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邊,陳雅琴見木槿被叫開,對陳穗諾了諾嘴。
陳穗頓時臉色紅紅。
陳雅琴瞧這勢頭,應(yīng)該是喜歡上了的。
松了一口氣,然后端起女主人做派,以安排茶點名義起身,臨走時,將謝謙和安排在離陳穗很靠近的位置上。
意圖當(dāng)然是促成兩人。
不過當(dāng)在陳穗鼓起勇氣,將果盤推到男人面前時,謝謙和給了她一個印象深刻的冷眼。
陳穗:“……”
謝謙和這會其實在認(rèn)真琢磨一些事。
跟調(diào)查的一樣,木槿跟她媽媽感情應(yīng)該是真的不好,別的不說,從見面到目前為止,兩人的目光竟沒有一秒對上,更不像多年不見母女。
相比之下,坐在角落里小茶室的木乾父子三人的目光,反而頻頻落在木槿身上,眼里的關(guān)切和關(guān)心并不作假……
木槿偶爾有時還會給幾人幾個調(diào)皮的笑臉。
謝謙和覺得身旁的女人頗為聒噪,說了一聲后,連忙起身,走到木乾父子三人的身邊坐下。
木乾滿意了。
木乾煮著茶,聲音有些清冷:“聽木槿他哥說,前幾天是你去接她了?”
“嗯,是的?!敝x謙和思考木乾問這話的用意,想起木槿前兩天外放的微信語音,輕笑著繼續(xù)說道:“木槿這次給你們帶回很多禮物,千叮嚀萬囑咐他們搬行李的時候要小心……本來昨天想給你們送去來著,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你們幾個都忙,要不就不在本市。”
木乾昨天其實是在外地出差。
木乾聽著這話,心情舒爽了,勾起了唇角。
算她有良心!
唇角被熱茶杯的再次阻擋,很快扯平。
不注意的人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這瞬間的情緒波動。
討好岳父大人,這道千萬年都沒有固定答案的難題,每個人都需要動動腦筋。
“呵,那沒心沒肺的小丫頭?!蹦娟陕犞@不留痕跡的拍馬手段,斜著眼看著他的這位準(zhǔn)妹夫,還算聰明。
想起這個月他幫木家拿到手的合同,暗暗佩服自家老爸的狠戾眼光。
木樂當(dāng)了幾年的兵,想法很直,他的妹夫應(yīng)該足夠強(qiáng)大,“聽說謝總?cè)_功夫不錯?”
謝謙和有些詫異的對上木樂的微微挑釁的目光,壓下了笑意。
“會一些?!?p> “哦?這會兒還早,這邊還不會那么快開宴,不如……”木樂率先起身。
謝謙和恭敬不如從命地跟了出去。
木晟看向木乾,有些著急,木乾頭也沒抬。
“讓他去?!?p> 兩人繼續(xù)喝著茶,都是木老爺子的私藏。據(jù)說這里的茶葉是武當(dāng)山那幾千年的老茶樹摘下來茶葉子。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有市無價。
“嗯,好茶?!?p> 木槿不知什么時候坐到了謝謙和的位置,拿著謝謙和用過的的茶杯自然地喝了一口。
木晟:“……”
木晟看著自家妹子,反應(yīng)平淡,好像是習(xí)以為常的小事。
這是大庭廣眾之下秀恩愛還是怎么的?
木乾也注視著木槿,看得比木晟深,不知怎么回事,今晚看她身上好像還有些戾氣。
這半年去哪了?又干了些什么。
這么想著也就問出了口。
“沒什么,父親,就是去逛逛……”說著說著狡黠一笑,“誰叫你瞞著我訂婚,還逼我結(jié)婚……就不許逃婚,掙扎掙扎一下?”
木乾看了自家女兒得意的笑臉,內(nèi)心千回百轉(zhuǎn),又故作高深地說道,“呵呵,和謝謙和舉行正式的訂婚你還不樂意了,以后可別后悔啰。”
木槿的笑臉?biāo)查g剎住車,眉頭輕觸,“嗯,是后悔了?!?p> 早知道訂完婚再走,反正謝謙和注定是她的……
“什么后悔?”沙啞的聲音近在此尺,也不知道聽了多少。
謝謙和將襯衫袖扣扣好,一邊走到木槿身邊坐下。
木乾觀察著謝謙和,頭發(fā)不見得凌亂,也沒出汗,只是脫下了外套,衣服不見褶皺,袖扣也只是脫開,應(yīng)該是挽起袖子跟自家兒子過招了。
而跟在后邊的自家兒子,胸前的扣子開著,衣服有一角掉出了腰帶,一臉難看。
誰勝誰負(fù),很清楚。
木晟低下頭輕笑。
木槿看看謝謙和,又看看自家二哥,一臉無辜,“你們干啥去了?”
木樂張口就來:“打架!”
木槿:“噗嗤……怎么不叫上我?”
眾人:“……”
淑女,千金。
這會兒噠噠的高跟鞋響起,陳穗挎著陳雅琴手臂走到幾人跟前。
優(yōu)雅的白色禮裙,優(yōu)雅大方。
陳雅琴笑瞇瞇地看向眾人,剛剛木槿和她們坐得遠(yuǎn),還沒打過招呼,面上有些過不去……
更主要的是她今天有任務(wù),別的不說必須讓陳穗在謝謙和面前混個臉熟。
“這是你們的表妹,也是學(xué)畫畫的,你們還記得嗎?”
木晟瞇著眼看著自家媽媽,疑惑她的用意。
這位小表妹,有再次為他們介紹的必要嗎?還是……
他們偶爾去陳家過個年什么,沒少聽說這位表妹蠻橫嬌縱的事跡,而且,他們見她的次數(shù)比見陳雅琴的次數(shù)還要多。
木晟看向陳穗,只見陳穗一眨不眨地看向謝謙和,臉上的紅暈嬌羞……
一言難盡。
多年來,木晟第一次為自家老媽的行為點蠟。
木晟看出來了,木乾這個老油條能看不出來?
木乾咬了咬牙,低頭繼續(xù)喝茶,琢磨著自己這幾年對這個女人是不是太過縱容……
木槿幽幽開口,“我們當(dāng)然記得了,事實上我對陳穗印象還十分深刻呢?!?p> 陳雅琴聽木槿這么一說,想起木槿那變/態(tài)的記憶,咯噔嚇了一跳。
“陳穗表妹,為了搶我手中爸爸剛送的洋娃娃,將我推下了池塘呢……嚇我一跳,不過我覺得她還算不錯,知道幸好我前幾天剛好學(xué)會游泳呢……不然就罪大惡極了……”后面的一句語調(diào)綿長。
陳穗臉色微白,并不記得清事情經(jīng)過,不過好像是有這么一件事。
而陳雅琴當(dāng)然記得這件事,她記得那款定制娃娃是木乾從國外定制回來的,是按木槿的百分百縮小版定制做的,十分精致,在那個年代也非常昂貴。
木乾為這個禮物足足跑了國外三回,她那會兒很吃味,畢竟她生日的時候收到的禮物,只是秘書準(zhǔn)備的寶石,誰輕誰重一眼就明。
而陳穗小家子心性,從小被人陳家人寵著,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陳雅琴故意透露給陳穗洋娃娃的事,兩三句話就推動了陳穗的這件事。
當(dāng)然,將兩人打發(fā)到后山去玩的陳雅琴可沒少出力。
“呵呵,小槿這都是過去的事了,那時穗穗還小,她父母可是為這事送了你一套別墅賠禮道歉,你忘了?”
眾人:“……”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陳穗的父母呢,這思路!
木乾:“哦,還有這樣的事?”
陳雅琴抖了抖身體,無奈說道:“都是小事,那會你忙我也不好打攪你,沒跟你說那么多?”
木乾有些生氣地用力放下茶杯,擊打在茶盤上一陣響,“這算小事?這樣想著,我還覺得奇怪,木槿當(dāng)時有一段時間總做溺水的噩夢呢。”
“呵呵,都是我的失誤,沒能看好他們兩個……我我……”說著有些委屈得要落淚。
而木樂木晟兩兄弟面面相覷,看著自家說出這般話的母親有些陌生。
木晟兄弟的兩人記憶還不錯,木槿落水的事件還有些印象。
因為木槿落水后,身體并無大礙,不過受到了驚嚇,連續(xù)一星期斷斷續(xù)續(xù)地發(fā)燒做噩夢,木乾對他們發(fā)了很大的火。
當(dāng)時他記得他們的母親有些臉色扭曲地告訴他們,是木槿自己調(diào)皮,自己落的水。
事后還問他們,木槿什么時候?qū)W會的游泳,木晟那會還頗為得意地告訴她,是爸爸教的。聽完后她們的母親情緒有些不對地抬手,將爸爸桌上的古董硯臺打打翻在地。
那時候木晟覺得很奇怪,并不覺得那是高興的情緒……
硯臺磕了一個小角,不過這個硯臺好像對木乾有些特別意義,木乾也一直沒舍得扔,到現(xiàn)在還擱置在木乾的書房。
經(jīng)常出入書房的兩兄弟每每看到,自然也能想起那件事。
后來不知什么時候,他們兄弟意識到,他們的媽媽竟然很不喜歡自家妹妹,盡管她也會溫柔地對她笑,只是……多少不一樣。
木晟不敢深想,只是拼了命地愛著,寵著這個妹妹,甚至為她改變專業(yè),也只因為妹妹的一句話。
而木樂呢?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差不多感覺也一樣吧,沒有能力的保護(hù),沒有權(quán)利的無能,也常常被打擊到了吧。
他們需要,足夠強(qiáng)大。
木晟心想,如今,這個家天平,似乎已經(jīng)快要撐不住了……
就在大家覺得有些尷尬的時候,木槿開口:“那棟別墅呢?”
陳雅琴:“哈?”也不哭了。
木槿瞇著眼:“那棟賠罪的別墅呢?不是賠罪嗎?怎么沒劃到我名下?”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