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雙方的思慮
令謝臨樾苦惱的不止這一個,北陌流是顧宥的親舅舅,先不管顧宥怎么想。陛下仁慈,想必不會因北陌流一人犯錯而牽連整個北家。北家家族富可敵國,不僅僅只有北陌流富有。為了穩(wěn)定局勢,再加上北家著實低調(diào),看在這個份上陛下也肯定不會去動整個北家。
如果北陌流被抓住,就算可以活下來,往后都是帶罪之身,不可能再出任北家家主。北家旁系血親也不少,北陌流一旦失勢,定會起搶奪家主之位的心。
北陌流膝下唯有一子,據(jù)說是個紈绔子弟,一個少年想必是爭不過那些叔叔伯伯這些所謂的長輩。就算可以,他也不一定支持顧宥。
且經(jīng)此一事,北家名聲必定不好,事業(yè)一定會一落千丈。這樣一來能夠支持顧宥的一個強有力靠山就沒有了,這對顧宥來說很不利,說不定還會毀了顧宥在百姓之中的名聲,對以后大不利。
謝臨樾越想越苦惱,看奏折也看不入眼,索性放下奏折,“滄月,備車回宮?!彼蛩闳枂栐禄纯h主昨日沒問的事。
“是?!睖嬖驴觳阶叱鋈?。
顧宥聽到后沒什么反應,看得出來他有些心神不寧。
“臣妾告退?!敝x臨樾福了福身,轉(zhuǎn)身離開。
顧宥淡淡的應了一聲。
謝臨樾皺著眉看他,最終只是一言不發(fā)地離開了。
許淑瓀下朝后立即奔向勣王府。
昨日發(fā)生何事她大概是了解了,這件事她是感到意外,但令她最意外的還是暉閔國使者居然被卷進來了。
而顧邛這個時候也是有些煩,每天一大早就有官員來拜訪他。
一進書房,那幾個官員就集體嚷嚷,“王爺,不是我們不想反駁,而是真的沒法反駁呀。太子妃一句一句話壓下來,我們要是反駁怕是連烏紗帽都保不住。”
“是呀,王爺,太子妃有多伶牙俐齒你又不是沒看見,老臣也沒料到她第一天上早朝就如此膽大妄為,一點都不怕?!?p> “太子妃作風一向強勢,我們要是攔著的話,她一句,這么攔著怕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地方,我們的烏紗帽就真的不保呀!”
這些官員都在為自己沒有站出來反對,謝臨樾提出的建議而在辯解。
聽得顧邛很是火大。
聽到許淑瓀來臨,他斂了一下自己的脾氣。
“臣參見王爺?!痹S淑瓀行禮。
“許大人來尋本王是因為昨日那件事?”顧邛雖然用得是疑問句,但語氣用的是陳述語氣。
“王爺既然猜到了,何必還要再問呢?!痹S淑瓀凝眉,“王爺打算怎么處置暉閔國的使者?”
“剛得到消息,太子與太子妃前往暉閔國使者所在驛館。你覺得本王該怎么辦?”顧邛不咸不淡地說。
“這……”許淑瓀遲疑,“太子與太子妃一同前往應該就是為了現(xiàn)在這起官員地下黑產(chǎn)業(yè)一案前去。我們就當暉閔國使者是不小心參進去的,按照平常大理寺程序走便可以?!?p> “本王也是這么想的?!鳖欄龀谅暤溃熬团率怯行娜讼肓羲麄冊诨食莾?nèi)。”
“那我們要趕緊令這件暗子結(jié)束,可以適時給他們遞上一些證據(jù)。而且聽風聲,這件暗自牽扯到國舅爺端修伯了?!痹S淑瓀快速轉(zhuǎn)動她的腦子,“我們可以在民間營造聲勢,打擊北家,順帶著毀了太子的聲譽。”
“嗯?!鳖欄龊隙ǖ?。
許淑瓀展笑,拱手,“臣知道該怎么做了,臣先告退了?!?p> “嗯?!鳖欄龅貞宦暋?p> 許淑瓀得了應轉(zhuǎn)身退出房間。
與此同時,外面走進來一個兩鬢霜白的老爺爺,他手上跨了一個小箱子。
許淑瓀見到那個老爺爺,連忙拱手行禮,“南伯?!?p> 南伯笑了笑,“許大人何故如此多禮。”
“南伯,下官先行一步了?!痹S淑瓀道,隨后便離開了。
南伯繼續(xù)慢悠悠地走進去。
在里面的顧邛見到南伯進來立即從椅子上站起來,快步上前托著南伯。
“南伯,以后不用每天來給我把脈了?!鳖欄雠c南伯面對面坐下,說話時連本王都沒稱,可以看出他對這個老爺爺?shù)淖鹁础?p> “怎么可以?這是老夫的職責。王爺,來,把手伸出來。”
顧邛聽話地伸出雙手,南伯把手輕輕搭在顧邛的脈上,細細把脈。
過了會,南伯收回雙手,“王爺身體沒什么大礙,只是近來天氣變幻無常,王爺要小心了?!蹦喜斡朴频卣f。
“是?!?p> 勣王府無人不知,這位南伯是王爺真正放在心上的人,特別為他在勣王府開辟了一座藥園。
的確,南伯是顧邛生命中的一道光。自顧邛十二歲從混亂的記憶中清醒過來,南伯是唯一陪伴在顧邛身邊的人,給予顧邛真正的關(guān)心,照顧他。
顧邛把南伯當成自己的長輩一樣尊敬。南伯是名醫(yī)師,現(xiàn)在住在勣王府,專門為勣王調(diào)理身體,每天都要為勣王診脈。
南伯為人謙和,低調(diào),待人友善,什么人找他治病他從不拒絕,哪怕是一個小小婢女。這樣的他在王府中得到好評,得到大家的尊敬。
是以許淑瓀也對南伯很是尊敬。
許淑瓀走出勣王府,就前往銅章臺。
不遠處的酒樓上,衛(wèi)朔旸站在窗邊,這扇窗剛巧可以看到勣王府門口。他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這看許淑瓀走進去,而后出來。
“侯爺,夫人這?”一邊的侍衛(wèi)道。
衛(wèi)朔旸看著許淑瓀離去的馬車,眼底寒涼,一身冷意抵擋不住。
半晌,他低垂下眼眸,低著嗓音開機,“你說這個時候淑瓀去找勣王是何意?”
旁邊的侍衛(wèi)不敢回答。
衛(wèi)朔旸自言自語地道,“昨日剛巧爆發(fā)出這起官員地下黑產(chǎn)業(yè)案子,明明勣王沒有參與進去,偏偏淑瓀還是來找他了。這是有什么東西值得他們關(guān)注嗎?”
“從現(xiàn)在開始,密切觀察勣王與淑瓀與誰來往,順便查查勣王這段時間與誰有來往?!毙l(wèi)朔旸命令道。
“是。”
衛(wèi)朔旸在許淑瓀馬車消失在他視線后,才從窗邊離開。
他走到桌子邊,桌子上放了一個花瓶,花瓶中插滿許多不一樣的花朵。他輕輕托起其中一朵花,嘴角銜著微微笑容。
衛(wèi)朔旸一身白衣,襯得他更加溫潤如玉,他垂下眼,看那朵花,嘴動了一下,無聲地說了幾個字。
“淑瓀,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