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昨天的幾個修士真的已經(jīng)走了嗎?”
小年就跟戰(zhàn)后創(chuàng)傷綜合征似的,提起修士就全身發(fā)抖,眼神亂飄,身上水氣匍匐,厚唇魚頭上都是一副蓄勢待發(fā)的模樣。
“我都說幾遍了,沒事!我早就給擺平了!你給我老老實實吃早飯,要敢把燕麥里的牛奶給扯出來捏水龍玩,今天晚上就給我刷馬桶去!”
聽到這話,小年才有些老實地坐在了凳子上,只是一雙魚眼還在四處亂瞟,整個人就是一個會走路的‘慌’。
伍琪倒是追問了幾句,張杰對她自是不想隱瞞,費了不少心思才把事情說個清楚,連帶著她也不由得感慨了一聲世事無常。
余下的童童倒是很正常,一碗燕麥泡奶就吃的吧唧香,對于昨晚發(fā)生的事情完全不上心。
只是那調(diào)羹還不用不習(xí)慣,一勺送嘴另一勺就能懟鼻子上去。最多也就幾分鐘,新?lián)Q上去的衣服又被糊地一塌糊涂。
“怎么又弄身上了?這……算了,等下給你換,回頭下班我去買幾套兒童圍脖來?!?p> 得虧伍琪能摁住性子,在對待小孩方面,她的脾氣似乎能夠比較容易抑制。要是張杰干了這檔子事,少說也得睡個兩晚上的沙發(fā)床。
張杰嘴里嚼著荷包蛋,心里卻還在回憶著那余下的半本夢經(jīng)其一。也不知道江淮子用上了什么秘術(shù),這書一打進了張杰的腦子里,就像是刻在了腦膜上一般記憶深刻,即便不用特意去記憶,這些個梵文也會慢慢浮現(xiàn),也就一個晚上,他就已經(jīng)記了差不多大半了。
“老張,老張?喂!”
聽到耳邊的呼聲,張杰這才有些驚覺地反應(yīng)了過來,他轉(zhuǎn)過頭,看到伍琪正在鞋柜旁挑著今天的搭配,騰出的一只手指了指餐桌上的童童。
“你打算怎么安排童童?我們白天都要去上班,小年也有小學(xué)的課程,就這樣把童童一個人放在家里面嗎?”
這事要不提起,張杰還真的不會上心,他也是這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童童還沒有做出相應(yīng)的安排。
“這……你等等。”
張杰也是很糾結(jié)童童的安排,送她去讀書吧……人家現(xiàn)在連話都說不利索,指不定被人以為是幼兒癡呆。
敢收這些學(xué)生的學(xué)??刹欢?,除了有本事的,剩下全是吃爛錢的玩意兒,要張杰送去,他也做不出這種事。
可要送她去幼兒園或是學(xué)前班……這路子可不好找啊,現(xiàn)在幼兒園的名額比小學(xué)的還緊缺,插班更是想都想別,走關(guān)系都不一定送的進去。
也不知道這幫家長怎么想得,幼兒園就開始挑學(xué)校,散播焦慮氣氛,整得現(xiàn)在好像沒讀個好幼兒園整個人生都灰暗了似的。
要照張杰的意思來,他巴不得讓小孩玩到幼兒園大班畢業(yè)再說。學(xué)習(xí)嘛,沒幾個小孩會喜歡,就跟沒多少大人喜歡上班一個道理,都是生活所迫呀!性質(zhì)就跟工作一個德行——從小就逼著別人打童工怎么開心的起來呢。
張杰也只想了一會兒,就涌出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稍微整理了一下心情,他最后提出了一個聽起來有些驚悚的方案。
“那要不……我?guī)ヅ沙鏊习啵俊?p> “什么?!”
伍琪被張杰給嚇得一個踉蹌,差點被那高跟鞋給崴了腳脖子,她直起身,從隔板處探出了半個腦袋,像是看傻子似的瞪著張杰。
“你是不是瘋了?把童童帶去派出所上班?”
小年在場,這話自然不能說的太細,但也算是傳達到了應(yīng)有的意思——你怕不是失了智,帶著妖怪去修士的宗門里逛,腦子里裝的是漿糊嗎?
“我沒瘋,這個方法我想過了,可行性很高的!”
張杰還真沒說錯,畢竟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正式加入了小夢莊一方,而且昨晚江淮子也已把話給挑了個明白,這兩個小妖現(xiàn)在還真不算什么事,帶到所里晃悠也沒事——畢竟人外觀就是一四歲多的小女孩,看起來人畜無害不說,說是他張杰的閨女指不定還得有人信……雖然長得不太像。
“而且你別看我們所又老又舊的,里面還有一個兒童設(shè)施房呢!”
這是屁話,不過總比鎖在家里面要好,看電視打發(fā)時間啥的可不行,小孩子才應(yīng)該更該愛護眼睛。到時候長成一個近視眼的貓妖,還得天天戴隱形眼鏡不成?
“那行吧……你都這么說了?!?p> 伍琪也不想爭論太久,今天是每周僅有一天的大學(xué)課程日,她的課時排在第一位,需要早到為上課做些準備。
“小年!吃快些,讓你伍琪前輩送你去等校車的那地方?!?p> 眼看著小年火急火燎地扒完了早飯,一邊確定書包里的物件,一邊給自己施了個化形術(shù),這手法也是越發(fā)的熟練了起來。
“前輩,那我就先走了。”
“一路小心。”
張杰倒是還能悠著點來,畢竟時間還有不少富裕。就在伍琪和小年剛出門的時候,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那號碼倒是不陌生,是人民醫(yī)院王姐的號碼。
“喂?”
“是張杰嗎?這邊是第三人民醫(yī)院腎臟科的王露!昨天醫(yī)院發(fā)生意外,你有受到影響嗎?”
這聲音不復(fù)以往那般平穩(wěn),倒是急得不行,隔著電話筒都能聽出這份焦慮之情。
沒想到這主治醫(yī)生對病患這么上心,只是不知道這會兒打來還有什么事,張杰有些愕然地挑了挑眉,輕聲回道。
“沒事,昨晚在趕到醫(yī)院之前就收到了危險通知,直接返程回家了?!?p> 那邊很明顯地長舒了一口氣,似是一顆吊著的心都給放了下來,連帶著語氣也緩和了不少。
“那就好,還好你沒事……我們這邊是這樣的,因為第三人民醫(yī)院需要維修,所以腎臟科室今天臨時移到了邊郊的紅十字醫(yī)院,你大概什么時候能過來做透析?”
張杰這才驚覺。
自己明明是嚴重腎衰竭?。?!要是照著以往的德行,昨晚沒做那一輪透析,今天怕是連床都爬不下來。
他有些傻眼,下意識地站起來走了一圈,還不信邪地跳了兩腳。卻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沒有任何的不適感——最多早飯湯水喝的多了點,隨便動一下就感覺胃在亂晃。
真的假的,那大師姐的藥難道起作用了?
就跟糖豆似的玩意兒,兩天就把張杰地毛病給治的服服帖帖,簡直天方夜譚。
“喂?喂?張杰,你還在嗎?”
王露的聲音又把張杰的魂給拽了回來,他連忙提起話筒,回道。
“呃……如果可以的話,能安排在今天晚上嗎?”
畢竟白天還得上班,還沒提早請假,就這樣光明正大的翹班也太不講道理了。
可那邊的王露卻又急了起來,語速加快,像是湯姆遜機關(guān)槍似的從那聲筒里傳了出來。
“張杰!你在開什么玩笑,我只是客氣一下你還來真的?你可是重度腎衰竭!要是透析做晚,不及時的話你可是有生命危險的!作為你的主治醫(yī)師,我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今天必須上午來一趟紅十字醫(yī)院!”
張杰這會兒可真是有可難辨,這么多理由,愣是沒有一個能拿的上臺,說的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