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諸事已了,韓維卻突然擋住了自己,張子頌的眼神便落在了西涼瘦馬之上。再一看那傳信的士兵,總是時不時的偷偷瞄向自己,眼神中還隱隱含有些恐懼。張子頌便大概明白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韓大人,留我何事?”張子頌依舊謙和,明知故問。
“你以為開封府是你家后院么?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韓維卻是一臉得意,“張子頌,圣上已經(jīng)擔(dān)責(zé)‘減價買燈’之事,本府就是沒有過錯了。那你狀告本府之事就成了誣告,按《律》‘誣告本屬府主,加所誣罪二等?!F(xiàn)在么,該你承擔(dān)逼死燈商之罪了,而且還要罪加二等!”
“呵……,韓大人,您這是腦子得意壞了么?”張子頌卻一臉謙和,言語嘲諷:“韓大人您也說過,晚生來自西涼。那您算我哪門子的‘府主’?”
“這……”韓維一時語塞:
“好!你不承認(rèn)‘誣陷府主’,那就是‘越訴之罪’!”
“可是晚生,并沒有‘越訴’???西涼沒有大宋縣衙,晚生便只能在京城告狀,從推官一級開始,這有何不妥?”
“您!強詞奪理!”韓維只覺得一陣腦門兒疼。
只是,一陣眼神閃爍之后,韓維卻又突然轉(zhuǎn)向四周,并大聲說道:“諸位燈商,不知大家最近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西涼狂生’的人?此子嗜殺成性、危害百姓,簡直就是人面獸心的畜生!”
燈商們都已散開,再加上痛恨韓維,本是不想搭理于他的。只是一聽到‘西涼狂生’幾個字,卻又調(diào)轉(zhuǎn)步伐,圍了過來。
并且紛紛議論道:
“知道,知道,整個汴京城里,酒館、茶肆都在說他呢?!?p> “可不是!聽說這家伙身高八尺腰圍也是八尺,整個人就是方的。曾單槍匹馬、手持長劍,一個人就砍了西夏國主李諒祚的腦袋。簡直就是魔鬼!”
“既然殺了西夏皇帝,也算是我大宋的朋友吧?”
“幼稚!狂生若非身在西涼,闖入我大宋皇宮怎么辦?圣上豈不危亦!”
“嗯,嗯,有道理,此子瘋魔!”
“可是老子怎么聽說,這‘西涼狂生’已經(jīng)來了汴京,還說要考狀元呢?”
“方塊人能考狀元?你腦子也方了吧。哈哈……”
燈商們七嘴八舌,越扯越遠(yuǎn)。且是褒貶不一、毀譽參多。韓維便看向了張子頌,眼神中多有玩味,尤其還帶著一種抓了人把柄之后的得意之色。隨后,他便伸頭靠近張子頌的耳邊,悄聲說道:
“君之威名,如雷貫耳啊。對吧,西涼狂生?”
說完之后,韓維便是緊緊的盯著張子頌的眼睛,希望能夠看到驚慌失措的神色,然后便可以威脅,提條件,等等,等等。在韓維的眼中,張子頌雖然狂妄,但卻真才實學(xué),若是能夠收為己用,倒也不錯。
可惜,韓維失望了。
張子頌不但沒有驚慌,反而一臉平靜、謙和揖手:
“呃……,大人過譽了?!?p> “嗯?你倒是挺能裝?!表n維沒想到張子頌會是這般反應(yīng),“狂生你自己看看,整個汴京百姓,視你如魔鬼,怕你如猛獸,一旦你的身份暴露,你以為還能在這汴京城里呆下去么?難道你就不怕,我當(dāng)眾宣布你的身份?”
“有什么好怕的?”張子頌卻雙手一攤,“大人請便。”
“張子頌,我勸你你最好想清楚了,‘西涼狂生’這個名字,究竟代表著什么?代表著殺戮,代表著洪水猛獸,代表著造反!”韓維的聲音,已經(jīng)變得尖銳,“一旦你的身份暴露,何止是汴京百姓容不下你,就算你所謂的‘朋友’王詵,你所謂的‘老師’蘇軾,還有欣賞你的三公主,都容不下你!”
“不會的。”張子頌卻搖了搖頭,“日久見人心?!?p> “你倒挺有自信,哈哈哈……”韓維卻是咬著牙,一陣低沉大笑,“可本府聽說,你是來考科舉的?聽說還是你娘的遺愿?如果本府將你的身份,上報禮部,你以為自己還能參加科舉么?哈哈……”
韓維咬牙切齒,等著張子頌屈服。
“無妨?!笨蓮堊禹瀰s仍舊一臉謙和,“晚生早有安排。”
“安排?哈哈哈……,你怎么安排?只怕是,你還不知道‘西涼狂生’這個名字,已造成了多大的影響吧?茶肆、酒樓、賭場,但凡有人的地方,都在談?wù)撝鳑隹裆瘹⑷巳缏椤⒃琢嘶实?。你沒出現(xiàn)時,大家把你當(dāng)做奇聞、談資;可你一旦出現(xiàn),就變成了怪物、猛獸,唯恐避之不及。如果你不相信,我勸你最好先去茶館酒樓聽清楚了,再做決定。我給你三天時間!”
“不用了,那些傳言我很清楚?!睆堊禹炘俅我臼郑t和回道:
“因為,都是我安排的?!?p> “你?”韓維瞬間陷入了石化,“我沒有聽錯吧?”
“你沒有聽錯?!睆堊禹烖c頭,確定說道:“韓大人你也知道,晚生銀子多嘛。請上幾百個說書人,還是很簡單的?!?p> “為……,為什么呀?”
“想知道?”張子頌卻一臉笑意,回道:“秘密。”
“混蛋!”韓維本已張起耳朵,卻只聽見‘秘密’二字,當(dāng)即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世間還有這樣的人?請上幾百個說書人,大肆污蔑自己?
年輕人的世界,老朽不懂啊。
韓維便是愣在當(dāng)場,而張子頌卻已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去。
“不識抬舉!張子頌,你別想唬我!”豈知,韓維突然醒悟過來,確定張子頌是在忽悠自己,他便轉(zhuǎn)向四周,敞開嗓門大聲喊道:
“各位百姓,大家是不是很擔(dān)心那個‘西涼狂生’,擔(dān)心這個嗜血殺人的畜生,是不是已來了汴京?是不是會威脅大家安全?本府剛剛得到消息,是的,他來了。他就在我們中間。他,便是,張子頌!”
“嗯??。 彼闹芤魂圀@呼。
隨后便有燈商一陣大笑,“韓大人,我們信你才有鬼!”
當(dāng)然,也有個別燈商來到了張子頌的面前,指著他的鼻子,一臉質(zhì)疑的問道:“張子頌,你是不是‘西涼狂生’?”
四周,頓時突然安靜了下來。
燈商們看向了張子頌,王詵、蘇軾、三公主等人,也看了過來。
“呃……”張子頌看向了眾人,知道都在等待回答。他便一臉謙和,揖手行禮,“是的,晚生正是‘西涼狂生’。”
“唔!”眾人齊聲驚嘆,退后三步。
“張子頌,你說的是真的?”三公主卻突然臉色煞白,手腳發(fā)抖,連聲音都有些哽咽了,“你真的殺過皇帝?”
“這個……,傳聞嘛,難免有些夸張?!?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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