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施皺了皺眉頭,看著蕭甜問:“怎么了?”
蕭甜難掩失落地說:“這兩年來,除卻每月初一十五,我們幾乎天天待在一起。各自嫁人之后,我們就不能再天天待在一起了……”
“我還以為你在愁什么呢?!睅熓κ捥鹨恍?,縱使不若蕭甜笑容燦爛,卻也如一縷暖陽讓蕭甜心安。師施說:“我們嫁給二位王爺,每日都得進宮,向皇后娘娘與皇貴妃娘娘請安。所以,我們往后還是可以天天見到面、日日說上話的?!?p> “真的嗎?!”
“我倒希望是假的。”師施當然不是不愿日日見到蕭甜,師施只是單純地不愿嫁給炫王。
“……無論如何,還是太好了!”蕭甜雙手抱緊師施的右臂,把頭靠向師施撒嬌道:“往后每日,向皇后娘娘與皇貴妃娘娘請安過后,我們都要抽時間聊聊天,好嗎?”
“當然好?!?p> “師施……”
“嗯?”
“想起要嫁給睿王,我還是感到很害怕……”
“想起要嫁給炫王,我又何嘗不感到可怕?!?p> “但是……”蕭甜抬著臉龐向師施笑——也唯有蕭甜,在心感害怕之時,還能笑得那般燦爛無邪——蕭甜甜甜地說:“只要想起,往后每日還能見到你,我就沒那么害怕了?!?p> “呃……”師施故意嫌棄地挑起一道眉頭,“你這樣說話,真的好嗎?”
“為何不好?”蕭甜一如既往地笑著,眼眸卻帶著疑問。
“你這種話……”師施故意瞪著蕭甜,故意逗蕭甜道:“莫不是奸夫*婦之間才該有的對話嗎?”
“哈哈哈哈哈——”蕭甜掛在師施的手臂上,笑彎了眼眸笑彎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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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番道別。
依依不舍。
不知不覺,時已黃昏。
踏著微黃斜陽,沐著煦煦晚風,在十數(shù)名侍衛(wèi)的護送之下,蕭甜的馬車總算趕在日落之前停在蕭家門前。
出于禮節(jié)。
蕭源天與白流影早已帶著一眾家奴,在蕭府大門等候迎接蕭甜。
蕭甜所坐的馬車才剛停下,也不等家奴上前為其掀起馬車簾子,更不等蕭源天對護送的侍衛(wèi)說幾句官腔寒暄話,蕭甜便已迫不及待地親自動手掀起馬車簾子——
蕭甜一手大大咧咧地挽著裙擺避免絆倒,一道過分麻利地跳下馬車,張大手臂,快步?jīng)_向蕭源天與白流影,沿途笑容璀璨地沖蕭源天與白流影大笑大叫:“爹!娘!”
縱使距離上次見面還不到十日,蕭甜卻已想爹、想娘、想家,想得不得了!
面對蕭甜的璀璨笑靨,蕭源天撐大眼睛瞪著蕭甜,意思是——哎哎哎,還有外人在呢!你爹好歹是個三品官,在外人面前,你總該給你爹立一個嚴肅不可侵犯的大男子形象!要抱要親要舉高高找你娘去!
蕭甜難得地秒懂蕭源天的意思——說是“難得地秒懂”,不如說,蕭甜“早已習慣蕭源天愛在他人面前裝”——反正,蕭甜秒懂蕭源天的意思,笑著與蕭源天擦肩而過,興高采烈地投進了白流影的懷抱。
與蕭源天造作地擺官威截然不同。
白流影毫不掩飾對蕭甜的思念!白流影甚至比蕭甜更加激動地抱住蕭甜,高興得聲音變調(diào)地高聲說:“哎呀呀!我的小甜甜終于回來了!”
“娘……”蕭甜一個勁地擠進白流影的懷抱,用頭蹭著白流影的肩膀撒嬌,“我可想死你了!”
“哎喲喲,我的小心肝小乖乖小甜甜……”白流影把蕭甜抱緊緊,愛不釋手地摸著蕭甜的頭,“我絕對比你想我更加地想你!”
“娘——”蕭甜還是一個勁地往白流影的懷里鉆,根本就是貓咪本人。
“甜甜——”白流影變本加厲地抱緊蕭甜,變本加厲地摸著蕭甜的頭。
蕭甜整個人粘掛在白流影的身上。
白流影抱緊蕭甜用力摸蕭甜的頭……卻還嫌不夠……白流影用自己的臉去蹭蕭甜的臉,完全一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中怕摔了的樣子。
視若無人地膩歪了好一會兒。
白流影才說:“來來來!快給我看看清楚我的小甜甜!”
白流影一道說著,一道稍稍拉來二人之間密不可分的距離,看向蕭甜……白流影瞬間皺緊了眉頭,雙手捧著蕭甜的臉蛋,心疼得不得了地連連低叫:“哎喲喂!我的小甜甜怎么瘦了?可是在儲芳苑吃不習慣?真是心疼死我了!我的小甜甜小心肝小肉肉啊……”
“我在儲芳苑吃得也挺多的……”雖然,蕭甜這兩日為嫁給睿王一事稍有煩心。但是,蕭甜半點都沒少吃。若硬說蕭甜瘦了……蕭甜自己聽著都心虛。
“吃得‘也’挺多,就是不夠多了!”白流影又是寵溺又是心疼地揉著蕭甜明明有些微胖的臉蛋,皺著眉頭扁著嘴,“這不,小心肝可愛的小臉蛋都瘦凹了!”
“……儲芳苑的膳食再好,定然也不比家中的好?!笔捥鹨仓荒苓@樣回答白流影了……而且……蕭甜自問說的也是實話。
“那是當然!家中無論是吃的喝的用的,全都是我用我的愛精心準備的!剛好!我今晚就準備了大餐,全都是小乖乖最喜歡吃的菜!來來來!我們趕緊進門去!難得小心肝可以在家多留兩日,我一定要將小肉肉養(yǎng)胖胖才行!”
又是小乖乖,又是小心肝,又是小甜甜,偶爾還出現(xiàn)小肉肉……
不知道的,還以為今夜有很多人在蕭家用膳呢。
而知道的,當然知道白流影口中無論是小乖乖,小心肝,小肉肉,還是小甜甜……指的都是蕭甜。
不管他人知道還是不知道……白流影只管拉著蕭甜的手,徑直將蕭甜往蕭家大門內(nèi)拉。倒是蕭甜遲疑地回頭看向蕭源天,低聲對白流影說:“我們是否該等上爹爹,再一起進門用膳?”
聽了蕭甜的話。
蕭源天微微揚起下巴,眼神卻發(fā)虛地看向白流影與蕭甜,意思是——你們在旁人面前視若無人地膩歪也就罷了!我到底算是一家之主,你們當然要在這里等我……等我對這些侍衛(wèi)說幾句官腔之后,再與我一同進門用膳。
不料。
白流影瞪大眼睛瞥著蕭源天,語速極快地對蕭源天說:“你還愣著干什么?趕緊進門吃飯去??!”
果然是這樣……蕭源天抬起成拳的右手抵住下唇,尷尬地干咳了一聲,才再次抬目看著白流影,意思是——我親愛的娘子啊,這……這還有外人在呢!你就給我個面子,再稍稍等等我唄!
白流影繼續(xù)瞥著蕭源天,不給半點面子地開口催促:“你咳什么咳?有痰就吐去!沒痰就趕緊送客進門吃飯!這樣磨磨蹭蹭的,我的小甜甜什么時候才能吃上飯!要是把我的小心肝小乖乖小肉肉小甜甜餓壞了,今晚你就抱著你的小被被到書房去睡吧!”
四周的人——無論是護送蕭甜回蕭府的侍衛(wèi),還是蕭家的家奴——全都忍俊不已,甚至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蕭源天的臉霎時間綠了——卻不是因為尷尬,更不是因為生氣白流影在眾人面前不給他面子,而是害怕白流影真要他抱他的小被被到書房去睡——蕭源天才不要自己睡呢!
蕭源天當即扭頭,昂起下巴面對護送蕭甜回蕭府的侍衛(wèi)們,將雙手交背在身后,稍稍挪了挪腳步,端著一副絕對不可輕易褻瀆的官姿,對護送蕭甜回來的侍衛(wèi)們說:“你等……且先行回去吧?!?p> 侍衛(wèi)們縱使忍俊不已,卻也懂禮地收起竊笑,雙手拂袖,低頭屈膝,畢恭畢敬地對蕭源天說:“是。”
侍衛(wèi)們才剛轉(zhuǎn)身……
白流影便按捺不住地拉著蕭甜,快步往屋里走……白流影一道走,一道還不忘揶揄仍然杵在原地端著官姿、擺著官威的蕭源天:“就說那么一句廢話,卻也值得你浪費那么多時間端著!”
蕭源天分明看見,才剛轉(zhuǎn)身、仍未遠走的侍衛(wèi)們的后背都在瑟瑟抖動——這些侍衛(wèi),一定是聽見白流影揶揄蕭源天的話,所以又在竊笑!
蕭源天無奈失笑,心想:我家娘子啊,真是從來不給我面子的!
蕭源天本想說些什么,好挽回他碎落一地的威嚴……
白流影卻搶先一步,中氣十足地催促蕭源天——
“人都要走了,你還杵在那里干什么?!趕緊回屋吃飯去!要是你繼續(xù)磨磨蹭蹭,我就把所有好吃的全都夾給小甜甜!到時候,你可不要跟我撒嬌撒潑,說你才是我最愛的小豬豬要我給你夾菜!”
“娘子啊……”蕭源天在眾人的竊笑之中垂下眼,大步跟在白流影的身后,抬手拉住白流影的袖子,壓低聲音在白流影的耳畔說:“娘子就不能給我個面子嗎?這種事情,咱們關(guān)起房門再說……”
“關(guān)起房門?”白流影甩開蕭源天的手,扭頭,回目,有點小嬌嗔地瞪了蕭源天一眼,“關(guān)上房門,你還能讓我多說這種話嗎?”
“呵呵……”蕭源天一個勁地沖白流影賣乖傻笑——若說蕭甜與蕭源天有何相似之處,大概就只有這股傻笑的勁了——蕭源天笑著對白流影說:“此事卻也不怪我,誰讓我家娘子如此嬌艷可人呢!”
“你真的是!”
“娘子才真的是……”
蕭甜懵懂,根本聽不明白蕭源天與白流影具體在說些什么,權(quán)當二人只是在尋常斗嘴。
至于蕭家的家奴……蕭家的家奴表示,他們早就對蕭源天與白流影之間的“打情罵俏”,見慣不怪、聽慣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