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內(nèi),圣王寢殿中。
安步齊烈剛走,王后銎滄如雪就到了。她一身白衣似雪,頭上沒有任何飾品,散著黑長的頭發(fā),就走進(jìn)了寢殿。走到圣王面前,一下就跪在地上,淚撲簌簌地流,哭著說:“王上,都是臣妾的錯,臣妾太縱容圣依了,寵著她,慣著她,她才會犯下如此大錯。王上,臣妾甘愿替她受罰?!?p> 圣王雙手扶起面前的王后,說道:“如雪,圣依犯得錯太大了,所有王公大臣都看到了,孤不得不罰她。不罰她,王家威儀何在?”
王后哭得更厲害了,說:“那你為何罰得這么重。削她神籍,剝她神骨,那可是蝕骨鉆心之痛啊。她從小嬌生慣養(yǎng),如何忍受得了!你還讓她流放仙界!我們就這么一個女兒。她就是我的命。她走了,什么都沒了,你這是要拿走我的命。還不如一刀殺了我?!蓖鹾蠛莺莸卮分约旱男乜冢薜寐曀涣?。
“如雪,孤就不心痛嗎?”圣王把王后抱到懷里。
“你心痛?”王后一把推開他?!澳忝髅髦肋@是陷害,他們想拉下王儲,圖謀王位。你為何偏偏就縱容他們?nèi)绱讼莺κヒ??圣依不過是個貪玩的孩子,她天性愿意舞刀弄槍,她就想辦個角斗賽看個熱鬧罷了!她根本就沒拿凌光弩。她就是想做個一模一樣的凌光弩,然后跟你炫耀她多厲害。她根本沒有錯!如果說有錯,她就錯在生在王族,當(dāng)了你摩耶的女兒!”王后哀嚎著,怒吼著。她從未如此對圣王說過話。在圣王面前,她總是溫柔如水。但是這次她真的痛不欲生,痛到一切都成了身外之物。如果不是圣王扶著她,她就要倒下了。
十幾年來,在這偌大的王宮里,圣依是王后唯一的依靠。圣依是她的希望,她的快樂,她的命。圣王根本不愛她,愛她的只有圣依。這王宮里如果沒了圣依,對她來說不過就是一個華美的籠子,一個冰窖罷了。
圣王把虛弱的王后抱進(jìn)了懷了,這是他唯一一次如此溫暖地抱著她。但是王后知道,這溫暖稍縱即逝。她有了一種被愛著的錯覺,她知道這不過是他給的安慰罷了。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摩耶,我知道你不愛我。我只要一個孩子,讓她陪著我就夠了。你給我一個孩子就夠了,我不奢求你的愛。”這是他們大婚后兩個月,如雪說給摩耶的話。而后就有了圣依,這個古靈精怪,肌膚如雪,撲閃著水藍(lán)色眼睛的女兒。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而朱。
十多年后,她出落得越發(fā)標(biāo)致了,秀發(fā)如云,肌膚如雪,面頰如花,眼眸如水,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神族是雪枷大陸上生得最美的。圣依更是格外的美。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傾國傾城貌,驚為天下人。
但是盡管她如此之美,集萬千寵愛于一身,也免不了跌下云頭,身陷囹圄,忍受蝕骨鉆心之痛,成為灰頭土臉的階下囚,被流放的罪人。成為雪枷大陸億萬年歷史上唯一一個被削了神籍的神。
王后泣不成聲,險些暈倒,摩耶把他扶到床榻上。他坐到床邊說道:“如雪,孤給你講個故事。銎滄山上有一只雄鷹,他是西圣的圣鷹,可以翱翔九天。但是在他小的時候,他只是個不會飛的雛鷹。因為他的母親只生下他這一只雛鷹,他不用爭搶就能獲得食物。所以別的雛鷹都會飛了,他還不會。他沒有急。但是他母親卻急了。一天他的母親把他叼到山頂,然后惡狠狠地將他推了下去,他掉下了山崖。他以為母親不要他了。他就要摔死了。他只能靠自己了。他拼命掙扎,掙扎,就在他快落地摔死的時候,終于一飛沖天。他會飛了。如雪,相信圣依,她有翱翔九天的翅膀,只是在我們的羽翼下,她永遠(yuǎn)學(xué)不會飛?!?p> 王后看著圣王,不再流淚,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她累了。如果可以,她不想生在帝王家,如果可以,她更不想她的女兒生在王族。但是她能怎么辦呢?圣依,也許你父王是對的,你只有強(qiáng)大,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yùn)。
圣獄,天牢。
這間牢房是專門收押王族的牢房,名叫天牢。天牢,在圣獄的最底層,四周都是密不透風(fēng)的墻,在特別高的地方有一個用來通風(fēng)的小窗戶。墻上有一個供出入的小門,小門下有個通風(fēng)的小口,一般獄長從那里送飯進(jìn)來。
牢里什么都沒有,只有吊在墻兩側(cè)的捆神鎖。圣依不用捆上,她會的那點小神術(shù),根本逃不出去。
圣依哪進(jìn)過這里,類似的這種地方都沒待過。陰冷,黑暗,簡陋,她怕得要死。她蜷縮在一角,瑟瑟發(fā)抖,眼淚不住地流。
她不知道這一天一夜她是怎么捱過去的,天從未亮過,唯一進(jìn)了亮光的時候,就是行刑官走進(jìn)來的時候。
“傳圣王旨意,剝?nèi)ナヒ郎窆?,特派在下行刑?!毙行坦僬f著走向了圣依。
圣依后退著,喊著:“不!不!不要!不!”可是行刑官就像沒聽見一樣,走過去,一把抓住圣依,圣依動彈不得。行刑官把手放到圣依的后脖頸處,只聽“嘎嘣”一聲,一節(jié)潔白的骨頭就到了行刑官手上。
圣依一聲慘叫,痛得倒在了地上。雖沒有流血,但是這痛勝過流血受傷千萬倍。圣依疼得大腦一片空白,眼淚不自覺的流,她就這么躺在冰冷地天牢的地面上,疼得昏死過去了。
她不知昏睡了多久,只感覺頭和臉一陣涼。圣獄官朝她潑了一盆冷水。一個激靈,圣依醒了過來。
“出來!”圣獄官說著,架起了圣依。
沉重地腳鐐,虛弱地身體,她艱難地走著。
她踉蹌地走出天牢,走出圣獄,陽光刺得她睜不開眼,她想伸手去擋,才發(fā)現(xiàn)雙手已經(jīng)被鎖鏈牢牢綁住,她只能閉上眼睛任圣獄官架著她走。她感覺她被架上了囚車。
囚車晃動著,她睜開了眼睛,看到路的兩旁站滿了人。以前她也看到過這么多人,只不過那時她坐在圣駕上,走過王城亞特蘭薩的主街,路兩旁也像現(xiàn)在一樣聚滿了西圣的子民。那時,他們都對她投以羨慕、崇敬的目光。而如今,這些目光都變成了鄙夷、嘲笑。如果說目光可以變成刀的話,那么圣依就在接受著千刀萬剮。
“這就是王儲?”
“如今,也不是了?!?p> 她曾為這身份而感到無比自豪,因為身邊的人都因為她是王儲,她是未來的王,而對她格外地好。
小的時候,她可以揪卡爾大叔的胡子,卡爾洛斯可是圣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孫子都不能揪他胡子,只有圣依可以。
去安步老頭家,安步老頭的孫子孫女都出來陪她玩,她喜歡安步烈而,烈而的身邊從不會有任何女孩兒。
從小,她的兄弟姐妹什么都不跟她搶,總是讓著她。
她有單獨(dú)的學(xué)堂,只要她不高興,老師就會被她捉弄走,父王也從不說什么。
但是,現(xiàn)在,她不知道這個身份到底是福還是禍?
“聽說,她是神界第一美女。這也不美???我都比她強(qiáng)?!?p> “呵呵,第一丑女還差不多!”
“丟人!”
昔日如海藻一樣的長發(fā),如今都粘到了一起,散發(fā)著牢獄里腐朽難聞的惡臭。潔白的面頰,也被淚水和灰塵涂花了。粉色的錦袍早已看不出了顏色,變得破舊骯臟。昔日驚為天人的王女,如今已成為了落魄的階下囚。
“就這還是王儲?西圣都得毀她手里!”
“還圣依呢?還西圣未來的依靠呢?呸!”
雖然路兩旁的民眾沒朝她扔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但這些嘲諷的話,比那些東西更具殺傷力。
她就這么被“送”出了王城。雖然她走這一路周圍都擠滿了人。但她還是覺得自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她不知道,她的母后就坐在主街蒼梧樓的閣樓上,淚眼婆娑地看著她。她更不知道,她的父王站在王宮的塔樓上,默默地看著她,右手緊緊攥著,都攥出了血。
圣王看著圣依出了城,轉(zhuǎn)過身跟身旁的侍衛(wèi)說:“讓穆薩羅熙來覲見。”
圣依被囚車?yán)隽送醭?。她雙手慘白,被鎖鏈鎖著,赤裸的、臟兮兮的腳上戴著沉重的腳鐐。她的肌膚依然如雪,但是沒有一點血色,慘白得嚇人。頭發(fā)散落著,因為長,因為臟,發(fā)絲都粘在了一起。她原是穿著粉色的錦袍,如今都已經(jīng)看不出顏色了。
她不知這條路她還要走多久,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會是什么。她好怕,她好冷,她的未來丟了,她的家不要她了,她愛的棄了她,她要的放了她…
正在她出神的時候,一道銀光從天而降,擋在了囚車前。圣依立刻回過神來,定睛一看是安步齊烈。驚喜的表情立刻變得有些失望。
只見護(hù)著囚車的四名圣獄官紛紛單腿跪地說:“安步大人?!?p> 只見齊烈拿出圣王的金牌說道:“宣圣王口諭,命安步齊烈押送圣依去往仙界?!比缓笫掌鸾鹋普f道:“你們幾個回去吧?!?p> 圣獄官們左顧右盼,不知所以,一臉茫然地看著齊烈。
“你們沒聽懂嗎?圣王讓我押送這賊女!還得我再說一遍嗎?”齊烈的表情略微有點生氣。
“在下聽清楚了。這就回去?!闭f完,那四人就變成四道光,不見了。
圣依一臉驚訝地看著齊烈。齊烈看都沒看她,一個仙法,只見一道光閃過,囚車上的牢門打開了,鎖鏈也都打開了。圣依緩慢地走下了囚車。像幽靈一樣,飄到了齊烈面前,說道:“你怎么來了?我父王讓你來的?”
“可別自作多情了。那金牌是我仿的。懶得劫囚車。走吧。他們一會兒反應(yīng)過來,就走不了了。你也不會瞬移。”齊烈冷冷地看著圣依,眼神還是一如往日的冷峻。他用力地拉過圣依的手腕兒就要往前走。
“去哪呀?”圣依沒好氣地說著。
“還能去哪兒?你還能回西圣嗎?當(dāng)然是去仙界了。”
圣依費(fèi)力地掙開他的手,說:“那是誰叫你來的?我可不信,你能自己就來!”
齊烈,你巴不得我死吧!每次見我都是一副臭臉。圣依想著。
齊烈看看圣依說:“我爺爺叫我來的。你犯錯他覺得心里有愧。就讓我陪你去仙界,當(dāng)贖罪了。真倒霉!”
“哦!”圣依沒好氣地說著,更失望了。她心里原本想著,也許真的是父王叫齊烈來的。殿上就是父王演的一出戲,給上神們看的。父王這是戲演完了,讓齊烈?guī)一厝?。但是看齊烈地反應(yīng),她明顯是想多了。
“走吧!”齊烈不耐煩地說道,然后往前走去。
安步齊烈總是穿著一身白衣銀甲,腰上別的劍也是銀白色的。圣依每每見到他,都覺得他冷,冷得嚇人。如今,看見他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走得如此決絕。圣依看著他的背影更是覺得冷得要命。想到今后要跟這樣的人一起生活,不禁打了個冷戰(zhàn)。
父王,母后,你們是真的不要孩兒了嗎?烈而,你還好嗎?圣依夢里的一切,都碎了。她成為圣王,揮斥方遒的夢,她一統(tǒng)雪枷大陸,指點江山的夢,都碎了。
烈而,你看雪枷大陸的地形圖。四分五裂的,非得分著,為什么不能統(tǒng)一成一家。終日打打殺殺的,不見將領(lǐng)、王族陣亡,都是平民戰(zhàn)士送命。一點也不公平。
圣依,這么有見地呢。烈而,佩服。
哥,你快別順著她了。一張嘴就知道是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理想主義者。雪枷大陸的神、魔、仙,長生不老。雪枷大陸就那么大,不這么互相牽制,怎么維持這億萬年的平衡。如果一直是太平盛世,雪枷大陸早就人滿為患了。
那也不能只讓平民士兵送命,王族和貴族什么事兒也沒有??!
你當(dāng)王族和貴族都是傻子?。∥铱淳湍阕钌?。如果這么不平等,億萬年,平民士兵不反抗?當(dāng)年奴隸制也就幾千年,后來奴隸反抗,不也廢除了嗎?歷任圣王繼位,上任圣王就要傳畢生修為給這任圣王,然后自裁。王后也會殉葬。其他眾王也同圣王一樣。貴族的各個家族也是如此。王族和貴族作為統(tǒng)領(lǐng)不能戰(zhàn)死,但他們會自行決定自己的生死,這氣度無人能及。
齊烈,你個大冰坨子。平時也不見你說這么多話。只要是反駁我,你總有一堆話。哼。
你倆別吵了,一會兒爺爺就來了。
烈而,我可羨慕你爸爸了。能作為西圣的圣將,帶領(lǐng)神兵,在戰(zhàn)場上搏殺,抵御魔族。不像某個人只會紙上談兵。
你剛才不是還想一統(tǒng)天下,萬世升平呢嗎?這怎么又想打仗了呢?
你!我可是未來要當(dāng)圣王的人。
你知道就好。
如今,這一切都沒了。
未來,陪著她的只有這個大冰坨子。圣依越想越絕望,越想越想不明白未來會是什么樣?她還有未來嗎?
只見圣依右手升騰起一團(tuán)白色的氣,就要朝自己的胸口拍去。
這時齊烈距離圣依已經(jīng)有了一段距離,并且他也沒回頭看圣依一眼,應(yīng)該是不知道圣依在干什么。但是,他竟然一下子就閃現(xiàn)到了圣依面前,握住了她的右手腕兒,阻止圣依,自殺。
“怎么,不是烈而來陪你。你就要自殺???”齊烈嘴角一絲冷笑。
圣依悲傷的表情立馬舒解了,差點笑出聲。她第一次看到齊烈開玩笑,也是第一次看到齊烈笑,雖然這個笑不懷好意。
這情緒變得也太快了!齊烈想著。
齊烈看到圣依手上的那團(tuán)氣消失了,表情也沒那么悲傷了,就松開了手。
圣依看著他說:“我沒那么想。我是覺得父王不要我了,沒家了?;钪陕??!笔ヒ赖谋砬橛肿兊帽瘋?。
“姑奶奶啊,那你死吧!圣王真不要你了。但你別用你自己剩的那點法力自殺,你那點兒法力還拍不死你自己,但還是能把自己打殘的。你殘了,我還得照顧你。太麻煩了。我的神力能殺人,我送你上路?!闭f著一大團(tuán)藍(lán)色的氣從齊烈的右手掌升騰而出,就要朝圣依打過去。
圣依立馬一個閃身,一溜煙兒,朝前跑走了。大喊:“啊…誰說我要死啦!”
齊烈看著圣依逃跑的背影,一個冷笑。然后變成一道銀光飛到了圣依面前。
圣依自顧自地跑著,跑得氣喘吁吁,這時候也不虛弱了,也不疼了。跑得太投入,都沒看到面前的齊烈,險些撲到他懷里。只見齊烈,拉起圣依的手,圣依驚呼一聲,二人就消失在這西圣的土地上。
沒等圣依驚呼完,二人就降落在一片密林之中。降落那一剎那,圣依的驚呼也收尾了。剛才是險些抱上,現(xiàn)在圣依緊緊抱著齊烈,手腳并用,頭埋在齊烈懷里。
齊烈看著懷里,掛在他身上的圣依,又好氣,又好笑,說道:“你能不能下來,自己多沉不知道嗎?”
圣依回過神來,抬頭看見齊烈一臉不悅的表情,又看看掛在齊烈身上的自己,她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立刻松開手腳,從齊烈身上下來,臉頰紅撲撲的,好像一團(tuán)火在臉皮里燒。她低下頭,不好意思地說:“不好意思。剛才嚇著了!”
齊烈看她這個樣子,竟然笑了。但是這笑,圣依沒有看到。
“好了,好了,不怪你!走吧!我們已經(jīng)出了西圣,到了木國了?!饼R烈說著,就轉(zhuǎn)身朝前走去了
圣依立刻跟上,然后邊走邊跟他說:“我們來木國干嘛?”
“雪枷大陸仙界分金、木、水、火、土五國,分別修煉不同屬性的仙法。這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所以修煉仙法,得從木國開始,按照相生的順序修煉,才不會誤入歧途,走火入魔?!?p> “那我們現(xiàn)在在木國哇!”圣依瞪著大眼睛,四處亂看,滿是好奇,一邊看還一邊笑。
“你不難受了?剛才還想死呢,現(xiàn)在就樂了?”
”我第一次出王城誒!王城外還有這么大個世界!”圣依說著,陶醉地張開了雙臂,笑著轉(zhuǎn)了起來,她的裙擺被陽光畫上了斑駁樹影,面頰也被涂上紅暈。圣依陶醉地在陽光下閉上了眼睛?!斑@木國好美!”
齊烈看著她這個樣子,嘴角微微上揚(yáng)。然后嘴里默念了一串咒語,用右手點了一下圣依。圣依破爛地錦袍變作了男裝,臉也換了模樣,頭發(fā)也變短了。
圣依感覺到了不對,立刻停了下來,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后變出了個小鏡子照了照自己,說:“你干嘛?你為什么給我變成了個男子模樣,還這么難看。”
“你那張人神共憤的臉在外頭不安全?!?p> “就顯擺你會易容術(shù)唄!煩死了!那你就不能給我變帥點!你是不嫉妒我!你是不是怕我變成男的比你帥!你個大冰坨子!”圣依氣得直跳腳,變回手里的小鏡子,就要去揍齊烈。
西圣的四大家族每個家族都有家族秘術(shù)。家族秘術(shù),只有家族內(nèi)的人會施用、解除,家族外的人是不會的。安步家族的家族秘術(shù)就是易容術(shù),可以隨意改變相貌和身形的神術(shù)。
齊烈沒理她,搖身一變,變?nèi)チ松砩系逆z甲,化作白衣少年,快步朝前走了。他也沒跑,但圣依也追不上他。每每圣依快追上他了,他就快走幾步甩開圣依。圣依氣得張牙舞爪,面目扭曲。就這樣他們追著追著,走到了一個莊園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