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一向人來人往的喜來樓,在這一天竟是無一客人。
直到晌午時分,門口出現(xiàn)兩位英姿颯爽的公子哥。為首的一位,衣冠華麗,道貌岸然,一看便是世家子弟。言行舉止中不失儒雅,眉宇間卻帶著一絲嚴肅。
雖然全身上下已經(jīng)夠低調(diào)了,細心人一看,難免還是會將眼球停在他手上的那顆貓眼石上。這顆成色極好的紫色貓眼石是境外所貢,除了皇室子弟,再無他人擁有。
后面跟著一位黑衣人,身形完美,一襲玄黑。一把玄鐵佩劍,時刻未曾離手。只見他臉上的線條緊繃,整個一苦瓜臉,唯一保持的便是時刻散發(fā)的冷漠。
梨花落站在二樓,很久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氣息了,如同二十一世紀的殺手那樣,強而冷,絕對是個危險人物,完全不是這些古代所訓練出來的暗衛(wèi)那樣死寂。不禁多看了那位玄衣男子兩眼。
“二皇子,樓上雅間請?!闭乒竦挠H自上前引路。
梨花落今日誠邀,整個喜來樓都謝絕迎客。
待紫漓煊上樓,便一同進了雅間。
“二皇子請坐。”梨花落爽朗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酒菜早已備好,迅速的端了上來,江影行了一禮便退下了,而那名玄衣男子,不經(jīng)任何請示便退下了。這個舉動倒是沒有逃過梨花落的雙眼,這人就像是受命于其他人,只保護這二皇子,或者給予幫助,卻并不是他的屬下,所以強大到可以不聽命與他。
也難怪,一看便是一個危險人物,卻感受不到分毫內(nèi)力的存在,看來是強到了這個地步。
偌大的圓桌,此刻便只有她二人。
“二皇子,這酒菜可還滿意?”
紫漓煊沒想到她一開口便是這句話,只道:“甚好。落閣主請我前來可不是談酒論菜的吧?”
兩人對視一笑,臉上的表情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僵硬。
效果已經(jīng)達到了,梨花落只好再道:“二皇子一向賢明,雖在民心,卻有不足。”
紫漓煊皺眉:“何為不足?”
“運籌帷幄,遙望邊疆。您所掌管,乃是北部邊疆,戰(zhàn)火裊裊,再是為民著想,卻也難少哀怨鳴鳴,所獲民心甚遠。”梨花落道。
紫漓煊頗有不解:“落閣主不妨明說?!?p> “北部長年征戰(zhàn),您關(guān)心北部是好,可這南方,不是洪澇,便是旱災,二皇子可有什么決策?”紫漓煊這次能夠前來,已經(jīng)說明合盟的可能,所以現(xiàn)在,她要談的,是如何去鞏固紫漓煊的勢力。
“莫不是落閣主有什么良策?”紫漓煊深知,這些年來,他只關(guān)心北部戰(zhàn)事,每每獲勝,都會名聲大振。
而這名聲卻只在邊疆相傳,久而久之,便是其它城池,包括浴城,然而這些都不過一時之風。邊疆稍有一點差池,便是哀怨鳴鳴。
他這個二皇子的好名聲,也不過微風一場,根本掀不起什么風浪。皇室之中,皇子頗多,個個賢能兼?zhèn)?,一直打著的便是為民著想的噱頭,其實際,個個都是高貴的偽君子。
他們只要肯為百姓付出一點,便千古流傳,而他,除了關(guān)心北部邊疆,竟是沒有為那些難民做過一點有用之事。
“現(xiàn)在正直夏季,是南方洪澇最為頻繁的時節(jié),二皇子若是愿意,便安排南下一事。”
紫漓煊倒是想南下一些時日,只是朝局,恐有變更。
梨花落見他不語,心中明了,便道:“二皇子,朝中有你無你,自有人替你擋一陣子。別忘了,北部的兵權(quán)還握在你的手里,曦王即便勢力再是龐大,皇上健在,他還不敢這么早便撲上去。”
“落閣主說的甚是有理,只是這北部兵權(quán),皇叔已經(jīng)在逼奪了。天牢中的犯人近來倒是多了不少,那些亂臣賊子倒是也任其擺布,天天一鬧,父皇那邊被逼的是無路可退了,只怕吾不在朝中,若父皇當真許諾于他,吾再是有一百個理由,這北部兵權(quán)也得落于他手?!彼麖男”阃适逡黄痖L大,依著皇叔的性子,是絕對未達目的,不擇手段!
“顧丞相可是出了名的清正廉明,他能輔佐上任君主一生風平浪靜,相信這次也不會傻到讓曦王輕易奪了這北部兵權(quán)?!崩婊湔f的很是平靜,仿佛整個事情都已經(jīng)計劃好,她正在一步一步進行。
就好像在制作一盤棋,每一步都已經(jīng)布置好,不管是進還是退,她都可以自如。只是曦王也在作一盤棋,殊不知,這兩盤棋,到底那一盤中的棋子先一步跨過那些未知的推斷和謀略。
紫漓煊也知顧言清為人君子,不與同污,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在朝中勢單力薄。雖然有著一個丞相之名,在朝中的威嚴卻不如一個太尉。雖說是平級,卻大有差距。
便道:“落閣主不知,憑著顧丞相現(xiàn)在在朝中的勢力,只要太尉瑜澈懷隨便拉攏一些大臣,恐怕就是自身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