奇怪的看著她。只好邊撓頭邊尷尬的笑著指指前方的學校,快步走了。
阿嬸看著莫語的背影,有些擔心的搖搖頭,心中哀嘆,這莫奶奶以后可怎么辦,就剩個孫女,腦子好像還出了問題,哎!
莫語慢騰騰的走著,前幾天奶奶擔心她自己胡思亂想,就找到校長,讓她教村里的孩子們畫畫。閑這么多天,就算沒病也要閑出病了。走了一會,她猛然轉(zhuǎn)過身,盯著四周看了一圈,壓著聲音叫著南沐的名字,見沒有回聲,心中稍稍放松下來,真是的,不知道什么時候身邊會忽然多出來個人,連摳鼻孔都不敢了。
小學不大,兩層的樓房,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每逢下大雨時,房頂有的地方還會滲水。校長六十多歲,身體很好;聽村里人說他年輕時每逢大雨,總是一個個背孩子過橋。但他比較嚴厲,孩子們有些怕他,就算是調(diào)皮的熊孩子,一看到校長,也會乖乖的坐下來念書。
莫語進教室時,孩子們正扎堆亂成一鍋粥,因為學校沒有過教繪畫的老師,所以,不管幾年級的,都跑過來看。她帶的那盒彩鉛,一人一支勉強夠分。
“好了,大家拿到彩色鉛筆了,都回到座位上做好,今天教大家畫一只兔子?!蹦Z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先畫了一個橢圓,接著畫了兩只耳朵。
“哇,兔子出來了!”
“老師,老師再畫一遍?!?p> 孩子們很高興,一個個在本子上學著畫。
莫語走下講臺去看,一會教這個畫上眼睛,一會教那個畫嘴巴。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她抬眼看著,忽然覺得歲月靜好。
“老師。”一個怯怯的聲音。“老師,你能幫我把兔子的尾巴畫上嗎?”
莫語低下頭,看見一個萌萌的小女孩,大約三四歲的樣子,毛茸茸的頭發(fā)有些凌亂,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怯怯的望著她。
她笑著答應(yīng),輕輕握住小女孩的手,在本子上畫起來。一邊畫一邊與這小女孩說笑,當問道她名字的時候,一旁的小鈴鐺搶先替她回答說叫小冉。再了解下來,發(fā)現(xiàn)小冉剛過四歲,是跟著哥哥來上學的。在村里,這種情況很普遍,孩子的爸爸媽媽都在大城市里打工,沒法照顧孩子,就留在家里,交給老人看管,也有的直接讓年歲稍大點的孩子帶著一起到學校來。就連鈴鐺都說已經(jīng)一百八十六天沒有見過爸媽了,他們過年才能回來。
這就是留守兒童。
莫語眼前出現(xiàn)幾個字。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村里的年輕人都出去了,只剩下老人和孩子。她找來小冉的哥哥,囑咐他好好看顧妹妹。
似乎察覺到莫語的擔心,小冉鬼精靈似的仰頭看看她,又看看一旁,咯咯的笑著說著不怕,南沐哥哥會保護她。剛一說完她又趕緊把手指放在小嘴上,做出“噓“的手勢,清澈的大眼睛骨碌碌直轉(zhuǎn)。
莫語往旁邊看了看,心中會意,摸著她的頭道:“小冉乖,南沐哥哥保護你,你要不要畫畫給他看呀。“
小冉連連點頭,抓著筆畫了幾個歪歪扭扭的圈。
“來,聽姐姐說著你再畫,南沐哥哥的腦袋什么樣?好,一個圈;南沐哥哥有胳膊嗎?腿呢??。款^上有犄角?還有尾巴!“莫語皺皺眉毛,嘆了口氣,心中默默哀嘆,哄一個三歲的孩子畫,莫語,你真是夠了!“不過。。。難道他是只猴子?“
“本君沒有尾巴,也不是猴子?!翱諝庵械穆曇袈牪怀銮榫w,不過莫語想象著他肯定是一副臭臉的樣子?!斑@副皮囊比你們?nèi)俗搴蒙显S多?!?p> 莫語忍住沒笑出聲,心中暗自腹誹一通后,無視掉南沐音的話,慢慢走向講臺,她拍了拍手,將大家的目光引過來。
“好了,今天的課就上到這里,大家路上要注意安全,帶弟弟妹妹來的,現(xiàn)在牽住他們的手,到家了才能松開,知道嗎?“
“知道了!“學生們齊聲回答道,在莫語宣布下課后各自牽著弟弟妹妹的手往家走。莫語也假裝從未聽到南沐音的話,徑直回家。
這個愛偷窺又沒人氣的畫靈,不理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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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師椅上,顧城翹著二郎腿,手指放在太陽穴處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眼睛蒙著一層陰霾,緊盯著左手中的照片。
店門口,一個穿著條紋套裝、頭發(fā)微白的老人一臉怒氣的推門而入,他身后的一個黑衣保鏢則在門口停下,并未跟進去。沒等前臺的張嘉說完,老人就已經(jīng)來到顧城眼前,此人正是顧城的父親,昔日考古隊的顧教授。他目光銳利的瞅著沙發(fā)上的顧城,手里的黑色拐杖朝地上狠狠的捶了兩下,仿佛恨鐵不成鋼一樣捶在自己兒子身上,他哼了一聲說:“我跟你說過多少次,萬靈古墓的事別沾手!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
顧城不知何時點燃了一只煙,悠閑的看著顧教授吐煙圈,并沒接話,似乎早已對顧教授的態(tài)度司空見慣?;蛟S因為剛才捶地太過用力,厚厚的金絲眼鏡從顧教授鼻梁上微微滑落,他顧不上扶正,只是通過眼鏡上方的空隙更加冷厲的瞪著顧城,手里的拐杖微微顫動,好像下一刻那拐杖就會騰空而起,直接砸破那臭小子的腦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