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回來這么早?撒歡夠了?”
剛回來,就看到紀云寒正在包餃子。
婆婆去世后,姑姑傷心了很久,然后帶著她回了自己的住處。
中考剛結(jié)束,有一天他們回老房子,聶云京看著天上的繁星對她說:
“姑姑,幫我把姓名都換了吧?!?p> 紀云寒正收拾家里,這處位置,馬上就要賣給別人了,聽后不解:
“好好的怎么想改弦更張了?”
聶云京認真道:
“如非當年婆婆收留了我,哪里有今天的我呢,順帶改改命吧,抬抬輩。”
背后一把蒼蠅拍打在頭上:
“口氣不小,還抬輩,你可要想好了?打算改成什么?”
“想好了:紀如非?!?p> 紀如非脫了鞋,一下攤在地上:
“別提了,晦氣!”
“從來都是你給別人晦氣,今兒這是怎么了?”
“你說今年到底是不是我的本命年?”
“當然是了?!?p> 紀如非長長舒了口氣,痛苦的閉上眼睛:
“那怎么剛吃完蛋糕就走一連串的霉運?”
“這是撞上什么神仙了,還能讓你走霉運?”
“天上掉下個帥哥,把我給砸死了。”
“呦,這可是大喜事兒,說說,小伙子帥不帥?”
“何止是帥啊,簡直臭的要死,無恥,流氓,色狼,不要臉.......”
“這話聽著像是踩了一泡臭狗屎?!?p> 紀如非看著面不改色的姑姑,一想到等會要吃她手里的餃子,一點兒食欲都沒了:
“姐妹,你在做吃的好不好,能不能文明些?!?p> 邵君處垂頭喪氣的回到了公司,屁股還沒坐熱,就見藍小月趴在門口:
“老大,嘿嘿,你回來啦!”
拿起眼鏡戴上完全不似剛才的慌張:
“咳,有事兒?”
“嘿嘿,也沒什么大事兒。”
“狗肉多少錢一斤?”
藍小月習慣了暗諷,嬉皮笑臉的懟了回去:
“你買不要錢?!?p> “是不要錢,你笑的磕磣,拉低視力。沒事兒滾回去干活!”
“就是有一點兒小事兒.......”
“進來說。”
邵君處后悔了,話音剛落,手下幾個得力干將一個個的大爺似的走了進來,個個紅光滿面的圍著他:
“有事兒一個個來?!?p> 楚為光坐在桌子邊,吊兒郎當:
“不好意思,我們剛好都是為了一件事兒?!?p> 邵君處扶了扶眼鏡,打開電腦敲著字,目不斜視:
“不欠你的,注意舉止,別兜圈子,無可奉告,轉(zhuǎn)身直走,慢走不送,記得關(guān)門?!?p> 楚為光抱著雙臂,就想是在審犯人:
“嘖嘖,老大你可真是夠可以的,剛才在大街上還沒臉沒皮的,回來就拿我們出氣........”
邵君處拿著美工刀劃向楚為光:
“我說你小子是不是皮癢癢了?”
后者驚的退出好遠,藍小月把玩著發(fā)梢,綿里藏針道:
“老大,你該慶幸現(xiàn)在是我們跟你和談,要是大BOSS請你喝咖啡,你該咋整,真是讓人操心.......”
“操心是吧,好?!?p> 邵君處低頭翻箱倒柜。
“找什么?”
“找到了。”
邵君處從地上拉起一把一米長的厚鋼尺,眾人雞飛狗跳的逃離:
一群王八羔子,不挨揍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不曾想過,未來的某一天這把鋼尺也會成為自己的噩夢:
“知不知道錯了?”
“知道,我都知道?!?p> “錯哪兒了?”
“你說哪兒錯了就哪兒錯了。”
“搞的我像武則天一樣,我有那么不近人情嗎?”
“肯定沒有,絕對沒有,你特別可愛特別美,和藹可親,平易近人。”
“知道怎么做了吧。”
邵君處顫顫的伸出雙手:
“這次能不能輕點兒???!”
紀如非憐惜的吹了吹他的手,溫婉可人:
“疼嗎?”
“不疼,不疼?!?p> “難道我打輕了?”
“啪!”
鋼尺又重重的落在了手上,手掌泛紅。
“到底疼不疼?!!”
“疼!疼!”
一米開外,紀如非愜意的橫臥在沙發(fā)上,用尺子端起他的下巴:
“記住,以后跟本姑娘要說實話?!?p> “好?!?p> “我讓你起來了嗎?跪下!”
那天晚上,紀如非翻來覆去又做了那個噩夢,熟睡中渾身不住的發(fā)抖:
“不要過來,你走開,不要靠近我........”
終于看清了那張臉,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長的那么好看,一臉的邪魅笑容慢慢褪去轉(zhuǎn)而變的異常恐怖.......
“?。。。 ?p> 凌空揮舞著小手結(jié)果從床上重重摔下來,蜷縮在地上呻吟:
“什么時候可以不折磨我?。∫?!”
從地上爬起來,發(fā)現(xiàn)是手機在響,才凌晨兩點,誰這么不知死活的大半夜發(fā)消息:
寫了一點,看合不合你胃口,請過目。
“合你——你有病是不是?。〈蟀胍沟膰標廊酥恢?!”
紀如非極力控制一腔怒火,壓低音量開了語音給罵了回去,可憐的手機下一秒被扔的不知所蹤.........
接下來的幾日,邵君處出奇的按時下班,把小伙伴都驚呆了,那個加班狂這是怎么了?
直到有一次,楚為光帶著幾個同事去酒吧,老遠看到一個身影天光云影共徘徊,仰天長嘆,眼神渙散:
“老大?你怎么在這,我記得你不是不能喝酒嗎?”
邵君處等了好幾天都沒看到面,尷尬的看了看手表:
“我就是路過,路過。我有事兒先走了,你們玩......”
看著魂不守舍的樣子,楚為光一片同情:
“唉,還是我來幫幫你吧,可憐的男人......”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老大在尋人,只有他自己忙的如狗一般渾渾噩噩像丟了魂一樣。
天空莫名下起雨來,一個人在街頭肆意的逛著,一切都失去了顏色。
邵君處坐在坐在地鐵的長椅上,無精打采的:
老天爺,真打算連個贖罪的機會都不給我嗎?
睜開眼睛,眼前立著一雙皮靴皮褲大長腿:
“聽說.....你找我?”
少女嚼著泡泡糖,鄙視的問。
邵君處嚇的一震,恭恭敬敬的站起來:
“聶...聶.......”
卻被少女一把按?。?p> “別,大叔,太高了,就這么坐著挺好,別客氣。聶什么聶,都說了不認識,哎,你到底有完沒完了?”
邵君處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忽略了一點:
聶云京是個啞巴,可是眼前這個女生會說話。
“哦,對不起,認錯人了?!?p> 少女皺眉,一臉的不悅,一只腳踩在他旁邊的椅子上:
“怎么,大叔,我難道還不如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