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桑兒救了郡主
江蕓蕓也沒想到今日是江都城的特殊日子,當她注意和打聽到為何今日街上這般熱鬧的時候,這才發(fā)現(xiàn)桑兒已經(jīng)走丟了。
急得她哇一聲哭了出來,引得周邊的人紛紛駐足,看這個女子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轉眼看桑兒這邊,手足無措之間習慣性的便找個地方躲了起來。等待足夠冷靜了,這才慢慢探出身子,先是迷茫的看了看周圍,隨后低頭想了想,決定還是先回家比較好。
畢竟他娘也沒有親口說出要將他賣了的話,縱然害怕,可也許求求娘,娘就不會賣了他吧。
桑兒記性很好,和江蕓蕓大大咧咧的性格不同,這孩子幾乎是過目不忘。江蕓蕓花了幾天才記得住的路,他走過一次就記住了。有時候桑兒也會想,究竟是他走丟了還是他娘走丟了。
要是他娘走丟了,找不到回家的路可怎么辦?
這個時候就體現(xiàn)出江蕓蕓這個幼師專業(yè)的重要性了,時不時的就給孩子灌輸?shù)陌踩R第一條,假如迷路了,能找到回家的路的情況下就先回家,找不到回家的路,就找衙門或者一些店面比較大的商家。假如都沒有,就待在原地不要動,等待大人找尋。
顯然,桑兒會選擇第一條。
小小的身子堪堪只走過一條街,便聽得前面一聲小姑娘的尖叫哭聲,道:“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你不是我爹,你不是我爹?!?p> 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響起:“乖,如兒,你娘都病了,都是爹不好,爹不該打你罵你。跟爹回去好不好?”
那聲音的源頭,一個中年男子拉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往前拖拽著。小姑娘雙腳磨著地,整個人都往后拉,卻不敵男子的力道,一直被拖著走。
外人看著,就是一對鬧脾氣的父女罷了。
稍稍留意就會發(fā)現(xiàn),那小姑娘一身鵝黃緞衫富貴打扮,一瞧便是大戶人家的女兒。而這個中年男子,一身藏青色布衣,怎么看都不不是什么有錢的人家。
可人們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便只當做一個隨處可見的熱鬧看看罷了。又有誰會深思當中的厲害關系,就算是深思了,又有誰愿意上前一步阻止?
不是父女還好,若是父女,豈不是惹自己一身騷?
即便是女娃哭得這般厲害,路人也不過是側目瞧上那么一眼。只有桑兒上前兩步跑到那中年男子身前,道:“爹,您和妹妹怎么還在這里啊,娘到處找你們呢?!?p> 人販一愣,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覺得桑兒認錯了人。這是……自己裝上樹樁的兔子?
人販不慌不忙甚至還帶著笑意的說道:“乖兒子,我們這就拉著妹妹回去了?!?p> “爹,今日是我的生辰,您答應給我和妹妹買糖的?!鄙豪^續(xù)說道。
人販一想,這個孩子莫不是腦子有問題?可看模樣并看不出來。管他的,先拉去賣了在說。既然要吃糖,那就直接買。
“好,好,爹給你們買?!?p> 歷玉月一直都在尋找機會逃脫,正想趁著人販分心之時掙扎,就見桑兒給她傳遞的眼神。隨后一瞬間就不掙扎了,甚至還乖乖的朝前走去。
人販只當孩子聽到有糖吃就不鬧騰了,當下欣喜,帶著兩個孩子便去了邊上一個正在做糖人的攤位走去。
今日廟會,人多,做糖人的老板的石鍋里糖也多。撲騰撲騰冒著大大的泡泡,時不時的攪動一下,保證糖不糊。
人販子上前,道:“老板,來兩個糖人。”
“好嘞。”
人販心頭高興,那語氣仿佛當真是給自己的親生兒女買糖一般。這邊桑兒卻朝著玉月使了個讓她站遠點的眼神,一手暗暗的用那袖子將手掌裹住,仿佛就那么一息之間,桑兒揚手一巴掌將那石鍋往人販子身上拋去。
鍋里的糖看著沒有開水那般沸騰,可卻比開水燙,而且還是粘著肉的燙。
一陣驚呼,一場慌亂。人販放開了玉月的手,伸手想要將糖拍開??赡鞘翘牵慌娜吃谑稚?。就看那一雙粗大的手,瞬間就紅了起來。
“你這孩子,怎么回事啊?”做糖人的老板首先就對桑兒罵上了。
桑兒也不含糊,一手拉過玉月,一邊跑,一邊回頭對老板說道:“我爹在哪里呢,找我爹他陪你錢。”隨后仗著自己和玉月的身體小,穿過人群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人販子當然要追,莫說只是被糖燙傷,就算是雙手腿被人打斷了他也得追。無奈正想要跑的時候,賣糖人的老板一把將其抓住,怒吼道:“你賠錢?!?p> “我,我賠,賠什么錢……”人販子也是百口莫辯,想要掙扎卻不是糖人老板的對手,加之騷亂之時圍了一圈人,他只能是看著兩個小鬼跑了個沒影。
兩個孩子手牽著手,哼哧哼哧的跑得像是逃命一般。見街邊一條巷子,十分默契的同時轉彎跑到了巷子中躲了起來。
桑兒悄悄摸摸的探出頭望去,見人販子沒追上來,兩個孩子這才敢大喘氣,同時跌坐在地上。
“呼呼呼……你可真聰明?!庇裨潞敛涣邌莸目滟澋?。
桑兒靦腆的撓撓頭,道:“都是我娘教的?!?p> 一說起娘,桑兒就想起自己的娘走丟了,臉上顯現(xiàn)出片刻的著急。被玉月看了出來,于是問道:“你怎么了?”
“我和我娘走丟了,我想她應該會回家找我。你……”
“我沒事,你自己回去吧?!庇裨吕潇o的說道。絲毫沒有當時被人販子拉著時候的慌張。
桑兒想了想,搖頭道:“不然你跟我回家吧,等我娘回來了,我們送你回家?!?p> 其實玉月現(xiàn)在也是有些后怕,要不是自己冒失走丟,也不會被人販子看上。若不是碰到桑兒,真不敢想象自己會是什么下場。
可若就這樣跟著旁人走,玉月覺得自己的面子有點過不去??v然是小孩子,她依舊對剛剛自己哭鼻子的模樣感到羞恥。更何況眼前這個孩子,還只是平民罷了。
她可是堂堂安平郡主。這般丟臉的模樣被人看到了不說,現(xiàn)在還是要依靠別人?
“我,我,你放心,我不是壞人的……我娘也不是壞人?!鄙阂詾槭怯裨抡`會了什么,連忙解釋道。也不知道這小小年紀,為何想得這般多。
玉月再三考慮之下,最終‘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道:“好吧。”
一整段話下來,兩個‘歷經(jīng)生死’的孩童說得及其平靜。單單只看對話,還以為是兩個冷靜過人的大人,哪里像是孩童的之間該有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