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你可能不理解深淵是什么,簡單來說,這里還是你原來生活的世界,只是環(huán)境稍稍發(fā)生了改變?!?p> “比如太陽‘稍稍’熄滅了一陣子?”
女人換上了衣服,說話的語調(diào)里帶著些許嘲諷的味道。
“你可以這么理解,但其實(shí)我們是在一個大坑底部,看不見太陽很正常。”
“所以呢,你們是怎么在沒有太陽的情況下活下來的?
哦,對了,我差點(diǎn)忘了,你是個連復(fù)活死人都做得到的奇妙存在,在這種鬼地方生活應(yīng)該輕而易舉吧?“
“恰恰相反,我是個除了復(fù)活死人,啥都不會的弱雞,坐在我旁邊的則是只有一把子牛力氣的怪力女。
單憑我們兩個人,要在深淵里活下去,已經(jīng)是竭盡全力了。
但只蜷縮在篝火旁瑟瑟發(fā)抖可不是我們的作風(fēng),遲早有一天,我們會找出這片土地變異的真相。
也許將來的某一天,我們能夠讓陽光重新照射在這片土地上。
所以,能將你的力量借給我們么,呃……
那個……你叫什么名字?“
艾爾在旁邊一副‘我們什么時候有這么崇高理想’的樣子。
這當(dāng)然是顧南山現(xiàn)編的。
不同于用吃的就能擺平的艾爾,總得給剛復(fù)活的新人一個念想。
否則在這種見不到陽光的絕望環(huán)境下,天知道她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你說的東西我一點(diǎn)興趣也沒有,聽起來好蠢的樣子?!?p> 新人面無表情的接著道:
“不過你如果想知道我的名字的話,我叫米斯莉爾,古語中‘秘銀’的意思,你也可以叫我秘銀?!?p> 顧南山有些尷尬地干咳兩聲。
“把你的力量借給我”這種臺詞在現(xiàn)實(shí)里果然行不通。
漫畫里畫的都是騙人的。
顧南山在今天再度確認(rèn)了這件事。
“至少……至少為了活下去!
沒錯,我們都得為了活下去奮斗。
你有什么擅長的東西嗎?“
“擅長?說起來,我是一名女巫,熱衷于一切與神秘學(xué)有關(guān)的東西?!?p> “你是魔法師?”
艾爾突然湊過來道。
秘銀搖搖頭。
“魔法是什么?如果你是說超越常理的神奇力量,我現(xiàn)在還沒有掌握。
或許以后會有,我還在進(jìn)行相關(guān)的研究,只要研究成功了,我遲早能擁有毀滅世界的力量!”
艾爾摸了摸后腦勺道:
“那不就是魔法師……而且你說女巫,那不是偏遠(yuǎn)地區(qū)關(guān)于魔法師的誤稱嗎?
聽說那種地方還有原始?xì)埲痰摹讓徟小枚嗑哂心Хú拍艿目蓱z女性都被……
等等,你該不會!“
艾爾突然想到了先前綁住秘銀尸骸的鐵十字架。
自認(rèn)為被揭穿的秘銀一下子失去了平靜,漲紅著臉道:
“女巫……女巫可不是那么膚淺的東西!和你說的魔法師不同,這個世界上一定存在著有別于魔法師的強(qiáng)大女巫,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顧南山聞言一下子明白了。
如果放在現(xiàn)代,這不就是活脫脫一個中二病嘛。
可惜這個世界真的存在魔法和神秘力量,再加上愚昧的村民,才導(dǎo)致了秘銀生前悲慘的下場。
他稍稍嘆了口氣道:
“好了艾爾,是你記錯了,這個世界的女魔法師的確有著女巫的別稱,對了,秘銀,除了研究巫術(shù),你還有什么擅長的東西嗎?”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除了巫術(shù),我還會裁縫,我縫出來的東西,要比身上這種‘猴子的手藝’好一百萬倍!”
就這樣,顧南山的營地又喜添一位裁縫兼中二病。
雖然這個世界的確有魔法,但秘銀完全就是個野路子。
就連被灌輸異世界常識的顧南山都知道,身為魔法師是有冥想這種鍛煉精神力的技巧的。
但秘銀卻完全不知道。
而她的研究,也大致停留在擺弄深淵獸尸體的程度上。
目前她正想要研究灰老鼠的尸體。
聽了顧南山對深淵獸特殊能力的描述,她想要借此研究出深淵獸能力的原理。
顧南山特地留了一具保存得較為完整的給她。
要知道,以艾爾的戰(zhàn)斗方式,被她砍翻的老鼠往往留不下全尸。
“就算你巴結(jié)我,我也沒辦法給你弄來真正的人類尸骨哦。”
秘銀看著搬來尸體的顧南山,如此道。
相處了大概半天之后,顧南山對她的性子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完全就是個長不大外加臭屁的孩子。
與她成熟知性的外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又不是你,什么時候有過這種奇怪的要求了?”
“你不是能復(fù)活死人么,更多的尸體不就是更多的人手?”
“自然死亡的人,比如老死,是沒辦法復(fù)活的?!?p> “這樣啊,不過就算你想要也弄不到。這附近地區(qū),因?yàn)榱鱾髦廊说氖w會復(fù)活成僵尸的傳說,所以流行火葬。”
秘銀說起“火葬”來,完全不見一點(diǎn)滯礙,看起來火刑并沒有給她留下什么心理陰影。
但顧南山一想起那灰燼下生銹的十字架,總是忍不住沉默一陣。
秘銀看了看突然沉默的顧南山,道:
“庫庫庫,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以為我會被那群蠢貨抓起燒死?太天真了,早在他們抓住我之前,我就已經(jīng)服毒自…….”
“別再說了。雖然我們在營火火下朝不保夕,但只要營火還亮著,你就不會再受到傷害,只有這一點(diǎn),我可以保證?!?p> 顧南山說完,轉(zhuǎn)身繼續(xù)著營地搬遷的相關(guān)工作。
秘銀在他背后突然道:
“顧南山,你會不會覺得我的研究毫無意義?”
“沒有什么東西是毫無意義的,就算你最后失敗了,我們也可以因此了解,企圖掌握深淵獸能力的研究是行不通的。
大家都在黑暗里摸索,總有人要在死路上折返。”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