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的聲音在大廳外的院子里響了起來,刀劍的碰撞聲都在這一刻爆發(fā)。
“小心——”
砰~砰~錚——
金屬交擊的聲音化為波紋朝四周霎然推開,何乃林舉著刀呼的旋轉到何遠的頭頂上,被自下方?jīng)_來的何勇?lián)踝?,大刀失去了控制摔飛出去,撞爛了大廳一側的窗戶,黃白色的木屑飛舞間,迸濺向四面八方。
撞爆的石塔,飛起的地磚,燃燒的燈籠在黑夜中綻放,猶如點燃的煙花,在空中炸開然后落地,砸中了府中的小廝和地上的何管家。
被捆綁在角落里的寶兒滿臉淚水的看著昏迷過去的何管家,像只毛毛蟲一樣蠕動著爬向遠處的何管家。
何乃林又落了回去,將何乃昌手中的長刀擊飛,旁邊被波及到的兩個掛燈籠的竹竿轟然倒地,燈籠破了,火在地上蔓延開來。
何乃昌奮力劈開迎面砍來的鐵刀,大叫道:“大哥,你果真不念一母之情,誓要包庇犯人?!?p> “狗屁,阿進是我兒子,不是犯人,是你要抓他。”何乃林怒吼一聲將刀抵在胸前,擋住襲擊。
不過是短短瞬間,何進便砍掉幾個小廝,向著何遠面前的何勇?lián)淙ァ?p> 靈兒被何遠一把抓住了肩膀拉到了身側,對著她道:“去,去報官。”
金屬撞擊的聲音在夜色中炸開了,靈兒溜出門外,也依然能聽見兵器交擊的聲音響起。
回頭望了一眼飛快的向另一個方向跑去。
堵靈兒的何進被何勇硬生生的截了下來,兩人的力道使屋檐炸成了大蜘蛛網(wǎng)一般的窟窿。
不時有一盞燈爆開,或是地磚飛起,有人被劈飛出去,有的一只手已經(jīng)沒了,捂著傷處在地上不停的滾著嚎叫著。
何乃昌蹲下身去扶倒在地上的小廝時,何進空翻避過何勇,握著大刀,將扶小廝的何乃昌背后砍了一刀。朝著何乃林大聲道:“爹,殺了何遠!”
何進胸口已經(jīng)被何勇的劍尖刺入一點,小腿在飛退間又被劍割了幾個口子,染了褲腿,很是狼狽。
看到自己的兒子褲腿滲出了血色,何乃林滿眼通紅的揮舞著刀沖向一旁的何遠。
何進看了一眼角落里被捆綁著的寶兒,撿起一把刀沖過去將他抹了脖子。
趴在地上的何管家看到這一幕后,氣的直接昏死過去。
何遠看到何寶兒被殺,有些失神,何乃林瞅準了機會,向何遠砍去,卻被何勇一刀砍掉胳膊,滾落在地。
何勇轉手將何乃林反手捉拿起來。
“何進,停手吧,看在我們是一家人的份上?!?p> 看著那個昔日里喊自己叔父的何進,何乃昌勸到。
“呵呵,從我娘死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想停手了,是你兒子害死了我娘,我恨不得吃他肉,喝他血?!?p> 看著站在院墻上的何進,何遠走到跟前,冷冷的說,“何進,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是你自己的嫉妒心害了你,死了這么多人,你還不醒悟?!?p> 遠處,陡然出現(xiàn)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幾個身穿皂衣的官差向著這邊小跑過來。
看到那些官差的剎那,眾人也都松了一口氣,那何進卻直接從院墻上逃入了黑夜中。
“你們干什么,放下刀!”
在沅滄城,居然還有人敢在將軍府持刀傷人,為首的官差,拔出腰間的佩刀,遙遙對著幾人。
領頭的官差對著何乃昌微微施禮,道:“何將軍,我們是震天候派來的協(xié)助將軍的。”
“何勇收回架在何乃昌脖子上的刀,將他押送至官差面前。
“今晚火災的縱火者已經(jīng)被我捉住,就在這里。”何乃昌指了指地上哭泣的何管家。
“老爺,我家寶兒……”
“何管家,我會幫你好好的安葬他的?!焙芜h看著遠處那個少年的身影,淡淡到。
“誰放的火?”
何遠轉過身,身著青衣的少女卻是也從門里進來,然后亭亭玉立的站在了面前。
“何遠哥哥,靈兒將府中的事情告訴了巡夜的人,我才得到了消息快馬趕來?!?p> “是何進,他跑了。”
何婉兒秀眉微皺,走到那排蒙著白布面前,又轉過來看著跪在地上的何乃林,低聲道:“大伯父,何進他……”
“哼,你們都是一群狼狽為奸之徒,現(xiàn)在阿進活著,我也有臉去見蘭心了?!?p> “二弟,對不起。”
眾人都沒反應過來,就看見何乃林倒在地上。
一名官差查看了被綁著的何乃林后道:“郡主,他咬舌了?!?p> “咬舌一時半會兒死不了,等醒了,直接帶下去看管起來,蓄意謀殺。”何遠站在一旁提示到。
何乃昌蹣跚的走到何乃林的面前,嘆了一口氣,從袖子上撕下一塊布,將何乃林臉上的血跡一點一點的抹干凈,道:“大哥是個體面人,喜歡干干凈凈?!?p> “爹,江湖險惡人心叵測,這樣的人我們還是留給官差來處理他最好,我們避嫌,人心正義看對誰來說了,我可不敢將這樣的人留在身邊,否則后果很嚴重?!?p> 雖然這樣對何乃昌說,道理是沒有錯,可是誰能做到對自己的一母親兄弟冰冷,也許有人能夠做到翻臉,但至少何乃昌做不到冰冷。
何遠剛要走上前去,靈兒啪的一下從背后將何遠抱住了,兩只手在箍得緊緊的,兩腿也纏上了他的大腿,腦袋背后拼命搖:“公子你不能去,不許去……”
何遠站在那兒,一時間無語問蒼天,隨后看著周圍都盯著自己看的人,轉頭道:“靈兒,你這樣纏著我,成何體統(tǒng)?!?p> 方才何乃林突然咬舌,情況混亂,大家注意力都被何乃林吸引了過去,這時候安靜下來,靈兒身子一僵,頓時如同觸電般的放了自己的章魚手,但還是死死地拉住了他的衣角:“小心點,小心詐尸?!?p> 何遠在靈兒頭上彈了一下,頓時將她的頭發(fā)弄亂,跨步向前:“沒事的沒事的,我只是去將那些死去的兄弟點下數(shù),好生安葬,你看角落里寶兒多可憐。”
“公子啊,老奴對不起你呀!”
何管家聽到何遠這話,眼眶一紅就流下淚來,也顧不得別人怎樣看待自己,便嚎啕起來。
“何遠哥哥,你去檢查下有沒有傷口,何伯母我來安葬,至于何進我也會依法抓回,其他的人也會登記下,查清地方,該安葬的安葬,該賠償?shù)馁r償?!?p> “我和去送送大嫂一程,阿遠你讓人檢查下火災和傷亡人數(shù)。”何乃昌將自己身上的傷簡單的裹了下后沙啞著開口。
“好。”
何遠讓何勇去統(tǒng)計今晚傷亡的人數(shù),去請個大夫。又讓靈兒找?guī)讉€丫鬟清理一些干凈的床鋪,準備給傷者用。
何遠走到角落,解開寶兒身上的繩子,將他抱起來放在停放逝者的一旁,蓋上白布。
處理好事情時,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只得找了一個屋子,躺在里休息了下。
迷糊間聽見門外有人再哭,心里一驚,走出去才看到是坐在臺階上的靈兒。
“怎么回事?”
看到站在門外的何遠后,何勇無可奈何笑道:“是她養(yǎng)的幾只小貓丟了?!?p> “哈哈,應該是昨夜逃走了,你且別哭,公子我到時送你幾個。”
看著走遠去廚房忙著做飯的靈兒,剛要轉身看見了遠處的婉兒。
看到何遠走過來,她揚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