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家H市,葉楚待在家里簡直就是地獄,弟弟妹妹們鬧鬧哄哄、上躥下跳,爸爸媽媽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刂甘顾|忙西,惹得她心煩意亂的,完全沒有自己的空間,她干脆出門隨便逛逛,疏通心情。
一個人晃晃蕩蕩到了附近的廣場,在一處樹蔭下找了一張空椅子坐下,掏出了手機(jī),塞上耳機(jī),隨便聽點(diǎn)什么日語聽力都可以,只求片刻安寧,世界清靜。
過了很久很久,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朝她這邊走來,臨近了才看清是楊弋,她驚喜得說不出話。
雖說是在同一個城市,這附近也只有這么一個廣場,料想楊弋暑期這段時間只能在這附近練習(xí)滑板,要說偶遇倒也不是零概率。只是突然的出現(xiàn),不在期待之中,更是令人高興。
楊弋滑了過來,停住,收板,大大方方地打了個招呼:“嗨,葉楚,你怎么一個人在這?”
一同過來的還有一位跟楊弋一樣滑著滑板過來的男生,他禮貌性地朝葉楚點(diǎn)了點(diǎn)頭,此時自己待在旁邊休息,喝水。
葉楚也回應(yīng)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只顧著回答楊弋的話:“嗯,在家里待著無聊,出來散散心,”接著她又明知故問,“你每天都在這里練滑板嗎?”
楊弋:“是,差不多要比賽了,這個月抓緊練一下。”
葉楚關(guān)心道:“噢,這個月比賽嗎?”
楊弋:“下個月?!?p> 葉楚:“啊,那還是暑假呢,得回去G市咯?要是剛好是上學(xué)的時間,就方便多了,不用總是跑老跑去?!?p> 楊弋:“對啊,不過坐車也方便,不礙事?!?p> 葉楚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想打趣道:“看來我只有在這里坐久了,才能觀賞你現(xiàn)場練習(xí)的邊角料,現(xiàn)場比賽就無緣了?!?p> 旁邊休息的那位男生突然接話說:“啊哈哈,楊弋你不是要帶人家去看看現(xiàn)場比賽嗎?”
沒料他的朋友突然拱了這么一下,楊弋用腳尖踢了踢他的滑板,說:“票都被隊(duì)友他們拿了去,你又不是不知道?!?p> 男生說:“誰不知道你還藏了一張,不是帶女孩子去,難道還帶一個大老爺們?nèi)ツ??你就老?shí)交代了吧!”
看到楊弋被他的朋友猝不及防地揭了老底,葉楚忍不住低頭莞爾一笑。
只是她更加好奇了,心想,只留了一張票,是準(zhǔn)備帶誰去呢?不管帶誰去,她是否從來不在人選的列表之內(nèi)呢?想著想著,有點(diǎn)心酸,有點(diǎn)落寞,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心中實(shí)在是五味雜陳。
那位男生見狀,更是來勁了,說:“這位同學(xué),我可透露給你了,這可是楊弋他今年最重要的賽事了,你若錯過了,不輸給錯過幾個億那般心疼,更何況,這小子明明還捂著一張票,藏著掖著,跟珍寶似的誰都撬不走,也不知道是打算……”
楊弋兇巴巴地瞪了他一眼,迫使他閉嘴。
有了別人大喇喇地替她開啟了這個話頭,葉楚有了膽量,順勢說:“楊弋,原來你還藏著一張票呢,當(dāng)真不能給我一個去看看現(xiàn)場的機(jī)會嗎?好歹我們都同班了兩年,也算是朋友了,現(xiàn)在還算上是老鄉(xiāng),太不夠意思了哇?!?p> 葉楚噼里啪啦一通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讓楊弋進(jìn)退維谷。
楊弋充滿耐心,認(rèn)真地解釋道:“其實(shí)這張票已經(jīng)答應(yīng)給別人了,所以這次恐怕沒辦法了,等以后有機(jī)會吧?!?p> 葉楚遺憾地說:“啊,原來,那就不逼你了,我還以為,我今年還能意外地收到最好的生日禮物呢?!?p> 這話的意思太明白了,突如其來引出自己的生日,打出感情牌。
楊弋只能說:“真的對不起了,等你生日那天,我再送你更好的生日禮物?!?p> 葉楚有點(diǎn)失落,但哪怕察覺自己是在勉強(qiáng)他,也想試試:“沒事沒事,我也不需要什么其他的生日禮物的,因?yàn)槲医衲甑纳赵竿褪?,希望這張門票原來的主人有事去不了,那是不是可以輪到我去咯?”
看到葉楚突然提到生日,還委屈巴巴這么卑微地祈求著這張門票,旁邊的男生忍不住插嘴道:“楊弋,你也太狠心了吧,反正你只答應(yīng)了給人家票,還沒送出去,你到時想想別的辦法帶人家進(jìn)去不就得了?!?p> 楊弋被雙方夾擊、軟磨硬泡,有點(diǎn)惱火,說:“可這是唯一一張門票了,我又不是主辦方,又不是我說了算?!?p> 他想,宋式微必須得去,唯一一張門票本來是屬于她的,唯一的話也只想對她一個人說。
那位朋友毫無眼力價(jià),看得出葉楚對楊弋有意思,但完全沒考慮到楊弋對葉楚有沒有那個意思。
他還鍥而不舍地說情:“楊弋,你看這位同學(xué)要過生日了,你剛好把票當(dāng)成禮物送她,不就完美了?人家心心念念要去觀看現(xiàn)場比賽,有那么難辦嗎?你是參賽人員,有參賽證,到時展示一下,再帶進(jìn)去一個人不是什么難事,真的,我試過的!每年干這種事的人不在少數(shù)?!?p> 楊弋聽到他這位毫無眼力的朋友這么大大咧咧把話說到這份上,再堅(jiān)決地拒絕,女生面子薄,會讓葉楚難堪的。
更何況,如他所說,主辦方對參賽人員沒那么嚴(yán)格,往年都有過慣例,到時候拿出參賽證還能賣賣身份,到現(xiàn)場了,親自出來把宋式微帶進(jìn)去就可以了。
他思忖了一會兒,看到葉楚正用期待的眼神等著他的回答,便微微地嘆了一口氣,說:“那好吧,我過幾天把票拿給你,再把比賽時間和地點(diǎn)發(fā)給你,你到時直接過去看比賽就可以?!?p> 葉楚的喜悅溢于言表,聲音都高了幾分,說:“真的嗎?哇!謝謝?。〔贿^我真好奇,到底誰有那么大的榮幸,讓你這么護(hù)著這張票呢?”
好奇,試探地詢問,既想知道那個答案,又不想聽到那個名字。她期待的表情中藏著心神不寧。
然而楊弋沒有說出一個名字,只喃喃低語了一句:“沒什么,答應(yīng)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