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娜娜沒在給范得國解釋的機會,怒沖沖的插著后腰欲走離開,范哲凡隱晦的看了眼范哲麗,急忙起身攔腰截住李娜娜:“新二嬸別這么大的性子,結(jié)婚第一天不高興可不吉利哦,我聽奶奶說過二叔之前結(jié)婚就是應(yīng)了這個,后來才……對吧?!?p> 李娜娜見聞停止腳步心想,這東西高深莫測還是該注意的還是得注意。
范哲麗配了雙簧,囂張大聲訓(xùn)在茶幾上玩鈔票的肉丸子:“崔明浩以后不準(zhǔn)你瞎說亂說,有才次看我不打爛你的嘴?!?p> 天才小演員恰到好處揮灑出不要錢的眼淚,看似真的惹人憐。
自己上門的范得國在侄女家鬧的不得安寧,裝扮上長輩的慈愛:“麗麗~麗麗~小孩子是口無遮攔的,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范哲凡上前把哭泣的崔明浩和他的巨款引進(jìn)房間,又去廚房洗凈兩個蛇果給予她的承諾,范哲凡小聲說:“快去洗個手,來吃蘋果?!边€給崔明浩臉蛋上獎勵了一個香吻。
范哲凡搞定小機靈鬼后出來正看到范得國掏出請柬:“你們爸媽不在,這請柬就交給你們帶回去了,到時候早點過來啊?!?p> “呵~二叔動作快呀,上午才領(lǐng)證,下午就把請柬都印好了,這是迫不及待要八抬大轎把新二嬸抬回范家呀!”范哲凡違心稱言。
女人永遠(yuǎn)愛沉溺在美言美語中,李娜娜被范哲凡暗設(shè)的婚禮排場暫時洗掉剛才的不滿,又表出和顏悅色的面龐:“哪有呀!都是年前準(zhǔn)備的,這不剛剛好嗎。”
標(biāo)準(zhǔn)版的手機鈴聲從范得國身上響起,他接起嗯了兩聲便起身說:車擋住別人路了,我下去移下。”
范得國前腳出門,范哲凡假意巴結(jié)李娜娜:“二嬸,早晨小媽發(fā)微信說,范一洲他媽媽分了不少錢呀?”
李娜娜見自己穩(wěn)穩(wěn)稱呼,隱藏開心的倒出詳情:“給了二十萬,沒辦法呀!都是東西湊的,你小叔拿了三萬,你爸拿了五萬,其余是你們奶奶出的,你們不知道?”
范哲麗注意已經(jīng)黑透了范哲凡,趕緊圓:“知道??!還以為二叔又做什么生意賺的了!”
李娜娜嘆了嘴嫌棄的表情:“他就一破開車的,能掙多少,還有婚禮了,都是不少的開支?!?p> 范哲凡暗諷:“是啊!結(jié)婚都這樣,第二次了都有經(jīng)驗,是不是?!?p> 堵在嗓子眼的李娜娜尷尬不知說什么好。
寂靜的空間里戛然無聲,崔明浩從房間里揉著眼睛出來,疲倦的對著范哲麗嘟嘟嘴講:“媽媽,我困了?!?p> 霎時范得國從未關(guān)緊的門進(jìn)來,范哲麗企圖趕客的說:“二叔,天色完了,二嬸還懷著孩子了,早點休息比較好,我們也就不留了?!?p> 范得國愣了一下,看李娜娜肚子反應(yīng)過來:“對~對~對~都十一點了,是該休息了,我就先走了,請柬——凡凡帶給你爸媽?。 ?p> 范哲凡低著頭看不清表情,沒回應(yīng)范得國的囑咐。
范哲麗送出那對不著調(diào)男女,坐到范哲凡小心翼翼道:“爸也是顧及兄弟情義罷了,血緣這東西可是說割斷就割斷的?”
范哲凡用虎口撐著低下額頭,發(fā)出冷冷聲線:“如果不是因為錢,他們會對爸講兄弟情?!?p> 范哲麗不想深究久遠(yuǎn)因果:“對了~爸哪來這么多錢?所有不在你這嗎?”
范哲凡說出唯一的猜測:“除了養(yǎng)老金還能是什么。”
范哲麗不解:“不對,也不會這么多?。砍恰?p> 范哲凡接出除非:“老媽的也都偷著給了?!?p> 范哲麗害怕明天父母回來后范哲凡糾這事大鬧,想細(xì)細(xì)勸導(dǎo)下,還沒等她拋出開場白,范哲凡扔下一句“我走了”將她醞釀好的詞句憋回肚里。
范哲凡獨自一人駕車穿梭在夜間的道路上,她此刻心里五谷雜糧,對人生和親情不斷否定又不斷堅持著。
范哲凡回想當(dāng)時輟學(xué)的遺憾,范得興事件剛了完,劉英還留一筆學(xué)費給范哲凡,當(dāng)時碰到范得國購置新車還差點款,掌握所有的朱小梅為了偏袒范得國,私下慫恿范得興:“女孩子讀那么多書干什么,遲早不是要家人的,這錢先供給老二,到時候他賺了在還點利息你豈不是更好。”
媽寶的范得興乖乖就范,劉英知曉后和他大吵:“范得興你真是瘋了,連女兒讀書的錢都要用來接濟外人,你還配不配做父親?!?p> 完全洗腦范得興:“她一女孩有什么好讀的,年齡到趕快找個人家嫁了不挺好?!?p> 劉英看著無可救藥的范得興:“你記住,你毀掉的可是你親生女兒的前途,為的就是你那黑透心的媽和兄弟?!?p> 范得興:“什么黑透心!我看你才是掉錢眼里了?!?p> 劉英恨鐵不成鋼的歇斯底里:“我后悔,真后悔賠了都有家檔去救你這個沒心沒肺。”
“要不是我怕兩個女兒以后許人家被人撮脊梁骨說是離異家庭,我一分一秒都跟你過不下去。”
范得興不自省的丟出一句:“你愛過不過?!?p> 年少的范哲凡對婚姻的觀念是委曲求全,是為下一代的遷就,是忍無可忍還需再忍,最狠的卻是母親那就“都是為了你”
范哲凡低情緒的撥通了好閨蜜吳楓的電話:“喂!出來喝酒。”
吳楓覺得太陽從西邊出來好奇的問:“這大晚上唱的哪一出?”
范哲凡很不爽語氣:“出不出,別那么多廢話?!?p> 吳楓感覺到她的不對,收起玩笑:“地址發(fā)我吧,馬上來?!?p> 一家清吧里,范哲凡在最里座拿著搖晃的紅酒杯,欣賞著臺上的一個駐唱歌手的憂郁音。
一首“你曾是少年”在憂郁的嗓音下,悲傷孤獨,每一句歌詞,每一弦樂都不偏不倚的敲進(jìn)范哲凡的脆弱處。
隨叫隨到的吳楓風(fēng)塵仆仆坐到范哲凡對面:“凡姐,誰欺負(fù)了?您這像討債五百萬似的……”
范哲凡送過一支紅酒杯,默不作聲為吳楓倒進(jìn)半杯。
吳楓覺得范哲凡不對,擔(dān)心追問:“出什么事了?”
范哲凡灌了一口,垂下眼眸:“沒什么事,就像單純的喝喝酒而已?!?p> 吳楓也隨著喝了一口:“這不太像你風(fēng)格啊,什么事說出來就好,你嘛什么事沒扛過……”
范哲凡傷感一笑:“你都說是扛了,那還能怎樣?扛唄!”
吳楓若有所思的感慨:“扛著,扛著,該過去的都過去,不該過去的也沒法不讓過??!”
范哲凡明白吳楓話中話的寓意,有望向臺上:“你母親病好些了嗎?”
吳楓往后靠在椅背,長呼一口氣:“這么多年了,就吊著一口氣了,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是個頭?!?p> 范哲凡:“在沒醒過?”
吳楓干掉酒杯所有:“醒不過來了?!?p> 范哲凡詫然一笑,收回視線,陪吳楓干了一杯:“我到希望能像那樣睡著,就可以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顧,多好?。 ?p> 吳楓斟滿兩支酒杯:“活著永遠(yuǎn)比死去更加累。”
范哲凡噗嗤笑出:“咋說到生死去了?!?p> 吳楓跟著傻笑:“姐,這壞情緒不是你挑起來的嘛!”
范哲凡不給好氣:“別給我叫老了,姐啥姐的,小心我削你。”
吳楓打趣:“能削我就證明沒事。”
笑后失落感更加彌漫在范哲凡內(nèi)心,她不知道要怎么處理范得興借錢這事,更不知道母親劉英知曉后又有何反應(yīng),畢竟當(dāng)初無奈輟學(xué)是她心里無法過的檻。
范哲凡找不到頭緒的瞎問:“吳楓啊,你一高材生咋能跟我這高中生混一起了?”
吳楓理直氣壯的講:“高中生怎么啦,人可不能用學(xué)歷來評判的?!?p> 范哲凡爆自己料:“你知道嗎,做拍模時候,家里非要我相親,我應(yīng)付去了,對方開場白直接要求,我對象必須是本科以上學(xué)歷,正式事業(yè)編制,通通框了一遍……”
吳楓品了一口酒:“你怎么回答的?”
范哲凡再干了一杯:“如實相告唄!在就跑了……”
吳楓:“的虧跑了,不這些渣渣留著也是個廢物?!?p> 酒過三巡范哲凡揭開邀酒的目的:“我有個忙要你幫?!?p> 吳楓仗義說:“什么幫不幫的,有事您開話?!?p> 范哲凡把落下的頭發(fā)別在耳旁,手臂橫在酒桌上,上半身向前傾斜,像暗地交接商業(yè)機密:“過幾天我要參加一個婚禮,有些料需要用陌生身份散布出去,你是最合適人選。”
吳楓拍拍胸脯:“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怎么做你回頭告訴我,一定跟你辦實了?!?p> 范哲凡踏實看到吳楓的赤子之心,男兒豪邁的舉杯:“兄弟,來干一杯。”
革命友誼還沒下線,秋后算賬就上演了:“吳楓,我手機號碼和公司地址是不是你透露給江楠的!”
吳楓滿口胡言亂編造:“客戶嘛,他說年后上崗了,醫(yī)院的一些宣傳業(yè)務(wù)都幫忙拉拉線唄,所以我就……”
范哲凡質(zhì)問:“所以你就把我出賣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