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我正道大興,方有此太平?!编囍芨锌馈?p> 杜蘭真聽他們說起邪修,忽地憶起手頭刻骨族的遺物,那正是一脈邪修。說來好笑,作為被耳提面命的宗門核心弟子,她這么多年來從未見過被師長宗門叮囑見之必殺的魔修、邪修,僅見過上次被她當場誅殺的神修——若非如此,她還道戡梧界已無此三者了。
“邪修無甚高明傳承,又有我正道不懈打壓,早已掀不起什么風浪,邪修中如摩佗也算得上是幾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了,照樣被押在伏魔寶境,再無興風作浪的可能?!?p> 談話到這里慢慢的就冷了下來,本來幾人也都是初識,到此,相對無言。
沉默了一瞬,姬承弼忽然轉(zhuǎn)過頭,目光灼灼的看著杜蘭真:“杜道友,你想出名嗎?”
杜蘭真:???
愣了一瞬,杜蘭真緩緩搖了搖頭。
“???不想啊……”姬承弼頗為失望,“怎么會呢?你這樣花信年紀,秀美絕倫,天資過人的天才,難道不愿意盡快出名,這樣才能讓你符合自己的身份??!否則,你在外人眼里便永遠低那些已經(jīng)成名的人一頭,可你實際上并不比他們差,難道不會不甘心嗎?”
當然會。
不得不說,姬承弼這話有幾分打動了杜蘭真,正正好說中她的某些想法。
“自然是不甘心的。”杜蘭真沉吟片刻,竟罕見的承認了自己的野心,“若我年紀輕輕就淡泊名利,豈非辜負青春年少?”她微微笑了一笑,斬釘截鐵道,“但若我不服誰,自然親自去勝過他,以虛名自抬身價,其豈非掩耳盜鈴乎?”
姬承弼用一種惋惜的目光看著她,“道友所言雖有理,但未免不知變通了些,過剛易折啊,既然可以以更輕松的方式達到同樣的效果,為何非要歷盡險阻千磨萬難?有同樣的精力,省下來在更需要的地方不好嗎?”
能更輕松的達成所愿自然更好,杜蘭真不會拒絕,但姬承弼可能會提供的方式她絕不考慮!
她噙著笑容,卻是沒再答話,拒絕之意已經(jīng)溢于言表。
姬承弼自然知道自己的名聲響徹南北,從開始搭訕就沒抱那“萬一她不知道呢”的僥幸心理,且他被拒絕過多少回了,哪里會把杜蘭真這軟釘子當一回事,面無異色,熱情的說道,“道友可用過留影留聲符嗎?”
還是來了。
杜蘭真無奈道,“用過,質(zhì)量好的留影留聲符能照影如人當面?!?p> “杜道友這話說到點子上了!”姬承弼拍掌而笑,“這留影留聲符正是質(zhì)量好壞千差萬別,越是質(zhì)量好的便錄的越真實,如那粗制濫造一味節(jié)省成本的,便遠遠失了真意!實在是本末倒置!”
在座皆愣愣的看著他,不知他到底是從何而來的底氣說出這話的。
貌似,留影留聲符界最知名的粗制濫造節(jié)約成本鼻祖,就是他姬承弼本人吧?
“我知道,在這方面我名聲太差了?!奔С绣隹戳吮娙艘蝗?,嘆了口氣,自嘲一笑,“不瞞各位,在下從小就順風順水,在煉器上偏還有幾分小聰明,因此總自以為了不得,及至在留影留聲符上栽了個跟頭,還惡了許夢魚。心里不甘心極了,一心執(zhí)迷于此多年,弄得這名聲倒是人盡皆知,現(xiàn)在我出門遇上美貌女修,一旦報出名字,人家都不敢跟我交往?!彼f著,苦笑著搖了搖頭。
杜蘭真施施然看著他,這是欲揚先抑、博取同情、達成情感共鳴的手段,她若是給姬承弼唬住了,那才真是個初出茅廬、涉世未深的無知少女呢!
然而不巧,杜蘭真雖然是個對修真界大事一問三不知、對社交無甚經(jīng)驗的菜鳥,但她心硬。
任你再是可憐、慘淡、值得同情,觸及她自己的利益,說不行就是不行。
“我近些年也反思起自己所作所為,如還未做足準備就濫用許夢魚的信任邀她為我拍攝,害她丟盡臉面后卻也自己惱羞成怒,最終導致反目成仇、形同陌路,之后又急功近利,總想早些證明自己,無法沉下心來研究,最終致使名聲徹底臭了。其中種種,實在是,咎由自取。”
“因此,我下定決心不研究好這留影留聲符的門道,就不去找人為我拍攝!三年了,我也算是得償所愿了。”姬承弼說著,目光灼灼的盯著杜蘭真,“杜道友,你也許聽說過姬某人立過誓言,非絕世美女不錄!以我愚見,杜道友未能登上十二群芳譜,無非是因為初出茅廬、聲名不顯,倘若與我合作,攝錄影像,到時名聲大噪,傳遍戡梧界,十二群芳譜上名額觸手可及!”
倘若是另一個人來跟杜蘭真說這話,也許她真的會考慮一下,畢竟十二群芳譜算是戡梧界對女子美貌最具影響力、最高的評價,沒誰規(guī)定追求事業(yè)的同時不能追求一下美貌吧?
但說這話的人是姬承弼,打擾了,告辭。
不是杜蘭真篤信傳聞、一點不愿意給姬承弼信任,而是姬承弼這個人根本不值得信任!
杜康適為她講述姬承弼的故事,那可是死纏爛打加坑蒙拐騙外帶威逼利誘,他甚至曾經(jīng)拿品質(zhì)優(yōu)良的留影留聲符為某女修錄制一份,當場開出,自然是栩栩如生,騙得女修的信任之后,用自己粗制濫造的符箓批量制作,然后發(fā)行,這等無良事也做得出來,難怪名聲越來越差。
杜蘭真見了姬承弼便知道他也并不是故意坑害,而是真的對自己煉器的水平非常自信,每次都覺得自己這次肯定行,然后慘遭打臉。批量制作最大的缺點便在于質(zhì)量參差不齊,有的質(zhì)量上佳,有的可能就照出來宛如另一個人。
但這不是他騙人的理由。姬承弼自幼在姬元君的寵愛下唯我獨尊慣了,表面上看和和氣氣禮數(shù)周全,一旦真的相處起來,讓他為他人考慮,簡直是樁頭等難事。
“倘若我有緣登上群芳譜,那是抬舉我,倘若無緣,也罷了?!倍盘m真婉拒道,旋即玩笑道,“也就是姬道友說的是群芳譜了,我才能淡然處之。若是非鶴樓,我絕不猶豫的!”
口紅續(x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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