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杰把這枚琥珀湊到了貓妖面前,半信半疑地問道。
“你確定是這個?”
這貓妖點了點頭,小爪子踩在木桌上,看著張杰把琥珀捏在手心里,有些躍躍欲試地饒了幾圈,似乎在期待著什么的樣子。
“香!”
“不是,你說這個我怎么聽得懂……”
張杰打量著手里的琥珀,覺得還是得打開才行,不把里面的鱗片拿出來,就始終不能解決這個妖氣的源頭。
幾經交流,最后放棄和這小貓交流的張杰,讓伍琪帶著小家伙去吃點東西,自己則一個人走回臥室,鎖上了房門。
“說不清楚也算,讓我自己來看看里面到底是啥玩意兒?!?p> 從儲物柜的工具箱里順手摸來的鐵錘算是派上了用場,張杰也是心疼地板和辦公桌,在上面疊了好些廢報紙才開始慢慢砸。
這琥珀的質地也算不上多好,不過敲打幾下便裂開了一道縫,一股莫名的味道從那縫隙之中涌了出來。
有如新葉一般的清香,伴隨著朝露似的濕潤之氣鉆入張杰地鼻孔,讓他不由得精神一振,整個人就像被晨風拂過一般神清氣爽。
“這……”
僅僅一塊鱗片就有如此神異的效果,張杰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聯(lián)想到之前小年的說法,如果不出意外,他和伍琪身上的妖氣來源便是這個了。
等級也肯定不會低到哪里去,不然當時鯰魚精一家過來的時候,那什么青龍身份肯定暴露無遺。
那天的鯰魚不僅沒有封閉自身的靈根,更是當著張杰的面露出了原形,估計也是攝于這妖氣才不敢輕舉妄動的吧。
想到這里張杰不禁有些牙疼,早知道人家真的怕自己了,還忽悠他們干啥。直接送出門就完事了,也不至于現(xiàn)在惹得一身騷,說一句謊還要一百句謊來圓。
張杰索性丟開了鐵錘,用抽屜里的鐵尺子,小心翼翼地沿著那道裂縫伸了進去,一點點使勁,最后把這枚琥珀給刨成了兩半。
撥開細碎的殘渣之后,這才算是看清了那枚鱗片的樣貌。
只見這鱗片整體泛著灰蒙蒙的青綠色,不過小指甲蓋大小的表面上,有著數道細黑色的紋路,似乎在勾勒著什么神秘的圖案。
張杰先是抽了一把紙巾,這才捏起這枚鱗片,但這效果似乎不明顯。即便隔著紙巾,鱗片在著手之后依舊傳遞出一股子難以言狀的清涼之感,驚得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就跟真吃了薄荷似的清爽。
手中的紙巾不知何時已經被打濕,粘嗒嗒的一團糊在手上,像是潤透了的泥巴一般惡心。他只好把那紙巾去掉,直接用手抓起來看。
把手倒轉過來,張杰就能看到鱗片背后的淡褐色紋路,仿佛古樹一般清晰而粗壯的痕跡深刻其上,光是透過這一小枚鱗片,就不難推測那令人驚駭的龐大身軀。
“臥槽……難道真的是青龍不成。”
張杰捏著這枚鱗片,反反復復地看了幾遍,還沒等他想好該怎么處理的時候,屋外突然響起了一陣急切地敲門聲。
“前輩!前輩您沒事吧?妖氣突然濃了好多倍??!是不是發(fā)生什么意外了?”
“香香香!香香香!”
旁邊還附帶著急促地踩在木板上的腳步聲,和伍琪地說話聲。
“你們都怎么了?突然都不吃飯,全跑樓上來干嘛?”
張杰只思考了一小會兒,就明白了事情的原由,估計那股濕潤又清新的空氣就是藏在琥珀里的妖氣。若是沒有施法抑制,妖氣本身就會不停地堆積,相疊。
原本那琥珀估計就已經快憋不住那妖氣了,這才會在整個房間里蔓延,以至于讓小年的家人都誤判張杰的身份。
這鱗片的成分太過復雜,來歷,身份,用途,統(tǒng)統(tǒng)都得從長計議。而時下又不方便馬上分析,必須得像個辦法蒙混過去再說。
張杰沒有考慮多久,他趕在伍琪過來敲門之前就做好了決定。只見他起身從抽屜里找出一塊樣式有些老舊的牛皮帶手表,幾番擺弄之下,那表盤被掀開,露出薄薄的一個隔層。
“鐘表不走也沒事,反正就帶在手上裝裝樣子。”
這鱗片也不算大,嘗試幾番之后就完整地嵌進了那隔層。張杰把那表盤翻回來,令人安心的咯噠聲傳來之后,他連忙起身開門。
一大一小的兩只妖怪就站在門口,仰著腦袋看著面前的張杰,卻愣是啥都沒說出來。
從妖怪的角度而言,此時張杰的身影仿佛平地高樓一般夸張,淡綠色的妖氣凝聚在張杰身后?;闪艘粭l墨綠色的蛇身,這蛇影直通上下,站在門口的小年和貓妖只能目睹其中一段粗壯如樹的蛇軀,細密的青鱗緊貼其上,反射著如淵如獄般深邃的光澤。
妖氣化形,這種等級的妖怪究竟是什么程度,雖然小年不知道,但并不妨礙他感到震驚。
“這二樓什么味道……怎么感覺有些,惡心?”
伍琪皺著眉頭,有些難受地摁了摁自己的胸口,她眨巴了幾下眼睛,只覺得自己可能有些眼花,居然覺得張杰的身影有些模糊,整個人都蒙上了一層灰撲撲的霧氣,濕潤而又模糊不說。若是瞇起眼睛細細看去,還能依稀地看到那五六人才能環(huán)抱的青綠色樹干,似乎還在蠕動一般……
“呃……你們躲著我干嘛?”
張杰往前走一步,小年跟那貓妖就齊齊地往后退三步,一人兩妖的此時的關系,就像那一二三不許動木頭人一般詭異。
“前,前輩您慢點……妖氣太濃了我有點受不了。”
小年說話的聲音都開始打顫,只見張杰身后的巨影開始翻騰,那粗長的蛇軀向上攀去,整整過去十多秒都不見尾,途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還能看見那細長的尖爪。
“不香,不香了!”
貓妖就跟受了刺激似的,渾身毛都炸了開來,對著張杰使勁地嚎。
張杰眨巴了幾下眼睛,意識到這鱗片積攢的妖氣似乎太過于夸張,于是他背過手雙,把那腕表從手上摘了下來。
“現(xiàn)在好點了嗎?”
眼看著兩只妖怪都露出了松一口氣的表情,老張惡作劇的心情突然發(fā)作,他又把那手表扣了上去。
“別過來!”
“不香!”
老張脫表,向前,又戴表。
“嘎!”
“啊!”
張杰樂了,發(fā)現(xiàn)了這鱗片的第一個用法。
就是能把普通的妖怪給嚇的屁滾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