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娜娜失魂落魄地走出第二看守所,只戴著白色運動帽,連戴墨鏡和口罩的心思都完全喪失。
行尸走肉般穿過看守所門前的小廣場,艾娜娜坐上出租車,返回姑姑艾英羅的住處。
十幾分鐘后,出租車停在艾英羅家的小區(qū)大門外,艾娜娜下車,神情呆滯地走向小區(qū)大門,絲毫沒有注意到一群人正瘋狂地沖向她。
“艾娜娜,我們是《都市娛樂周刊》的記者,你能不能就你男朋友胡磊毆打陳道事件發(fā)表一下看法?”
“當年陳道被打成植物人的案件,審判的時候,胡磊的父親究竟有沒有干預?”
在艾英羅家門口蹲點守候的記者一擁而上,將忘記隱藏的艾娜娜圍在中間,瞬間有四五個話筒,以及同樣數(shù)量的攝影機指向艾娜娜。
艾娜娜被記者包圍,先是嚇了一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暴露了身份,急忙低下頭避開攝影機,加快腳步走向小區(qū)大門。
“無可奉告,我什么都不知道?!?p> 一路嚷嚷著,艾娜娜跑進小區(qū),記者們被小區(qū)的保安攔在外面。
很快,艾英羅家里傳出艾娜娜的哭聲和艾英羅的咒罵聲。
“那個胡磊真這么說的?他也太渣了,你當初是怎么看上他這種人的?”
面對姑姑的質問,艾娜娜只是哭,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聽姑姑的話,這個孩子不能要,給這種人渣生孩子,想想都覺得惡心。再說,你的人生才剛起步,要是給這個人渣生下孩子,一輩子都會被拖累死。我給你找家醫(yī)院,咱們?nèi)グ押⒆哟虻?。你別哭了,哭解決不了問題,娛樂圈里最不相信的就是眼淚,快別哭了?!?p> 天訊的鈴聲忽然響起,艾娜娜抹著眼淚打開天訊,看到的是經(jīng)紀人楊姐號碼。
“喂,楊姐,是,我剛從看守所回來。他不認孩子,還說他進監(jiān)獄都是我害的,我們分手了?!?p> 楊姐說道:“我早知道這種公子哥指望不上,他現(xiàn)在連自己都保不住,更不會想著你的難處。你先別哭,聽我說,你要往好處想,把這件事當做好事來對待?!?p> 艾娜娜問道:“這件事對我有什么好處?”
楊姐說道:“好處大得很,你不是想出名嗎?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名了,而且是全國聞名,這是多少明星夢寐以求的事情。”
“可是大多數(shù)人都是罵我的······”
楊姐說道:“想在娛樂圈發(fā)展的好就別怕挨罵,你記住,黑紅也是紅。我給你提個醒,胡磊對不住你,你不能對不住他。他爸畢竟是區(qū)長,你們?nèi)叶甲≡诖蠡囊?,你要是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辦了什么不該辦的事情,他們家分分鐘就能弄死你,為了你,也是為了公司,你不僅不能說他的壞話,還要像以前那樣繼續(xù)維護他,聽明白沒有?”
艾娜娜沒有說話,只是隨手把天訊摔到地上。
“你們只顧自己,根本不管我的死活,什么叫黑紅也是紅?被罵的又不是你,你當然不在意?!?p> 艾英羅也很是氣憤,攬著艾娜娜的肩膀說道:“娛樂圈里就是這個樣子,跟紅踩黑,你這種新人,他們才不會太把你當回事。不過他們有句話說得對,胡家有權有勢,你要是和他們作對,他們要是報復你,只要歪歪嘴就行,咱們根本不是對手。”
“我是不可能替胡磊說話的,我恨不得他馬上被槍斃?!?p> 艾英羅說道:“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總說氣話,咱們拿他們家不能怎么樣?!?p> 看了眼手表,艾英羅接著說道:“我在好歌曲節(jié)目組還有事,先走了,你在家里先冷靜冷靜。等我給你找家醫(yī)院,咱們找個時間去把孩子打掉?!?p> 艾英羅急匆匆離開家,扔下艾娜娜一個人在家。
艾娜娜抱著雙腿,縮在沙發(fā)角落只是哭,哭了不知道有多久,才神情恍惚地起身撿起地上的天訊重新打開,找到《藍星好歌曲》節(jié)目視頻。
手指顫抖著撥動進度條,艾娜娜找到自己登臺演唱的畫面,卻沒有心思觀看自己在臺上的風采。
短短兩天的時間,視頻上的彈幕密度明顯增長很多,內(nèi)容也發(fā)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彎。
彈幕1:看著挺漂亮的一個女生,沒想到是這樣的人
彈幕2:妖艷賤貨去死吧
彈幕3:看著就不像是什么好貨色。
視頻畫面變成她挑選過導師,下臺之后和胡磊熱情擁抱的鏡頭,彈幕上更是罵聲一片:
彈幕4:之前看著挺溫馨的畫面,沒想到······我還是太年輕
彈幕5:一個長得像猴子,一個長得像狐貍精,真配。
······
一條條彈幕如同一顆顆子彈,打的艾娜娜的心千瘡百孔。
艾娜娜哆嗦著扔掉天訊,雙眼直愣愣地盯著窗外,眼神變幻莫測,從最初的無神,到仇恨,又從仇恨變成后悔。
最后,帶著充滿仇恨的目光,艾娜娜起身跳下沙發(fā),在房間里找到紙和筆,趴在餐桌上提筆在紙上寫下兩個大字。
遺囑!
寫下足有一頁半的遺囑后,艾娜娜咬牙切齒地拿起天訊給遺囑拍照,隨后投稿到《都市娛樂周刊》大島皓的郵箱。
放下天訊,艾娜娜將遺囑折好放到衣兜里,堅定地推開房門,走出艾英羅的家。
······
當天傍晚,來自大荒野自治區(qū)的“黑星”號貨艦,穩(wěn)穩(wěn)地??吭诳臻g站。
胡蜚帶著秘書和保鏢,從空間站搭乘穿梭機穿過大氣層,降落在首都機場。
剛剛走到出站口大門,胡蜚就看到門外站著一大群記者。
記者們拿著話筒、攝像機和錄音筆,虎視眈眈地盯著隨著人流走來的胡蜚。
胡蜚微微皺眉,腳下沒有停留,大步走出出站口。
記者們呼啦一下涌上前來,將胡蜚圍在中間。
保鏢們忠實地履行自己的職責,結成人墻將記者們擋在遠處,只讓記者們的聲音接近胡蜚。
“胡區(qū)長,兩年前,你究竟有沒有給你兒子開脫罪名?”
“胡區(qū)長,如果對方不接受和解,你真的打算讓你兒子接受審判嗎?”
這里不是大荒野,記者們不給胡蜚面子,犀利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拋過來。
胡蜚只當做沒聽見,無視周圍的記者,大步向機場外面走去。
“胡區(qū)長,胡磊的女朋友艾娜娜跳樓自殺,還帶著胡磊的孩子。她為什么自殺,你對此有什么要解釋的嗎?”
胡蜚停下腳步,驚訝地看向那個提問的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