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玥柔離了長春宮,在回養(yǎng)心的路上不由得心生疑慮。她想,皇上臉色并不好,但著實是不好揣摩是因為這楊桃兒,還是因為自己是親近姑母的人。
入得養(yǎng)心殿內(nèi),圣母皇太后見長孫玥柔回來,便問她道:“皇上怎么說?”
長孫玥柔佯裝神色自若道:“陛下只說讓放在桌上,作畫姑姑放下之后,我便聽姑母的話,告退了。”她突然想起之前作畫的欲言又止,看了一眼作畫,略加思索后,又對圣母皇太后說道:“玥兒覺得皇上并不喜歡楊桃兒?!?p> 作畫聽長孫玥柔這樣說,端著茶盞的手松了一下,差點兒摔碎了一盞茶。還好圣母皇太后未曾察覺,她在心里悄悄舒了一口氣,將茶盞端至圣母皇太后身旁的桌上,只待聽候長孫小姐如何繼續(xù)說。
圣母皇太后對于長孫玥柔說的此事并不在意,她喝了一口茶道:“哦,無妨,你自己以后多與他走動走動,就知道他現(xiàn)在喜歡什么了。這養(yǎng)心殿一般人進不來,包括那李家清稚,哀家特許你隨意出入?!?p> 長孫玥柔神色淡淡道:“玥兒謝姑母?!?p> 兩人又隨意談?wù)摿诵┕?jié)氣,以及中秋夜宴的安排。作畫見長孫玥柔許久都不曾談?wù)撈鹚?,便安下心來端了空茶杯出殿而去?p> 閑談過后,圣母皇太后低著頭,正在看奏折,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便抬起頭,方向手中的筆問長孫玥柔道:“你去的時候,皇上皇后在做什么?”
長孫玥柔欲言又止道:“他們在……沒……沒做什么。”又想到姑母必是要問出一個緣由來的,便扯了一個謊道:“他們在吟詩作對?!?p> 圣母皇太后擲了管城子,單手狠拍了一下桌子,厲聲對長孫玥柔道:“呵,吟詩作對?吟詩是沒有可能,作對我倒是信,他們是在跟哀家作對呢!玥兒,你說實話,他們到底在做什么?”
這時,李景逸帶著馮吉行至養(yǎng)心殿外。他想,長孫玥柔必然在此。守著門的小太監(jiān)剛要通報,被李景逸打發(fā)了去御花園掃樹葉兒。他嘴上說著圣母皇太后眼里容不得半點殘枝雜葉兒,實則,他就是要悄悄進去,聽聽圣母皇太后背著他會與長孫玥柔談些什么。
他遞了個眼色給馮吉,馮吉便心領(lǐng)神會,兩人輕步踏入殿內(nèi)。李景逸行至紗帳處,站定附耳傾聽。
長孫玥柔怯聲道:“我進去的時候,看到地面有些紅色泥球兒?;屎竽锬镎f是去了趟御花園鞋底帶的,但依玥兒看來,那不似御花園一般的泥土,倒像是先前在堂弟家見過,用來捏泥人用的古河道地下一米的紅色黏土。”
圣母皇太后怒道:“紅色黏土?堂堂一國之君不理政事,卻在皇后宮里捏泥人兒?一捏就是幾個時辰!玩物喪志!玩物喪志啊!”
李景逸聽到這里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他即刻抬腿行至圣母皇太后面前,用眼角撇了一眼神色略顯慌張的長孫玥柔。他眼神凌厲,對圣母皇太后行禮道:“母后,兒臣回來了?!?p> 圣母皇太后仿佛不想見到他,拍著桌子對李景逸道:“你還知道回來!養(yǎng)心殿批奏折,哪有長春宮好玩兒!不如,你帶著那李家清稚來養(yǎng)心殿捏泥人兒好了!”
李景逸急切道:“泥土是兒臣托人帶入宮中的,與稚兒無關(guān)!”
圣母皇太后站起身強壓怒火道:“你不必解釋,哀家回宮歇息了,這些奏折你且先看了。天源水域大使很快便會入宮,你且在這里多學點兒東西,不許胡亂去任何地方。”又對長孫玥柔命令道:“玥兒,你留來陪皇上?!?p> 長孫玥柔乖巧的應(yīng)了下來,李景逸厭惡的看了長孫玥柔一眼,對圣母皇太后堅定道:“兒臣,無需要人陪!”
圣母皇太后厲聲對李景逸道:“別不識好歹,哀家送你個紅袖添香的人,你收下便是!”說完,她便拂袖離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