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逸似笑非笑道:“憑我都無法讓你將心愛之物示人,她一個小姑娘,幾經(jīng)花言巧語就讓你將她推給我。如此,桃兒真是心思縝密的很,稱得上大智若愚了?!?p> 李清稚聽了這話細思有理,便道:“那……你就別納她了。”
李景逸正言道:“納,怎么不納。日后揣著這樣心思接近你的人恐怕不少,再往后那些個就沒有如此殊榮了。桃兒正趕上好時氣了,如此便順了她的意。你也就別再覺得,我以后翻了她的牌子,實則來你這里是委屈了她。她一介宮人,心思可能在于榮華富貴,只希望她頂著娘娘的名堂安分守己。”
窗外吹進一陣風,這股涼意透徹到了李清稚的心底。她思緒紊亂,理不出頭緒。心想,如今常在身邊的人,恐怕只有棉柔與芳蘭是可信的。她不想讓李景逸擔心,但心底著實慌張,便喃喃自語道:“景逸,我突然有點兒害怕。”
李景逸將她攬入懷里,她順勢將頭埋進他的臂彎。他感受著她并不平穩(wěn)的呼吸,偷偷笑了道:“你別憂心,最快也要年后了。如今,穩(wěn)定前朝、治理水患最要緊。我相信,母后即便再顧及她母族,也會明白,沒有李氏江山便沒有長孫氏榮耀。”說完,他輕輕掐了一下她的臉頰道:“別怕,有我在誰都動不了你,別忘了大婚之時我說過的,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
李清稚在他的臂彎里埋了許久,才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說道:“你這樣說過之后,我不知道該怎樣面對桃兒。”
李景逸定聲道:“一介宮人,何足掛齒。要納,要拿,要取。全憑你一句話,當下只是因為她著實于我們有用,我的心只在你這里?!?p> 李清稚聽了這話,明知這是李景逸表露真情的好話。卻覺得說些話的人有點兒陌生,不是先前那個她所熟識了解的人。她面色更加凝重起來,難道這權(quán)勢謀略真的會在短時間內(nèi)改變一個人?她真的怕,李景逸會越來越像圣母皇太后。
見她還是一副心事無法釋懷的樣子,李景逸雙手捧起她的小腦袋,看著她不安的眼神寬慰道:“宮里的旁人你都不必在意,想怎樣便怎樣,我相信你自有分寸。只一人,那就是母后。如若有什么事,我一時趕不及到你身邊,你便差人去找姑母。”
李清稚沒有回應(yīng),她開始擔心父親。她相信如若是只她一人,無論如何,李景逸都能保全她自己。但如若到時候母后真的鐵了心要動她一家人,李景逸真的可以做到像他說的一樣嗎?
這時,馮吉入得殿來說道:“陛下,圣母皇太后攜長孫小姐回了寢宮。”
李景逸道:“知道了,你出去候著吧?!?p> 說完,李景逸親自關(guān)上殿門,高興道:“如此,我就不必去了,今晚留下來陪你,咱們繼續(xù)講嫦娥奔月。”說完,他發(fā)覺自己有些餓了,看了一眼時辰也該是傳膳的時候了,便喊了馮吉。
他關(guān)切道:“稚兒,你餓了嗎?”
李清稚點點頭,輕輕應(yīng)了一聲,實則她并沒有胃口吃東西。只是眼下她不想再多生事端,以免惹得李景逸再次追問她因何事煩惱導致的沒有食欲。
因何事?方才的都算遠慮,不怎么打緊。最打緊的是,眼前人仿佛不再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