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艘正環(huán)繞自己飛行的護衛(wèi)艦,一艘懸停在附近已經(jīng)鎖定自己的巡洋艦,以及一艘發(fā)射攔截泡的輕型攔截艦,咒罵歸咒罵,艦長辛德勒還是很明智地選擇放棄抵抗,乖乖地關閉采礦船的能量護罩,同時打開采礦機器人進出采礦駁船的艙門。
血襲者海盜的巡洋艦上飛出十五個身影,十五名血襲者海盜突擊隊員身穿超輕型機甲,穿過艙門進入采礦駁船。
根據(jù)海盜的命令,辛德勒關閉外部艙門,打開采礦機器人艙室的內(nèi)部艙門。
很快,沉重的腳步聲便傳進陳道的耳朵。
一個身高超過兩米的,外面穿著一身血色,形狀類似于鋼鐵俠盔甲的彪形大漢闖進艦橋。
大漢血色頭盔包裹的頭部,傳出一連串電子音。
“所有人舉起手來,離開艦橋,去救生艙?!?p> 看著大漢手里等離子突擊步槍黑洞洞的槍口,還有身上似乎是鮮血染紅般瘆人的機甲,艦橋里所有人高舉雙手,依次走出艦橋,陳道也不例外。
艦橋門外站著更多穿著血色機甲的血襲者海盜,搜走陳道等人身上的所有武器和通訊設備后,四個海盜走進艦橋,接管了采礦駁船的控制權(quán)。
陳道等人高舉雙手,在四名海盜的押解下走向救生艇所在位置。
救生艇里,廚師山雞早已經(jīng)坐在里面。
陳道和所有船員被趕進救生艇,一名海盜也走進救生艇,坐在駕駛位上,隨后按下發(fā)射按鈕,救生艇彈射出采礦駁船。
救生艇在血襲者海盜的駕駛下,調(diào)轉(zhuǎn)船頭,向他們的出發(fā)之地,那艘懸浮在宇宙中的巡洋艦飛去。
救生艇背后,海盜護衛(wèi)艦停止環(huán)繞,同時關閉停滯纏繞光束,采礦駁船開動推進器,飛離攔截泡覆蓋的區(qū)域,掉頭向宇宙深處飛去。
救生艇進入海盜巡洋艦,停穩(wěn)之后,陳道等人被趕出救生艇,排著隊走在巡洋艦里,最后被帶到關押戰(zhàn)俘的牢房。
九個人被分別關押在面對面的兩間牢房里。
陳道和黎叔、戈胖子走進牢房,牢房里,一個身穿黑色軍服,看起來二十出頭,肩膀上佩戴著一杠三星艦長的年輕人神色沮喪地盯著新來的三名房客。
一轉(zhuǎn)眼,年輕人臉上的沮喪神情便成功傳染給戈胖子和黎叔,兩人神情呆滯,動作僵硬地背靠墻壁坐在地上。
陳道也跟著坐在戈胖子左手邊,剛坐下,就聽到身邊戈胖子小聲的嘆息。
“完了,完了······”
陳道問道:“這些海盜會怎么處置我們?”
坐在他對面的黎叔有氣無力地說道:“我不知道?!?p> 坐在黎叔右手邊的軍裝年輕人說道:“他們沒有殺我們,肯定是想把我們當做奴隸賣掉。”
兩行淚沿著戈胖子肥嘟嘟的臉頰滑落,戈胖子哭喪著說道:“我們做了奴隸,我們家舒舒怎么辦?小道怎么辦?你們家的小龍怎么辦?沒有我們賺錢養(yǎng)家,他們要怎么活?”
黎叔沉痛地低下頭去,小聲說道:“這個時候要往好處想,他們至少還是自由身,不像我們······”
“舒舒是誰?小道是誰?小龍又是誰?”陳道好奇地問道。
黎叔答道:“胖子說的舒舒是陳舒,他老婆,小道是他的小舅子陳道?!?p> “他小舅子叫陳道?”陳道終于驚訝了一次,伸手指著戈胖子向黎叔問道。
黎叔說道:“是,你應該能感覺到,胖子對你格外親熱,就是因為他小舅子也叫陳道,和你同名同姓,而且長得也很像。因為······”
黎叔斜眼看了胖子一眼,斟酌著說道:“因為意外,胖子的小舅子成了植物人,在醫(yī)院里躺了兩年,胖子和他老婆想盡一切辦法賺錢給他小舅子看病?!?p> 說到植物人三個字的時候,陳道敏銳地察覺到,戈胖子的身體觸電般抖了一下。
“小龍是你什么人?”陳道問道。
“小龍是我弟弟,一年前,他在軍校里接受訓練時不小心傷到了腰椎神經(jīng),結(jié)果下肢癱瘓,被迫退役,現(xiàn)在一直住在我家里。我現(xiàn)在正在攢錢,準備給他做神經(jīng)再造手術?!?p> 陳道輕嘆了一口氣:“唉,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先來的,你又是誰?”
陳道突然發(fā)問,軍裝年輕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反應過來。
“我是波格德上尉,是國民衛(wèi)隊一名星艦駕駛員?!?p> 戈胖子和黎叔一起轉(zhuǎn)頭盯著波格德上尉,黎叔說道:“你是波格德上尉?波拿巴將軍的兒子?”
波格德上尉說道:“你們認識我?哦,我差點忘記了,我上過新聞?!?p> 戈胖子說道:“你說得對,我在新聞上看到過你,你曾經(jīng)擊毀過五艘海盜船,是國民衛(wèi)隊里最年輕的上尉?!?p> 波格德上尉英俊的瓜子臉抽搐幾下,小聲說道:“那已經(jīng)成為過去,現(xiàn)在的我只是海盜的一名戰(zhàn)俘。”
“你是怎么被抓到的?”黎叔問道。
“我沖動了,沒有和戰(zhàn)友打招呼就出來抓捕海盜,結(jié)果中了海盜的埋伏。我以為他們只有一艘護衛(wèi)艦,誰知又沖出來三艘阿什姆級巡洋艦和一艘輕型攔截艦,我的刺客級巡洋艦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就被擊毀。戰(zhàn)艦爆炸前我逃進了救生艇,結(jié)果就出現(xiàn)在這里?!?p> 戈胖子和黎叔相顧無言,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年輕的上尉。
陳道好奇地問道:“你父親是將軍,叫波拿巴?”
“你不認識我父親?你不是本地人吧?”波格德上尉反問道。
“是啊,我不是本地人,不過我覺得波拿巴這個名字很熟悉?!标惖勒f道。
“波拿巴將軍是自治區(qū)首府維耶納恒星系的衛(wèi)戍司令?!崩枋逭f道。
“哦?!标惖佬闹蟹购?,臉上卻是不動聲色,淡淡地應了一聲便閉上眼睛,心中默默推算。
得知波格德上尉的身份后,陳道心血來潮,冥冥之中似乎抓住一線天機。
推算一番偶遇波格德上尉給自己的人生帶來的變數(shù)后,陳道確定,眼前這位將軍之子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奇貨可居,會幫助自己解決一些大麻煩。
推算完畢,陳道忽然問道:“上尉,你父親有幾個兒子?”
“只有我一個,你問這個做什么?”波格德上尉反問道。
“我在想,你父親只有你這么一個兒子,要是那些海盜用你做人質(zhì)威脅你父親,讓你父親干一些瀆職的勾當會是什么后果?”
波格德上尉英俊的瓜子臉一瞬間褪盡血色,變得無比蒼白。
“是啊,他們要是用我威脅我父親該怎么辦?不行,不行,我不能讓那些海盜抓住我父親的軟肋,我不能讓家族蒙羞,我不能活著,我必須得死?!?p> 因為被俘,原本心理壓力就很大的波格德上尉,被陳道一句話打垮了最后的心理防線,嘴里念叨幾句,猛地跳起身,縱身將自己的腦袋向?qū)γ鎵ι献踩ァ?p> 陳道跟著從地上跳起,伸手將波格德上尉攔腰抱住,轉(zhuǎn)手按倒在地上。
波格德上尉臉向下被陳道按在地上,手舞足蹈拼命掙扎,嘴里高喊:“放開我,讓我去死,我必須得死······”
陳道低頭湊到波格德上尉耳邊,小聲說道:“我們能活著回家,你為什么要死?”
“讓我去死······我······你說什么?”波格德上尉停止掙扎,轉(zhuǎn)而驚訝地問道。
陳道在波格德上尉耳邊再次說道:“我說我們能活著回家?!?p> “你胡說什么?這種情況我們怎么可能逃脫?”波格德上尉問道。
“你小點聲,不要把海盜招來。記住,如果我們能夠成功逃脫的話,你欠我一條命,將來要還我?!标惖勒f道。
“如果真能逃出去,算我欠你一條命,不,是我們波家欠你一條命。”
黎叔和戈胖子聽到兩人的對話也來了精神。
“陳先生,你有辦法逃出去,能不能帶上我們?我們肯定會還這個人情的?!崩枋逭f道。
戈胖子也祈求道:“是啊,一定要帶上我們?!?p> 陳道說道:“你們都能活命,前提是聽話。先坐好,有人來了?!?p> 一個監(jiān)獄看守聽到動靜,急匆匆走到牢房門前,只看到陳道四人乖寶寶般靠墻坐著,沒有任何異常行為,冷哼了一聲便轉(zhuǎn)身走開。
等看守走遠,戈胖子按捺不住,第一個問道:“你有什么辦法可以逃走?”
陳道背靠在墻壁上,閉著眼睛說道:“安靜,不要吵。記住你們說過的話,出去之后,要還我這個人情。”
見陳道一副篤定的模樣,戈胖子三人連連點頭:“我們一定說話算數(shù)?!?p> “好,現(xiàn)在保持安靜?!?p> 三個人急忙閉上嘴,背靠墻壁,緊盯著陳道。
一連幾分鐘的時間,陳道閉著眼睛不說話,寂靜帶來的壓抑充斥在牢房里,壓得戈胖子三人的心頭也沉甸甸的,其他牢房偶爾傳來的哭泣聲更是讓三人心煩意亂。
又過去了兩分鐘,陳道忽然睜開雙眼,他根據(jù)氣機感應,將整艘海盜船上的人員分布摸了個一清二楚。
陳道站起身,擦掉額頭上的汗珠,依次拍過黎叔、波格德和戈胖子三個人的肩膀。
“你們記住,老祖宗我是拼了一條老命在救你們。為了人類的將來,你們以后一定要努力打嬴戰(zhàn)爭。你們已經(jīng)打輸過一次,不能再輸了,再輸下去,就要被人亡國滅種了?!?p> 說完,陳道轉(zhuǎn)身走向牢房門口,每走一步,陳道身上便發(fā)出嗶嗶啵啵爆豆般的聲音。
戈胖子三人驚訝的發(fā)現(xiàn),陳道的身體變得越來越矮,越來越瘦,越來越單薄。
陳道默運縮骨功,將體型變小,一閃身,從牢房門上欄桿中間的空隙鉆了出去。
看到陳道鉆出牢房門,戈胖子三人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
對面牢房里,辛德勒等人也看到陳道的舉動,驚訝的目瞪口呆,幾乎喊出聲來。
陳道不理過道兩邊牢房里的囚犯,身體落地后恢復正常體型,一閃身,出現(xiàn)在背對他的海盜看守身后,并攏五指,一記手刀砍在牢房看守的脖子上。
頸骨斷裂的聲音傳來,看守的身體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沒等另一個看守反應過來,陳道一記橫踢已經(jīng)落到他的脖子上,同樣是頸骨碎裂的聲音傳出。
干掉兩個看守,陳道抬起頭,對著牢房屋頂角落上的監(jiān)控攝像頭,抬手豎起一根中指。
幾乎是同時,海盜巡洋艦里響起凄厲的警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