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調(diào)度,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情報傳書的及時,準確與命令下達的準確,及時都非常關(guān)鍵。
和其他各國使用的飛鴿傳書相比,機關(guān)鳥在速度上并不占優(yōu)。所以公輸孟啟對西北戰(zhàn)局的了解往往滯后,很難跟上戰(zhàn)場瞬息萬變的節(jié)奏。
臨近子時,他連續(xù)收到來自耿晨,毛減,郭狩,“長身劍”的情報。
耿晨:報元帥,西路集團軍被三地圍困。耿晨有五隊弓弩手,一隊輕騎兵。是戰(zhàn),是撤?
毛減:報元帥,西路集團軍輜重參謀馬援被暗算陣亡,“黃沙堡”被困,參軍毛減領(lǐng)四千士卒死守。
郭狩:報元帥,西路集團軍高歌猛進,收復白馬。
“長身劍”:報元帥,北路集團軍已抵達大名城。獲悉西路集團軍被困三地。
中軍大帳,公輸孟啟神情凝重的端坐著,身前的案桌上擺放著整理后的情報,依次是郭狩,毛減,耿晨,“長身劍”。此前,因為距離原因,機關(guān)鳥送達的次序和發(fā)出的次序并不一樣。
太傅姜虹,季殊。季子,“旭日弓”,亢褚良,分列左右。
在公輸孟啟身后兩側(cè)是他的兩名左右常侍。
左后側(cè):左常侍顏還彥。
右后側(cè):右常侍李于斯。
“眾卿家,現(xiàn)在西路集團軍危矣!眾卿可有良策?”公輸孟啟發(fā)話打破沉悶。
姜虹知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應(yīng)該就是太子元昊,可他卻不能言明。
雖然元昊放棄了他,而他也轉(zhuǎn)投公輸孟啟,翻此前舊賬已毫無意義。況且局勢發(fā)展到這一步,即便元昊也不可能左右棋局。
戰(zhàn)爭的機器是以鮮血來運行的。己方的或是對手的,甚至是多方的……
季子忽然道:
“有詳細的戰(zhàn)事圖嗎?臣想看看?!?p> 公輸孟啟揮揮右手,右常侍李于斯將一紙西北戰(zhàn)事圖呈現(xiàn)在眾人面前:
許都城,黃沙堡,白馬關(guān),三個西路集團軍所在的小紅點被岳涼聯(lián)軍巨大的黑色圓圈所包圍。還有一個孤零零的紅點在大名城,那是“長身劍”的北路集團軍。
季子自幼便喜歡跟著父親季勝一起看戰(zhàn)事圖,看著圖上關(guān)隘,道路,構(gòu)想行軍路徑,仿佛萬千人馬涌動?;孟胫约河谐蝗找材艿桥_拜將,縱馬天行。
“照此圖看,西路集團軍想憑自身力量脫困已回天乏術(shù)。除非有其他力量前去救援,但絕不是北路集團軍!”
“哦——為何?現(xiàn)在只有‘長身劍’北路集團軍距離最近嘛?!?p> “旭日弓”雖然也覺得讓北路集團軍前去救援困難重重,但其他地方不是更遙遠。
季子走到戰(zhàn)事圖前,伸手指向北邊紀國。
“陛下,諸位大人請看,北路集團軍現(xiàn)位于大名城,看似安全??伤衾^續(xù)西進則前有‘山陽關(guān)’‘山陰關(guān)’兩大雄關(guān)?!疥栮P(guān)’至少有岳涼聯(lián)軍十二萬,‘山陰關(guān)’有紀軍九萬?!?p> “更為可怕的是在北路集團軍身后有八九百里的空當已經(jīng)形成!臺城,汾陽皆是紀國屯兵重鎮(zhèn),駐扎有二十萬兵馬,可隨時出擊。昨日韋肖韋大人還提醒說,紀軍對陳虎視眈眈?!?p> “若北路集團軍在西邊稍有焦灼,僵持,誰來抵擋紀軍南下突襲?東路集團軍嗎?恐怕遠水解不了近渴!”
季子說的也正是公輸孟啟所擔心的。除非“長身劍”能閃擊岳涼聯(lián)軍,一日之類解三地之圍,并于當日返回原駐地,雙碑鎮(zhèn)。
顯然這是一個連機關(guān)鳥都飛不過來的行程,更別提用兵。作戰(zhàn)。
太傅姜虹沉思半晌,說出一個字。
“忍!”
“忍?”亢褚良忍不住重復了一遍,意思可完全不理解。
連公輸孟啟也忍不住了。
“太傅的意思是?”
姜虹手捋胡須看看左右,緩緩道:
“司空大人今晚沒來可是在忙著銀幣發(fā)行的事情?”
公輸孟啟點頭。
姜虹繼續(xù)道:
“司空首批所鑄五萬銀幣,除一萬送給了岱國,其余的應(yīng)該都與其他諸侯各國換成黃金了?!?p> 公輸孟啟頷首。
“司空的計劃是在銀幣正式流通前向其他各國權(quán)貴,富豪換出十萬銀幣吧?!?p> 公輸孟啟回到:
“是?!?p> 姜虹將話題拉回。
“也就是說六月二十日銀幣正式流通,市面上銀幣充足,各國權(quán)貴富豪手中的銀幣價值就會暴跌,財富必然大福縮水。”
“若是西路集團軍固守堅持到六月二十日之后,陛下就可派使者去岳涼紀三國,以撤兵為條件,允許三國權(quán)貴用銀幣贖回黃金。”
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超過三十倍的價差啊,誰不動心!
戰(zhàn)爭從來都不是以殺人為最終目的。只不過是政治的延伸,土地的掠奪,財富的攫取。
放走西路集團軍可換回財富。覆滅西路集團軍,打擊公輸軍團只能使銀幣價值貶低更快。
公輸孟啟覺得這個策略在權(quán)利高層行得通,在軍隊之中呢?
軍功不也終歸是由財富來獎勵的嗎。當然,這可能和那些真正浴血奮戰(zhàn),埋骨沙場的士卒沒有多大關(guān)系。
久久思索后,公輸孟啟深深呼吸。
“太傅這招后發(fā)制人乃是大招啊,可以考慮,先準備使者人選吧。眾卿可還有法子?”
仗還有這么打的?亢褚良想不出來。
“旭日弓”覺得有可能這么打的。殺手,傭兵不就是靠金錢驅(qū)使的嗎。
季殊明白這個道理,感覺很沉重。
季子也明白了。
“可關(guān)鍵是西路集團軍還得固守到六月二十日之后!過了今晚才十七?!?p> “他們最缺的是糧食吧?!笨厚伊钾撠煱l(fā)糧多日,已深深體會到糧食的重要。
公輸孟啟看了看顏還彥。
顏還彥翻開記錄,口齒清晰地讀道:
“六月十六日西路集團軍司令郭狩率四萬二千人離開許都城,帶有三日之糧。副司令耿晨所部八千人馬糧食由帝國供給,相對有保障。參軍毛減四千人留駐‘黃沙堡’情況不明?!?p> 顏還彥略微停頓,繼續(xù)字正腔圓的讀道:
“據(jù)最新情報郭狩司令已執(zhí)行每日六成供給的規(guī)定。‘白馬關(guān)’的糧食可堅持五天。參軍毛減四千人留駐‘黃沙堡’沒有糧食。腌制死尸為食……”
人器
戰(zhàn)爭的機器是以鮮血來運行的。己方的或是對手的,甚至是多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