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剛上回廊,碰見吳夫人身邊孫姑姑走得急急忙忙的。
見到湯月瑩,孫姑姑焦急地說:“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快去看看夫人,情況不太好!”
“母親她……怎么了?”
孫姑姑火急火燎地拉著她往東院走,邊走邊說:“午時夫人突然暈倒,大夫開的補氣藥服下去到現在都沒見效,一直沒醒……”
湯月瑩一聽拔腿往東院狂奔,換她拉著孫姑姑,催促快點。
青兒叫道:“小姐,你等等我!”
氣喘吁吁地跑到東院,見方淑在門口等候,她上前問:“嫂子,怎么樣了?”
方淑的臉上很是凝重,她說:“太醫(yī)在里面問診,先前大夫只說血虛之癥,母親服過藥卻不見醒轉,這才請來太醫(yī)?!?p> 打從她很小的時候,吳青蓮就有些許氣虛。聽府里的人說是生小孩留下的病根,偏那小女娃半歲時夭折,導致她傷心過度,使得病情加重。
這些年用補藥和阿膠調理著,眼見著氣色如常了,怎么今日突然嚴重至此呢!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過后太醫(yī)跟在湯問后面,兩人一并的默不作聲,走到門口太醫(yī)俯身行禮,說:“大人,恕下官無能,告辭?!?p> 湯問回答的萬分疲憊:“慢走,常福,送送太醫(yī)。”
回頭再看著這一院子的人,無力的說:“準備后事吧?!?p>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一直跟著吳青蓮的孫姑姑,接著是方淑。一個叫著夫人,一個喊著母親,眼淚便奪眶而出。
接著嚎的最大聲的是徐姨娘,徐釵鳳,一口一個姐姐地喊。
而后知后覺的的湯月瑩正準備拉著青兒一起抱頭痛哭,鳶羅不緊不慢地繞過她們,徑自往里面走,說:“讓我給夫人把把脈!”
湯月瑩這才想起這個人還跟著,但此時亂成一團,也不好介紹。
湯問問道:“這是誰家的姑娘,月瑩怎么回事?”
在湯月瑩開口前,鳶羅說道:“小女會些許醫(yī)術,大人讓我進去給夫人診斷一下吧?!?p> 說完她看向湯月瑩,點點頭,給她信心。
一時間東院凄凄慘慘的嗚咽聲,戛然而止,湯月瑩頂著眾人疑惑的目光,說:“啊,這位姑娘與我相識,她的醫(yī)術確實很厲害!”
她完全是死馬當活馬醫(yī)的心情,哪里知道鳶羅有沒有醫(yī)術呢!
湯問雖狐疑,但還是讓她進去了。
徐釵鳳用手絹擤了把鼻涕,臉上的不屑,幾乎藏不??!
她趕緊跟了上去,人是她帶來的,有義務招待。
站在榻前的鳶羅看看吳青蓮蒼白的面孔,甚是熟練地翻開她的眼皮檢查,又熟練地搭上她的脈搏。
少頃,她放下吳青蓮的胳膊,放進被子里掖好,問湯月瑩:“她對你是不是很重要?”
湯月瑩被她沒頭沒腦的地問得卡頓了一秒后,回答:“當……當然重要了!”
“那好,我救救她!”
湯月瑩吃驚得合不攏嘴,看見她從袖口掏出一個精美的袋子,取了一個小藥瓶,倒出一粒黑色小藥丸來。
湯問也不知這姑娘幾斤幾兩,問:“姑娘,你這是干什么?”
鳶羅也懶的回答,用手捏住吳青蓮的下顎,她的嘴自然張開,她就把藥丸喂了進去。
湯月瑩也不知事態(tài)會怎么發(fā)展,暫且穩(wěn)住湯問說:“父親就相信她吧,她醫(yī)術很高的!”
唉,誰知道呢,到底行不行!
隨后鳶羅按了幾個穴位,按到虎口時,吳青蓮另一只手動了動,然后緩緩地張開了眼睛。湯問喜上眉梢說:“夫人你醒了?”
方淑一掃方才的陰霾,高興地喊了聲:“母親?!?p> 徐釵鳳看上去比誰都高興,她說:“姐姐,你沒事了,真的太好了!”
鳶羅淡淡地開口,說:“我只是暫時穩(wěn)住夫人的病情,若要好轉,還要一段時日?!?p> 吳青蓮知道她是救命恩人后,說:“月瑩,要好好謝謝你這位朋友?!?p> 湯月瑩發(fā)現她還在云里霧里的時候,鳶羅已經博得這個家家長的喜愛,并親自開口讓她留在府里。
她只好卑微地點頭說:“我一定會好好招待她的,父親,母親,你們放心。”隨后看了鳶羅一眼,那滿眼都寫著,你真行!看把你能的!
吳青蓮喝下一碗藥后,湯鴻越姍姍來遲,湯問說:“你差點見不到你娘最后一面!”
湯鴻越還未回答,另一個如玉石般清朗的聲音傳來:“蓮姨可好些?”
湯問一見也不疾言厲色了,方淑行禮,來的正是宣王爺。
湯鴻越問:“怎么回事?”
秦穆西坐在榻邊上,牽起吳青蓮一只瘦削的手。
湯鴻越這才知道他娘方才命懸一線,救她的居然是湯月瑩的朋友。他問:“月瑩妹妹現在何處,我要去謝謝她的朋友呢。”
方淑說:“母親還需要后續(xù)治療,妹妹去西廂安頓她朋友去了。”
湯鴻越說:“既是如此,我改日再謝也不遲?!?p> 湯問對秦穆西說:“王爺難得來府上,與微臣去書房閑聊幾句如何?”
秦穆西卻之不恭說:“求之不得,姨父請!”
雖不知兩人具體談了什么,但也能猜到個大概。必然先是一些國家大事,然后聊著聊著,就順其自然的聊到兒女親事。
湯月瑩過完今年的生辰,已經及笄,論年紀也該談婚論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