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琛轉(zhuǎn)過身來,想要離去,卻被一個人擋在原地……
慕卿扶著相思低眉道:“多謝魔君兩次相救,等……等姐姐稍好一些,到時定將魔君的大氅歸還,登門拜謝?!?p> 月琛不以為意的回道:“舉手之勞而已。”
“于魔君可能是舉手之勞,于我和姐姐卻是大恩……”慕卿說完便和稚兒扶著相思準(zhǔn)備離開這是非之地,手腕上的銀鐲恰好露在月琛的眼前。
只一眼,月琛就感知到這鐲子的與眾不同,一看到上面的花紋,月琛眸子深了深,月涌鳳蓮?這不是魔族東荒谷才有的嗎?莫不是……月琛雙眼微瞇,長長的睫毛在棱角分明的臉頰上投下一對鴉青的弧線,月琛不動聲色的細(xì)細(xì)打量著慕卿離去的背影,奇怪,他感受不到這個人身上有魔氣,那么也就是說這個女子不會是魔族中人,那她怎么會有這樣的鐲子呢?他明明感受到這鐲子非比尋常,雖然被人有意的封印了原貌,可是他卻感受到這鐲子里蘊(yùn)含了一股強(qiáng)大的魔氣,是的,一股連精純的連他都暫時修不出來的魔氣,而這魔氣也讓他覺得熟悉的很……月琛湛湛雙目,掠過一絲興味,他藏在袖中的雙手拂動,想放出靈識探一探那女子的真身到底是什么,要知道,只要不是人族的,就算看起來是人身也只是化身罷了,探知真身是最直接的得知此人身份來歷的方法。可是當(dāng)他放出靈識剛要碰到慕卿的時候,慕卿卻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樣,往后一回頭,月琛只好將靈識收了回來,暫且作罷……
鳳棲梧桐內(nèi)——
慕卿將相思扶到床上以后,立即握住相思的手腕,為相思把一把脈,不多時,才放下了相思的手腕,輕呼一口氣:“還好姐姐身上其它地方都沒事,只是受了一點(diǎn)驚嚇?!庇洲D(zhuǎn)頭對一旁的稚兒吩咐道:“稚兒,你去熬一碗安神湯了,姐姐喝完了安神湯,好好的睡一覺就沒事了?!闭f完,便起身去拿那件披風(fēng)準(zhǔn)備出門。
稚兒連連點(diǎn)頭應(yīng)下,看著慕卿準(zhǔn)備離開的樣子,外面天也漸漸暗了下來,忙道:“慕姑娘這是準(zhǔn)備回住處了嗎,天快暗了,不如姑娘在這用了膳再回去吧?!?p> 慕卿擺了擺手道:“不用了稚兒,我要去辦一件重要的事。你好好照顧姐姐,若是那倆姐妹又來找事,你所幸……所幸就把門關(guān)起來不見客,等這些事忙過了,我定要她們新賬舊賬一起算?!?p> 稚兒感動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信誓旦旦的說:“姑娘有事就去忙吧,小姐這里有我呢。如今宴辭大人也回來了,量她們也不敢再動什么壞心思了。”
其實慕卿乘著眾人都在大殿中,小心翼翼的繞過這些守衛(wèi)家丁,一路奔著聞人府專供客卿居住的迎君院住處前去。
她讓稚兒打探到那個聞人韶敏口中的軒哥哥到底是何人,稚兒面露不屑的說:“他啊?叫王軒,是聞人府里的一個客卿,聽說還是家主親自帶回來的,不過客卿是不能到后院來的,慕姑娘你又是怎么認(rèn)識他的???”
慕卿只說了一句:“一個廢人罷了?!绷粝轮蓛阂荒樏H弧?p> 慕卿此行目的就是為了這個王軒,她本來還愁著怎么設(shè)計讓這三個女人反目,如今有了這個王軒的存在,倒是省了慕卿不少力氣。
慕卿憑著靈力藏了自己的氣息用了隱身術(shù),悄悄潛入了這迎君院中,不過她的隱身術(shù)只能施展一炷香的時間,也就是說她要在一炷香之內(nèi)將王軒帶出這迎君院。
迎君院有大大小小幾十個客房,一個一個去尋太慢了些,慕卿怕來不及只好用靈力探出尋找那個叫王軒的,靈力一放出,不過一瞬,慕卿就鎖定了王軒的位置,不禁露出一個笑容,快速遁入了王軒的房間。
王軒正在房中看著書,忽然鼻尖嗅到一股奇異的香味,再用鼻子嗅了嗅,王軒頓時覺得渾身酥軟,頭一陣暈眩,眼前變得模糊混沌了起來。
正是慕卿揮出的幻心散,是她自己配置而成的迷魂散,能使聞到這個幻心散的人,眼前出現(xiàn)他想見到的人或物,藥粉很快便能融于空氣之中,煙消云散,根本沒有蹤跡可尋。
于是乎,迎君院的人就看到王軒一晃一晃的走出了院門,還有幾個同樣是客卿的公子,看見了王軒一步一晃的樣子,彼此間還笑著說:“王軒?又要去花樓喝酒?。吭趺椿纬蛇@樣?可是昨夜的溫柔鄉(xiāng)太銷魂了嗎?”
另一個也不正經(jīng)的笑道:“哪里是逛花樓啊,陸兄,你竟不知王兄在聞人府也是有溫柔鄉(xiāng)可去的?!?p> 這人說完,幾名客卿又是哄堂大笑,幾個人推推搡搡的慢慢離去。
慕卿隱身在一旁,皺著眉,眼底滿是厭惡,這王軒居然是這樣的衣冠禽獸,長得道貌岸然,讀了這么多書,卻一點(diǎn)讀書人的樣子也沒有了。厭惡歸厭惡,慕卿還是將王軒一路扯到了聞人韶華和韶敏的院子里,這兩姐妹共用著一個院子,不過一個在東廂房,一個在西廂房。
今日聞人府有客來訪,紀(jì)律松散了許多,不少的小廝都乘著這個機(jī)會溜出去玩了,院中的人都不知去哪躲懶去了,慕卿的隱身術(shù)正好在此時現(xiàn)出了身形來,她對著身后已經(jīng)神志不清的王軒說道:“王軒,你去那邊的房間里等我好不好呀。”她這樣說是因為她知道在王軒眼里,她此時是聞人韶敏或者是聞人雅那女人了,所以她只要和王軒說的,王軒都會乖乖去做的。
果不其然,只見王軒眼神混沌不清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抬腳就要向慕卿點(diǎn)的東廂房走去,可頓了頓又收回了邁出去的腿,嘴里模糊不清的念道:“那不是敏敏的房間,是韶華的?!?p> 慕卿聲音透出森森寒意來,幾乎收不住唇際的一抹冷笑,只聽慕卿冷冷道:“你記錯了,那就是我的房間,聽話?!弊詈蠖?,本來該是最溫柔的字眼,此時從慕卿的口中吐出,卻像是地下的修羅閻羅冒了出來一樣,讓人不寒而栗。
王軒本來還有些猶豫,聽見了聞人韶敏的話,立即乖乖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步一晃的朝著東廂房走去。
慕卿看著王軒進(jìn)了東廂房,目中有冰冷的寒意,飛身藏進(jìn)了院子后面的一棵大樹上,借著大樹繁茂的枝葉暗中觀察院中的情況。她本來沒打算這么快對付聞人雅娘仨的,本來打算和相思的小叔父宴辭商議過后,制定了周密的計劃再出手的,可剛剛相思姐姐從木臺上摔下來的事,讓慕卿不敢再等了,她怕再等下去,她連相思的性命怕是也要保不住了。
岐山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而且又下起了鵝毛大雪,約莫著大半個時辰后,慕卿才聽得院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正是聞人韶華和聞人韶敏一前一后的走了進(jìn)來。
只見二人分別進(jìn)了東西廂房后,慕卿知道,好戲開始了。
聞人韶華回到房中便靠在床頭,吩咐自己的丫鬟給自己準(zhǔn)備熱水,想起今日在大殿上的種種,心中煩悶,再加上飲了不少酒的緣故,此時,頭也是隱隱酸脹的疼,聞人韶華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半闔眼簾對丫鬟道:“水備的熱些,忙活了一天,身上酸累的很,我要好好泡一會驅(qū)一驅(qū)乏?!?p> 丫鬟立刻俯首應(yīng)下,腿腳麻利的很,不一會兒,便指揮著院中的幾個粗使嬤嬤為小姐準(zhǔn)備好了洗澡水。
聞人韶華張開玉臂,便有丫鬟替她寬衣解帶……
只是她不知,這一切都被藏在屏風(fēng)后面的王軒看了去,王軒看著佳人在眼前沐浴著,春光乍泄,不由的咽了咽口水,不過幾日不見,他的敏敏身上似乎豐滿了許多……這樣想著,鼻間突然有濕熱涌出,王軒趕緊用手胡亂的抹了抹,傻笑出聲。
這一笑不要緊,嚇得在浴桶中的聞人韶華酒都醒了大半,尖叫道:“誰?!”她剛剛可是聽到了一個男子的聲音?她的閨房中怎么會有男子呢?可等不及她細(xì)想,就看見眼前有一個男子撲來……
聞人韶華這下被嚇得快要哭成聲來,到底是一個十幾歲的姑娘,姑娘最重要的是什么呢,自然是名節(jié)了,當(dāng)這個男子向她撲來的時候,聞人韶華心中只有一個聲音“完了”。
聞人韶華尖叫著在王軒懷中掙扎,臉紅耳赤的不停的推打著壓在她身上的王軒,還要避免王軒湊下來的嘴巴。身旁的丫鬟也嚇壞了,都沒想到自家小姐房中居然藏了一個男人,現(xiàn)在看著自家小姐這樣哭喊著躲避,只以為是有采花賊入室了,紛紛叫喊著過來幫忙,于是乎,東廂房亂成了一團(tuán),只聽得里面吵吵嚷嚷。
“小姐!小姐!來人??!有采花賊!快來人?。 ?p> “小姐??!”
外面的小廝想過來幫忙,卻礙于小姐清譽(yù)不敢進(jìn)小姐的閨房,聞人韶華好不容易在身邊丫鬟的幫忙下逃出了浴桶,丫鬟連忙扯了一條披風(fēng)為小姐蓋住光溜溜的身子,擋在小姐的面前,向外喊道:“你們都是做什么吃的,還不快將這采花賊拿下???”
東廂房外的一群小廝這才敢硬著頭皮進(jìn)了西廂房,將那王軒團(tuán)團(tuán)圍住,用木棍敲暈了,把這衣衫不整的王軒押出了東廂房。
而此時的慕卿已經(jīng)去了大殿,大殿中賓客未散,家主聞人雅和舍若神君還坐在主座和大家談笑風(fēng)生,絲毫不知殿外之事。
慕卿在殿門外停住了腳步,快速的扯了扯自己的頭發(fā),然后將鬢角頭發(fā)扯的松散了落了下來,頭飾也拿了下來,臉上還浮出驚慌失措的模樣,聲音哽咽的跑進(jìn)了大殿,嘴里還驚呼道:“還請家主、神君做主啊,韶華姐姐房中藏了一個采花賊正在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