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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枷大陸之重生

第9章 紫鑾大殿

雪枷大陸之重生 楊筱桃 8840 2019-09-23 22:04:36

  清晨,紫鑾大殿。

  圣王摩耶面無表情地端坐在紫鑾寶座上,威儀莊重,目光讓人看不透。

  今日,又到了諸位上神上朝的日子。

  眾神朝賀完畢之后。圣侍穆薩羅熙走出了眾神之列,面朝圣王俯首作揖,說道:“王上,臣有要事啟奏?!蹦滤_羅熙抬頭看了一眼圣王接著說:“臣今日在檢查王公大臣與外界往來的信件時,發(fā)現(xiàn)一封信有異。是圣察昆塔博文和東圣貴族凱德家族族長凱德庫倫之間的信。這封信要比其他的信大一點(diǎn),又厚一點(diǎn)。臣覺有異,就撕開來檢查了一下。里面居然還有一層信封。封皮上寫著東圣圣王。臣覺得此事事關(guān)重大,特面呈王上?!?p>  西圣國律有法令規(guī)定,嚴(yán)禁西圣貴族同他國王族有往來。昆塔博文身為圣察,知法犯法,一定包藏禍心。如果沒有極大的利益驅(qū)使,昆塔家族怎會做出此事?

  并且雪枷大陸上人人皆知,東圣與西圣不和,億萬年來東圣一直想超越西圣統(tǒng)領(lǐng)神界,威懾雪枷大陸。昆塔博文暗通東圣王族,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大殿上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眾人紛紛把目光投向了昆塔博文,昆塔博文倒是淡定得很,他似乎早就預(yù)料到了會有這一天。他也洞察到了那封信是假的。

  昆塔家族的秘術(shù)就是洞察術(shù),能看穿一切法術(shù)和假象,謊言和偽證都會被昆塔家族的人看穿。所以昆塔家族才會掌管圣院,主理西圣大小案件。

  但是這洞察術(shù)是建立在信任和權(quán)威之上的。因為民眾的信任,昆塔家族洞察術(shù)所洞察的結(jié)果,才不會被質(zhì)疑。而這信任又建立在昆塔家族數(shù)萬年來,樹立的權(quán)威上。這權(quán)威則來自王族賦予昆塔家族的權(quán)力。歸根結(jié)底,洞察術(shù)的效力,完全取決于王族。圣王若是不想承認(rèn)洞察的結(jié)果,那洞察術(shù)就形同虛設(shè)。

  這信肯定是圣王授意穆薩羅熙偽造的。即使,昆塔博文說出這信是假的,沒有圣王的支持,眾人只會覺得昆塔博文是在給自己開脫。

  什么暗通王族的信,“欲加之罪”罷了。昆塔博文冷冷地看著至高無上的圣王。

  圣王的表情還是那么極淺極淡,他的聲音低沉滄桑,但是卻響徹了整個大殿:“把信拿上來?!?p>  穆薩羅熙拿起信,躬身快步走上了臺階,把信呈到了圣王面前。

  信封上果然寫著東圣圣王收。但是上面并沒有寫上東圣圣王的名諱。只有圣王之間的通信,信上才會寫上圣王名諱。其他人是不能寫的。如果直呼圣王名諱,會以挑釁王族論罪,書面上直呼名諱,同罪。

  圣王打開信,表情越來越凝重。甩手把信一扔,然后朝穆薩羅熙大聲說道:“這封信是偽造的,你看不出來嗎?你沒看信的內(nèi)容,難道你沒看信封嗎?信封上的字,根本不是昆塔博文寫的。他當(dāng)了數(shù)百年圣察,他的字跡,孤爛熟于心。這信封上明顯不是他的字。雖然很像他的字,但是筆畫明顯不是一氣呵成的,而是有停頓、慢慢寫成的,明顯就是在模仿。內(nèi)容更不用說了,明顯就是在拼湊。個別語句拼湊得極不通順。這明顯就是一封偽造的信。穆薩羅熙你居心何在?”

  圣王的一番話,讓穆薩羅熙一頭霧水,圣王到底想干什么?這封信是偽造的不假,但是是圣王你讓我偽造的???他不是想借這封信,治昆塔家族“叛國”的罪嗎。穆薩羅熙萬分不解。

  王儲案發(fā)生那天,圣王就知道是昆塔博文指使布朗尼西狀告王儲的。至于他目的為何,圣王還沒想明白。但是他陷害圣依,害得圣依忍受奇恥大辱、被迫背井離鄉(xiāng)卻是事實(shí)。此仇不共戴天。圣王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穆薩家族和昆塔家族是世交,關(guān)系甚好,如果不是圣王授意他仿造這封信,穆薩羅熙是不會無緣無故地拿一封假信來陷害昆塔家族“通敵”的,“通敵”可是“叛國”的重罪,是要誅全族的。

  穆薩羅熙怎能真正地陷害昆塔家族“通敵“?讓他整個家族覆滅?即使是圣王授意,穆薩羅熙也不會這樣做。

  穆薩羅熙一定會在信上做手腳,仿得不夠真,露出馬腳,日后好找機(jī)會為昆塔家族翻案。

  但是穆薩羅熙沒有想到的是,這些馬腳都被摩耶發(fā)現(xiàn)了。他更沒想到,摩耶會親口拆穿這封偽造的信。

  圣王的這一舉動,讓穆薩羅熙不知所措。他一臉驚愕地看向圣王,然后立刻跪下,叩頭說道:“王上,臣是……”

  說到這兒,穆薩羅熙突然明白了圣王的用意。

  如果他說這封信并不是他有意陷害昆塔家族的,是他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圣王就會一步步引他證明這封信是真的,落實(shí)昆塔家族通敵的重罪,不給他日后為昆塔家族翻案的機(jī)會,昆塔家族將被滅族。

  但是如果他承認(rèn)陷害,說這封信是假的,那他就是有意陷害昆塔家族。陷害圣院的掌事家族,這罪同樣是要被滅族的。穆薩家族將在雪枷大陸上消失。

  圣王下了好狠的一步棋。

  穆薩羅熙,這兩個家族,一個是自己的母族,一個是世交,他的女兒就是昆塔博文的兒媳,他該如何選擇?

  即使我選擇保全昆塔家族,圣王也有辦法滅了昆塔家族。奪子之恨,不共戴天,圣王怎會饒過他?但是我是神,父親從小就告訴我,神要重義重情,不能愧對天命。毀滅道義,茍活于世,不是穆薩家族的行事作風(fēng)。穆薩羅熙想著。

  他叩頭緩緩地說道:“王上。臣是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這封信,并沒有仔細(xì)查驗這封信的真假?!?p>  卡爾洛斯厲聲說道:“呈給圣王的信,你怎么能不仔細(xì)查驗?關(guān)系到朝中重臣,你怎能不檢查?還是你看是昆塔家族的信,就急匆匆地呈給圣王了?你居心何在?”

  卡爾洛斯的話,步步緊逼,穆薩羅熙卻一言不發(fā)。當(dāng)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已經(jīng)將自己的生死和穆薩家族的存亡,置之度外了。

  安步隆多走出了眾神之列,俯首作揖道:“王上,小兒龍騰昨日正巧在王城亞特蘭薩城外救下一人,救回家中方知,此人正是西圣著名書法家蘭度孤竹的小徒弟夏暮。此人的名氣不大,并不被大家知曉,因為他的作品沒有個人風(fēng)格。但此人擅長仿做。仿造別人的字跡,仿造得八九不離十。老臣猜想此人定和此案有關(guān)。便把他留在了家中。是否召他前來?”

  圣王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讓他來吧!”

  只見安步隆多做個一個手勢,口中嘟囔了一串咒語,一個身著青衣的男子便出現(xiàn)在紫鑾大殿的臺階下。青衣男子一臉錯愕地看向四周,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等青衣男子會回過神來,害怕的神情立刻爬上了他的臉。他以前只在廟里,在畫上見過的上神神像,竟活生生地展現(xiàn)在他面前。他們盛氣凌人,讓他無比害怕。

  這里?這里?難道是紫鑾大殿?臺階上的是圣王?青衣男子立馬跪下,叩頭,不敢抬頭,受了驚嚇的身子不住地發(fā)抖。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安步隆多厲聲說道:“夏暮,是我召喚你來的。還不快給王上請安。”

  夏暮用顫抖的聲音說:“小神…夏暮…參見圣王?!?p>  圣王聲音低沉,淡淡地說:“起來吧!”

  夏暮顫巍巍地站起身,不敢抬頭看圣王。

  圣王走出桌案,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穆薩羅熙,說:“起來吧,隨孤下去?!闭f著,圣王朝臺階下走去,穆薩羅熙跟在他身后。

  昆塔博文看著穆薩羅熙,淡定的神情上掠過一絲憂傷。他知道,穆薩羅熙為了昆塔家族棄了他自己的性命和整個家族的生死。

  圣王走到夏暮身邊說:“昨日是誰要?dú)⒛???p>  “王上,那人遮了面,小神不知?!?p>  然后圣王指了指穆薩羅熙問道:“你見過他嗎?”

  夏暮看了一眼穆薩羅熙說道:“王上,沒見過。”

  圣王一臉怒氣地看向安步隆多。

  安步隆多趕忙說道:“王上,讓臣問他幾句?”

  摩耶點(diǎn)點(diǎn)頭。

  安步隆多看向夏暮說道:“你可看清昨日要?dú)⒛阒擞玫奈淦髁藛幔俊?p>  “這個我看清了,因為他的武器很特別,是一柄波浪形短劍,通體透明透著藍(lán)光。劍鋒是藍(lán)色的?!?p>  “王上,這是冷水劍,您把它賞賜給了鷹王,鷹王把它給了他的二徒弟——穆薩拉圖?!卑膊铰《噢D(zhuǎn)向圣王,俯身說道。

  穆薩拉圖是鷹王二徒弟,西圣四大護(hù)法之人。他是穆薩羅熙的長子。

  冷水劍雖不是西圣四大護(hù)法的貼身武器,但是它也是西圣極富盛名的武器之一。當(dāng)年制造這把劍的武器大師,一共做了兩把,一陰一陽,一把寒冰劍,一把冷水劍。寒冰劍取千年寒冰制成,被圣王賞賜給了烈王。現(xiàn)在在安步齊烈手中。冷水劍,取圣湖梵溪底的一縷極寒之水制成。被圣王賞賜給了鷹王,鷹王又把它送給了他的二徒弟穆薩拉圖。所以現(xiàn)在這把劍在穆薩拉圖手中。

  此人拿此劍行兇,可以斷定要?dú)⑾哪旱娜苏悄滤_拉圖。武器都是認(rèn)主人的,別人也用不了這把冷水劍。

  安步隆多繼續(xù)對著夏暮說道:“要?dú)⒛愕娜耸悄滤_拉圖。你知道他為什么要?dú)⒛銌???p>  夏暮一臉吃驚,他并不知道穆薩拉圖為什么要?dú)⑺?。他仔?xì)想了想,穆薩拉圖?姓穆薩?他是穆薩家族的人。他突然間明白了什么。穆薩拉圖要?dú)⑺赡芘c寫信那件事有關(guān),他可能要?dú)⑽覝缈凇?p>  安步隆多之前曾告誡過他,如果在大殿內(nèi),他能說出實(shí)情,他定能保住性命。他想了想說道:“王上,小神覺得應(yīng)該和小神前不久仿寫的一封信有關(guān)。找小神仿寫的人,小神不知道是誰,但是肯定是朝中之人。因為信的內(nèi)容關(guān)乎王庭內(nèi)政。小神猜想讓小神仿寫此信的人肯定和穆薩家族有關(guān)系,要不穆薩拉圖怎會殺小神滅口?小神都不認(rèn)識他?!毕哪喊炎约褐赖模f出來了,就為了保命。

  安步隆多伸出手,剛才被摩耶扔開的那封信,到了安步隆多手上,他把信打開,遞給了夏暮,問道:“可是這封信?”

  夏暮看了看說:“正是!”

  圣用凌厲地目光看向穆薩羅熙。

  穆薩羅熙跪下,叩頭道:“王上,臣知罪!臣為陷害昆塔家族叛國通敵,偽造了這封信?!?p>  卡爾洛斯厲聲道:“你可知陷害圣院掌事家族可是重罪!”

  穆薩羅熙沒有抬頭,也沒有申辯。他怎能不知?如果不是圣王授意,他怎會仿造這樣一封信。

  此刻他終于明白了,圣王為什么要讓他仿造這封信。因為他和昆塔博文私交甚深,穆薩家族和昆塔家族更是世交,他定不會仿造一封絲毫沒有漏洞的信,來陷害昆塔家族。只要這封信,有一點(diǎn)漏洞,都會成為圣王攻擊穆薩家族和昆塔家族的利器。

  圣王斷定,穆薩羅熙定會為了保全昆塔家族做出如此選擇,承認(rèn)這封信是偽造的,是他有意陷害昆塔家族的。圣王就可以用這一封信,滅了兩個大家族。圣王這一招一石二鳥,兩個權(quán)勢滔天的家族將要消失在雪枷大陸上。

  圣王沒有回頭,徑直走上了臺階,然后坐回紫鑾寶座上,用蒼勁有力的聲音說道:“穆薩羅熙陷害昆塔家族族長昆塔博文’叛國通敵’,犯構(gòu)陷圣院掌事家族之罪,按律當(dāng)誅滅全族。明日執(zhí)行?!?p>  穆薩羅熙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眾人呆呆地看著他。

  昆塔博文的心里萬分悲痛,但是他又能做什么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穆薩羅熙跪著被拖出大殿。

  夏暮被眼前的一幕嚇得目瞪口呆。

  不多時,安步隆多又開口了:“夏暮,你除了仿寫了這封信,還仿寫其他的什么東西了嗎?”

  夏暮回過神來,說道:“小神仿寫的東西很多,不太記得了。因為小神擅長仿寫,所以小神會背著師父,私下里會接一些仿寫的單子?!?p>  “那你接沒接過給奴隸身契簽名的單子?”

  夏暮思索了片刻說:“這個沒有接過。”

  “那你仿寫過圣依的簽名嗎?”

  “這個也沒有!”夏暮立刻否認(rèn)道。圣依在當(dāng)時可是王儲?。〗o夏暮一百個膽兒,他也不敢仿圣依的簽名!

  昆塔博文看了一眼安步隆多,面無表情,但是嘴角露出一抹詭異地笑。我敢狀告王儲,定有十足的把握,是你們能輕易查出來的嗎?昆塔博文想著。

  圣王表情不悅,說道:“安步隆多,這跟這個案子有關(guān)系嗎?”

  安步隆多立刻跪地叩頭,大聲說道:“王上,圣依是我學(xué)生,她犯錯,老臣也難辭其咎。圣依的確有錯,但她并沒有豢養(yǎng)奴隸,奴隸身契更是無中生有。定是有人陷害她。臣身為圣師,理應(yīng)為其求個公平。夏暮擅長仿寫,如果正如圣依所說,她的簽名是仿造的,那這件事夏暮肯定知情,老臣這才斗膽一問?!?p>  前幾天的王儲案,圣王并沒有深究仿寫身契簽名之事。因為王儲雖沒有豢養(yǎng)奴隸,但私用死囚舉辦爭霸賽,罪名已然成立。

  王儲已經(jīng)被定罪流放。但是拿假身契,陷害王儲的人,也該定罪了吧。

  安步隆多此舉正好是圣王所想。

  圣王緩緩地說,聲音低沉有力:“夏暮,你仿寫過這本日記嗎?”

  說著一本日記本,就落在夏暮面前。

  圣依雖然不學(xué)無術(shù),但是喜歡寫寫畫畫,所以每天都會寫點(diǎn)什么,或是畫點(diǎn)什么,就寫在日記本上。

  有時候她會在日記上寫日期,有時候忘了就不寫了。但是從她第一次寫日記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年了,本子也有十多個了。

  這些本子就放在寢殿柜子的抽屜里,被圣依鎖了起來。鑰匙只有她有。她怕自己弄丟了,還給了她的貼身侍女魅兒一把備用的。

  摩耶總會去圣依寢殿,“偷”看圣依的日記??纯催@個小家伙兒最近都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說是偷看,其實(shí)就是正大光明地看。因為圣依從來都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日記被偷看過,也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日記少了一本。

  就在幾天前,摩耶去翻看圣依的日記,發(fā)現(xiàn)少了一本去年的日記本。過了一天再去看,那本日記又回來了。摩耶就覺得其中定有問題。圣依拿去年的日記干嘛?她可不是一個懷舊的人??隙ㄓ腥送的昧怂娜沼洷尽K敫陕铮?p>  夏暮定睛一看,然后抬起頭對圣王說:“王上,小神仿寫過這本日記?!?p>  圣王面無表情的臉上,填上了一絲憤怒,緩緩說道:“這本日記上,圣依兩個字沒上百,也有幾十了?!?p>  安步隆多趕緊說道:“王上,那仿造圣依簽名的人,很有可能是從那本仿造的日記上把圣依兩個字拿下來,用粘貼術(shù)貼在了身契上。使用粘貼術(shù)的話,就不易被發(fā)現(xiàn)了。夏暮定和王儲案有關(guān)?!比缓筠D(zhuǎn)身看向夏暮說道:“你能說說當(dāng)時的情景嗎?”

  夏暮說道:“王上,曾有個男子來小神家書房找我,讓小神仿寫這本日記。仿寫的時間還挺緊,一天就得仿寫完一本。”

  圣王抬起頭,看向圣判布朗尼西,布朗尼西因為害怕,早已渾身發(fā)抖。圣王的目光,更讓他不寒而栗。

  圣王朱唇輕啟淡淡地說:“傳魅兒?!?p>  魅兒是圣依的貼身侍女。不一會兒,魅兒就被人架著踉蹌地走了進(jìn)來,進(jìn)入大殿,架著她的人退去了,她便無比虛弱地癱在地上,可以看出,她渾身都是傷。

  “魅兒,把你昨天跟孤說的,再說一遍。”圣王緩緩地說。

  魅兒撐起虛弱的身子,艱難地說:“王上,在王女被定罪的前幾天,布朗尼西讓在下拿一本王女的日記給他,說后天就還給在下,讓在下再放回去。”

  眾人瞪大了雙眼,看向魅兒。還有人看了看布朗尼西,他額頭冒出了陣陣?yán)浜?,身體抖成了篩子。昆塔博文瞪了他一眼,小聲說道:“沒用的家伙?!?p>  圣王大聲說道:“布朗尼西你可知罪?”

  布朗尼西立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趕忙叩頭:“王上,在下,在下,在下…知罪?!辈祭誓嵛鞅粐樀媚X子亂作一團(tuán),除了認(rèn)罪他不知道該怎么辦!

  構(gòu)陷王儲,滅族的重罪。完了,大禍臨頭。布朗尼西想著,額頭直冒冷汗。昆塔博文你不是跟我保證過此事一定不會被發(fā)現(xiàn)嗎?此事之后你會給我升職,家族升級。可是如今,事情敗露,我該怎么辦?昆塔博文你會保我嗎?

  只見昆塔博文走出了眾神之列,俯身叩拜,說道:“王上,布朗尼西是臣的屬下,做出如此齷齪之事,是臣御下不嚴(yán)。臣甘愿受罰。”

  什么?昆塔博文你就領(lǐng)個失職之罪!構(gòu)陷王儲之罪要我領(lǐng)受嗎?昆塔博文,你好狠的心。我可是替你做事啊!你居然要讓我替你頂罪!這可是要滅族的重罪?。】墒牵椰F(xiàn)在說是他指使我狀告王儲的,又有誰會信?我沒有任何證據(jù)?只會被他說,我是反咬他、陷害他。陷害圣察,同樣要被滅族。穆薩羅熙的案子,就剛剛發(fā)生在眼前。我該怎么辦?布朗尼西想著。

  這時安步隆多開口了:“王上,西圣有律法規(guī)定,凡是狀告王族的案子,都要上達(dá)圣察,由圣察上報給圣王。這個案子,昆塔博文身為圣察。豈能不知?”

  還是有人替我說話的。布朗尼西想。

  昆塔博文義正言辭地說道:“王上,此事是布朗尼西瞞著臣越級上報的。他那天直接在大殿上狀告王儲。臣并不知曉。如果臣知道此事,哪還輪得到他上報?”

  昆塔博文明明就是你指使的我!布朗尼西敢怒不敢言。

  安步隆多看著布朗尼西問道:“布朗尼西,你究竟有何居心?仿造奴隸身契,狀告王儲豢養(yǎng)奴隸,以此陷害王儲。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布朗尼西現(xiàn)在腦子成了一團(tuán)漿糊。這些族長們到底想寫干嘛?

  布朗尼西低頭沉思著,不知道該說什么。有何居心?我能有什么居心?都是昆塔博文讓我干的。我哪知道他要干嘛?

  布朗尼西頓時語塞。

  只見昆塔博文立刻回道:“王上,他能有何居心?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不過就是想構(gòu)陷王儲,讓圣王后繼無人。然后扶持他人登王儲之位嘛!那人肯定許給了他好處?!?p>  “布朗尼西,那是誰人指使你構(gòu)陷王儲,輔助他登位呢?”安步隆多沒說話,在一旁站著的鷹王開口了,看著布朗尼西厲聲說道。

  昆塔博文這句話,把背后主使的矛頭指向了他和烈王,因為只有他們有可能成為王儲。

  在神界只有圣王的兒女、兄弟才能成為王儲。昆塔博文這話就在說幕后主使可能是他倆。鷹王不能再像個旁觀者一樣,任由此事如此發(fā)展下去。

  布朗尼西看看鷹王,又看看烈王,冷汗直流,都打濕了衣服。他怎會和西圣王族之人有任何交集?他都不敢和他倆說話,何談受他們指使?這讓他如何回答。

  “王上,在下職位甚低,怎能和鷹王和烈王有交情。在下不敢。在下只是想…”沒等布朗尼西說完,昆塔博文厲聲說道:“王上,臣有一事,不得不說了。”說著又看向烈王,說:“烈王,對您如有冒犯,還請您見諒?!崩ニ┪某彝跣辛藗€禮。

  圣王說道:“你說吧?!?p>  “王上,臣在檢查下屬物品的時候,在布朗尼西的衣服里,發(fā)現(xiàn)了一封信。拆開看,此信是布朗尼西和烈王之間往來的信。信上正寫了烈王委托布朗尼西狀告王儲,扶助他登位的事,事成之后烈王會給他的家族升級。那日正好是上朝的日子,烈王把這封信給了布朗尼西,布朗尼西應(yīng)該是還沒來得及藏好此信。就被臣發(fā)現(xiàn)了?!?p>  昆塔博文把手放平,一封信就變了出來。

  烈王一臉懵逼,左顧右盼,怎么了?這事兒還和我有關(guān)?

  圣王根本就沒看烈王一眼,他最了解他這個弟弟了,他就想要“老婆孩子熱炕頭”。他要篡權(quán)?王位給他,他都不要。

  烈王的性子像火,野起來像馬,王位只會束縛他。

  昆塔博文拿的那封信明顯就是偽造的。昆塔博文想把此事的幕后黑手推給烈王。圣王心里想著。

  圣王抬頭看了一眼昆塔博文,手動了一下,昆塔博文手上的那封信就到了他的手上。然后他拆開信,隨便瞄了一眼,就把信拿起來給眾上神看,看著昆塔博文說:“剛才穆薩羅熙仿造了一封信,陷害你。你又拿出一封信陷害烈王?!?p>  昆塔博文表情極為誠懇,說道:“王上,這封信并非臣偽造。您可以問問夏暮,他有沒有寫這封信?!?p>  圣王聲音很輕,但是大家都能聽到,他說:“這信的確是烈王的字跡不假。但是烈王從來不寫信。因為他壓根就不會寫信。這封信的格式,落款都非常標(biāo)準(zhǔn)。烈王根本寫不出來。即使烈王一直隱藏著自己寫信的實(shí)力,但是你們沒見過烈王平時寫的詩文嗎?他最愿意賣弄自己的文采。你們看看這信,這樣的詞句,烈王根本不會用。烈王寫的東西,都是邏輯不通,前言不搭后語的。這么邏輯清晰的信,不可能是他寫的。還有如果他要和布朗尼西密謀篡位,他大可以直接說,為什么非要留個信?”圣王太了解他這個弟弟了。昆塔博文這是撞槍口上了。

  烈王是有名的逍遙親王,也是有名的“妻管嚴(yán)”親王。性子急,脾氣不好,但是缺怕烈王妃,怕得要死。沒什么文化,卻總喜歡吟詩作文,還四處顯擺。圣依最愛和他玩。沒事兒就往他府里跑。

  烈王對圣依比圣王對她都好,他會害圣依?鬼都不信。

  昆塔博文你說誰不好,你說烈王。撞槍口上了吧!眾人心里嘀咕著。

  圣王的一番話,說得昆塔博文啞口無言。他低下頭不去直視圣王的眼睛。

  摩耶身為二殿下,不是王儲,卻得了圣王之位。心狠手辣,智計無雙,非他莫屬。幾句話就把昆塔博文說得啞口無言。

  圣王不再看昆塔博文,和身邊的侍衛(wèi)說:“把穆薩羅熙帶上來?!?p>  不一會兒,穆薩羅熙就被押了上來。他跪在大殿前,低頭不語。

  端坐在寶座之上的摩耶說道:“穆薩羅熙,給你個將功折罪的機(jī)會。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家族上百口人的性命,可都在你的一念之間。”摩耶說著把剛才那封信變到了穆薩羅熙面前,然后說道:“這封信是你寫的嗎?”

  大家可能都忽略了,神界擅長仿寫的,除了夏暮,還有穆薩家族。穆薩家族的秘術(shù)是記憶術(shù),記憶術(shù)能夠過目不忘。只要穆薩羅熙看過烈王的字跡就能仿得毫厘不差。

  穆薩羅熙看了看,閉上了眼睛,說:“王上,是?!?p>  “是替昆塔博文寫的吧?”

  穆薩羅熙點(diǎn)點(diǎn)頭。他雖想保昆塔家族。但是他覺得他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昆塔博文此次必死無疑。但是他的家族上百口人,不能陪葬。

  圣王摩耶看了一眼昆塔博文說道:“昆塔博文,你好大的膽子!”

  昆塔博文無比淡定地說:“王上,這封信是臣指使穆薩羅熙寫的不假,是臣偽造的不假。臣想如果發(fā)生今天這樣的事兒,就拿出這封信自保。

  奴隸身契,絕非仿造。王儲的確豢養(yǎng)了奴隸,不過她養(yǎng)的奴隸都是死囚罷了。剛才您說的布朗尼西和魅兒密謀盜取圣依日記,然后讓夏暮仿寫,這都是魅兒的一面之詞,并沒有證據(jù)證明她說的是真的。即使她說的是真的。夏暮仿寫了圣依的日記,臣再使用粘貼術(shù)把圣依二字粘在身契上。那身契上,一定會有粘貼術(shù)的痕跡。身契就在王上那里,您可以仔細(xì)看看我用沒用粘貼術(shù)。圣依二字,是王儲一筆一劃寫上的。所以這些身契都是真的。

  臣看到奴隸身契的時候也大吃一驚,也以為它們是仿造的,但是臣用洞察術(shù)看了,這些身契真的都是真的。簽名也都是王儲一筆一劃寫上的。

  此事事關(guān)重大,臣不得不報,但是以臣的身份狀告王儲,王儲罪名必然成立,王儲非死不可。

  臣知道圣王極其寵愛王儲,定不想她死。所以臣才讓布朗尼西上告此事,他并不知曉身契的關(guān)鍵,也不懂洞察術(shù),王儲的開脫肯定會讓他無力反駁,這樣王儲就能免除死罪。

  但臣沒有想到,今日有人想為王儲翻案。您認(rèn)定了臣陷害王儲之罪,這可是要滅族的重罪。臣不想家族因此事被牽連,就拿出了這封事先偽造好的信。想把指使布朗尼西狀告王儲之人推給烈王,因為王族狀告王族并不是什么重罪。布朗尼西的確是受臣指使。臣拿出這封偽造的信,純粹為自保。保我昆塔家族,不受牽連。”

  昆塔博文這一翻話的意思就是。王儲圣依的確豢養(yǎng)了奴隸,的確有罪,并且是死罪,但是圣王并不想讓她死,昆塔博文一心為圣王著想,也不想讓圣依死。這才指使布朗尼西上告圣依豢養(yǎng)奴隸舉辦角斗賽的事兒。

  然后今天,有人想借仿造筆跡的事兒洗白王儲,說身契上的簽名是偽造的,給王儲翻案,讓王儲脫罪。

  所以昆塔博文才故意拿出偽造的那封信,把陷害王儲之人推給烈王,為的就是保護(hù)自己的家族不受牽連。這樣既保護(hù)了王儲,又保護(hù)了自己的家族。昆塔博文真是用心良苦。

  昆塔博文說的頭頭是道,把自己的私心也說出來了,正因為他說出了自己的私心,才能顯出他這番話的真實(shí)性。

  昆塔博文巧舌如簧,他明顯就是在強(qiáng)詞奪理。圣王想著,然后說道:“昆塔博文,你好好看看這些身契?!闭f著,一摞身契就落在昆塔博文面前。

  圣王厲聲說道:“穆薩羅熙你也看看這身契?!?p>  他們二人都看向身契。

  圣王又說道:“穆薩羅熙眼熟嗎?”

  穆薩羅熙啞口無言。

  圣王繼續(xù)說道:“昆塔博文你會洞察術(shù),你難道看不出來嗎?這簽名上有記憶術(shù)的痕跡?”

  使用記憶術(shù)分兩個環(huán)節(jié),第一個環(huán)節(jié)是記憶,第二個環(huán)節(jié)是記憶輸出。記憶是私人的,別人肯定看不到。記憶輸出一般也不會被看出來,除非使用洞察術(shù)。

  圣王是怎么知曉的?莫非他會洞察術(shù),用洞察術(shù)看了這些身契。昆塔博文想著。

  圣王款款說道:“昆塔博文你是不是很好奇孤為什么會洞察術(shù)?”

  圣王看著昆塔博文,嘴角露出一絲邪魅地笑,說:“四大家族的秘術(shù),孤都會?!?p>  昆塔博文似乎明白了,為什么才智平平的卡爾洛斯會成為圣相??柭逅苟ㄊ且运募易迕匦g(shù)作為交換,而得到的圣相之位。

  卡爾家族的秘術(shù)是隱身術(shù),會了隱身術(shù)的圣王,以他的修為潛入各大家族的藏經(jīng)閣根本就是如入無人之境。

  其他家族的秘術(shù),他自然都了如指掌了。卡爾家族的隱身術(shù),安步家族的易容術(shù),昆塔家族的洞察術(shù),穆薩家族的記憶術(shù)。如今的圣王,無人能敵。

  圣王看著穆薩羅熙說道:“是昆塔博文,讓你寫的吧!”

  穆薩羅熙表情扭曲,極為悲傷。當(dāng)初他簽這些身契的情景,像演電影一樣出現(xiàn)在腦海里。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為什么非要卷入這王位的斗爭中!”

  “圣王已經(jīng)開始對四大家族動手了。他這是在為王儲登位掃清障礙。我們只能先下手為強(qiáng)。以攻為守?!?p>  “一旦事情敗露,可就是滅族的重罪?。 ?p>  “等死就只能死,這么搏一搏也許還有一線生機(jī)?!?p>  “你怎么知道我們在等死?當(dāng)今的圣王登位之后,并沒有苛待四大家族。王儲不過是個天真單純的小姑娘罷了。她登位之后,在我們的盡力輔佐下,定能創(chuàng)造太平盛世。你為何非要挑起爭端?”

  “這只是表象罷了!如今的圣王心狠手辣。明里善待我們四大家族。實(shí)際上,暗中削減我們的勢力。你難道沒有察覺嗎?還有,正因為王儲不諳世事,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我們要想害她易如反掌。圣王為了保護(hù)她,定會滅了我們四大家族,給王儲配備新的家族力量,扶植新的四大家族。我們做這些,純粹是為了家族上百口人的性命。開弓沒有回頭箭,這件事已經(jīng)開始了。你幫不幫我?你要不幫我,我就只有死路一條!”

  穆薩羅熙無奈地點(diǎn)點(diǎn)頭。

  奴隸身契上的簽字,根本就不是用粘貼術(shù)粘上的,它是被寫上的。而寫這個字的人,就是穆薩羅熙。

  昆塔博文特意先讓夏暮仿寫了圣依的日記,然后再讓穆薩羅熙用記憶術(shù)給身契簽名。

  如果此事被圣王發(fā)現(xiàn),圣王一定會想到是有人偷了圣依的日記,然后仿造日記,用粘貼術(shù)把圣依兩個字粘上了。而不會想到是記憶術(shù)。

  一旦事情敗露,昆塔博文就會指出這不是粘貼術(shù),證明這些身契是真的,給自己脫罪。

  但是昆塔博文萬萬沒想到,圣王也會洞察術(shù),這字他早就看出來是記憶術(shù)的記憶輸出了。那日,不過將計就計罷了。

  圣王義正言辭地說道:“昆塔博文你可知罪?”

  昆塔博文跪下,一言不發(fā)。

  圣王又說道:“昆塔博文指使穆薩羅熙仿造奴隸身契和信件,陷害王儲和烈王,構(gòu)成陷害王儲罪和陷害王族罪。數(shù)罪并罰。明日銅雀臺誅滅昆塔家族全族。昆塔博文尸首,示眾三日。穆薩羅熙,坦白從寬,檢舉有功,將功折罪,改判其家族流放仙界百年,百年之后復(fù)歸神界?!?p>  圣王說完,就命人上前架起昆塔博文和穆薩羅熙。昆塔博文大笑著,大喊道:“摩耶,你弒父篡權(quán),天道難容!天道難容!”他剛喊完這句,就被拖了下去。

  圣王沒看眾神一眼,轉(zhuǎn)身說了一句:“都散了吧!”就走了。

  那些身契,他沒有一刻讓它們離開過他的身邊。圣依受的苦,他要十倍百倍地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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