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會議上沒有了周秀的存在,換成了常客的李飛同學,范哲凡意味聲長的輕微一笑,毫無意義的家庭會比她公司的工作會議都來的更加正式有排場。
范哲凡彎腰取下腿上的貼樹考拉:“浩浩,乖,去你媽那,等下給你去買糖果。”屁顛屁顛的肉丸子扭扭屁股淘到范哲麗的身后去。
她假裝的客套的說場面話:“不好意思啊,讓大家久等了,工作一忙就忘記,畢竟我還是要養(yǎng)一群人的,跟各位閑的發(fā)慌的人不一樣啊,諒解,諒解?!?p> 范得興看著不孝的女兒教訓道:“遲到就是遲到,被說些陰奉陽違的風涼話?!?p> 范哲凡臉厚不恥的跟句:“我只愛說實話,而且是大大的實話啊!對了,有的人就不愛,沒事,青菜蘿卜各有所愛嘛,正常?!?p> 范哲麗連忙阻止飄了的范哲凡:“凡凡,行了??!”范哲凡瞥了一嘴就悠悠等著家庭會議的開始。
朱小梅面色凝重,陰沉的把頭踏在雙手交叉的手背上,客廳里所有人除了范得平和秦云兩個當時人外,其他都是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第一句話終于劃過天際破開寧靜的霧霾,朱小梅重現(xiàn)端著最高位的架子,領(lǐng)導式的開口:“人都到齊了,開會吧?!?p> “今天開會的主要原因,想必大家都清楚,秦云你說吧,打算怎么處理?”朱小梅想都沒想的先從兒媳開刀,維護她那寶貝的幺兒子。
范哲凡靠在劉英坐的沙發(fā)椅背上,邪魅的婉約上揚嘴角,范家不管哪一小家出了問題,首先質(zhì)問的都是倒霉女性。
秦云是個膽小怕事的人,也是范家唯一一個從其他省份嫁過來的媳婦,沒有娘家撐腰的情況下多多少少都會讓夫家人欺負,秦云本是聰明的,也很乖聽話,深的朱小梅歡心,如不是此事暴露,估計朱小梅所有的財產(chǎn)都會入到她的手中。
這樣一個在范家有著絕對優(yōu)勢的人為什么要做出這樣自毀前途的事,原因大家都等待著洗耳恭聽。
秦云畏畏縮縮的講:“范得平天天在家盯著個電腦看股市,錢沒進來幾個,馬上有虧掉了,工作也沒有,都指望我上點小班來補貼家里,這還不算完,每晚深更半夜和別的女人網(wǎng)聊,我真是..........”
說不下去的秦云眼淚直往下掉,一副柔弱的淚人樣真是惹得人心疼,女人最有利的武器就是眼淚,但這一招好像只對談戀愛那會兒有用,今天這局面貌似有些不妥吧,可在場的人還偏偏有人吃這套。
范得興開口化解:“哎!得平你也是,一天到晚沒個正事,曉峰馬上要高考了,大學費用你總要打算打算啊.........”
范得國也跟著幫傭:“是?。e的不說,曉峰的學費還是要想一想的........”
劉英瞪了一眼范得興:“閉嘴”
男人啊!都是這樣的玩意,愛展現(xiàn)自己的保護欲,范哲凡對著范哲麗使了個眼色,范哲麗立馬開口平衡中立,保證風向不跑偏的說:“哎!這到不是事,奶奶怎么會任由曉峰沒錢上學了,她最疼他,大家放心!”
范哲凡接著一句不疼不癢的話:“之前奶奶夸下??谡f一洲的婚錢都全包,那曉峰的學費更加不成問題的。主要小媽你這每天好吃好喝的,上班的錢只把遠遠不夠喲?!?p> 范得平終于被范哲凡引到話夾子上去了:“哼!這些錢能從哪里來,還不是外面那個糟老頭子的。”
范得平的情況和范得國是不同的,范得平?jīng)]有范得國那樣粗俗暴力,秦云也沒有周秀那樣無臉不著調(diào),縱然都是出軌但范得平和秦云都有個顧大局的心。
秦云沒有出聲,只是低頭哭泣,李娜娜這時候做起好人牌來安慰的說:“弟媳都知道錯了,就原諒她吧,畢竟你們兩人都有過錯不是嗎。”
真是搞笑,一個登堂入室的后來者居然堂而皇之無縫隙做起主人的樣子,范一洲的此時心情肯定五谷雜糧的。
范哲凡隨心所欲的望想另一端沙發(fā)上的范一洲,只見他忍著沖動斜視著盯著李娜娜,范哲凡預想今天是不會看到范一洲的出現(xiàn),畢竟年后那幾天鬧的的確不堪,看樣子周秀還是有辦法治愈自己兒子的暴脾氣的。
范一洲諷刺的講:“你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說話,關(guān)你什么事?!?p> 李娜娜立馬端起女主人的姿態(tài):“我有什么資格,現(xiàn)在我可是名正言順的范家人呢?!?p> “哼!垃圾貨色還好意思惺惺作態(tài)”
李娜娜還想爭論下去,被范得國攔住,示意讓她不要在惹是生非。
朱小梅不想讓局面變跟上次那樣一片廢墟,緩和的說出解決方法:“有些事過了就過了,好在只有一點苗頭,都斷了繼續(xù)過日子就行。”
范哲凡打量著,心境的判斷浮出水面的真相才剛露尖尖角,真正的風波還埋在地底了,譬如那張掌握在范哲凡手里的酒店照。
又陷入沉靜的氣氛凝結(jié)無聲中,范曉峰突然被范哲凡問道:“曉峰,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
沒等范曉峰回答,范哲凡就被范得興一聲數(shù)落:“你說的什么話啊,他還是個孩子,懂什么,有什么好問的?!?p> 傳統(tǒng)的父母永遠都是這樣,不管何時何地都認為你是個孩子,知道的不該知道都在糊弄你,他們不明白社會在發(fā)展,連同孩子的成熟度也一并在發(fā)展,被打斷的范哲凡聳了一下肩表示無所謂,她無可奈何看著坐在角落的范曉峰。
范曉峰從范哲凡進門起就一直低著頭,下個月便是高考日了,這無疑會影響他考前的狀態(tài),不知多年后范得平和秦云對待兒子會不會有所愧疚。
范得平進入質(zhì)問的步驟:“那個老頭你是怎么認識的?”
秦云用手里的紙巾擦干了好不容易擠出來的眼淚,她有樣學樣的反問:“你手機里聊天的女的又是誰?”
“我在問你了?”
“我也在問你了?”
兩人來回的側(cè)重避輕兜圈子。
實在聽不過去的劉英,沒分情況的倒出眼見為實的詳情:“舞廳里的,我上次買菜的時候看到了?!?p> 頓時范哲凡和范哲麗下巴掉到地上,心里暗暗抱怨戰(zhàn)線里出了個豬隊友。什么人不好惹,非要出風頭的惹一身騷。范哲凡馬上解圍:“這地了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難免會碰巧是吧,也許我媽眼花看錯了也指不定了。”
劉英沒悟明白剛準備要爭辯時,范哲麗馬上搶斷:“媽,浩浩睡著了,你幫忙把他放到凡凡房間睡會吧?!北淮虬l(fā)走的劉英,云里霧里的抱起肉丸子走了。
朱小梅嚴厲盯著秦云說:“秦云,我們家對你不薄吧,我也是希望你和得平好好過日子的,實際情況你今天必須要好好的說清楚,不然這事過不去。”
果然威脅還是有用的,秦云可憐兮兮的說了一段:“他是我舞廳里的舞伴,一年前認識的,我們也沒干什么,就吃吃飯,聊聊生活狀態(tài),很清白,你們都不用瞎想什么?!?p> 說謊是最不需要力氣的,張口就可以來,范哲凡范哲麗對視一看,不動聲色的聽著秦云編圓故事的始末。
范得平又問:“他會無緣無故給你花錢?你柜子里的那些牌子衣服就平白無故的送給你,清白?說出來也要人相信的?!?p> 秦云好不容易收起的眼淚又泛了出來:“你們讓我說,我也說了,不相信我有什么辦法,嗚嗚嗚........”
范哲麗突然助力一波:“小媽呀!您呀也別這樣,什么事說開就好了,曉峰也這么大了,什么事他都懂,再說過錯也不是你這一方是吧,先寬寬心。”
這件事深淺度證明今天的會議最后以勸和收尾,沒在事實全部展露出來掀起不了什么大風大浪的。
整個事件的進程都是拖拖拉拉的,聽得范一洲和李飛都昂頭在沙發(fā)上呼呼大睡了,這次可跟范得國那次相比,平靜過于乏味。
多元化的社會存在不同思想的男男女女,一段婚姻束縛的到底是什么,是彼此的自由,還是不同路的靈魂,若真誠不能白頭到老又為何不坦誠相告,非要做出傷人不利己的蠢事,因果循環(huán)受罪的唯有無辜的下一代。
東一句西一錘頭的說了一點皮毛,秦云的情況都了解的差不多,范得平大致是這樣的,那個網(wǎng)聊女人也是炒股的,啟初兩人就互相共享一些買股心得和透露點跌漲點的內(nèi)情,但是感情這玩意能受大腦控制的嗎,時間長了情緒自然也跟著增長,聊著聊著就聊出來點別的。
目前能說出來的就這么點事兒,不能說出來的只能等待時間的檢驗了。
朱小梅自我做主的拍板決定:“你們兩人等曉峰考完試,一起去隔壁市打工,你們父親有個故交開了個塑料廠需要人手,雖然累點,但工資還不錯,好歹還給曉峰賺點學費。”
求和的最佳方案也只有這一條路了,所有人都打哈欠散落了座,肉丸子崔明浩早就被范哲麗送到范哲凡的房間里呼呼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