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祈佑心里立下誓言,我會護著你的。
周上上呵呵笑了幾聲,算了吧,她們不會找朱祈佑的麻煩,但一定會找自己的。
就這樣,周上上心安理得在床上休養(yǎng)半月。
這段時間,嚴府里頭的藍衣少年,就是嚴二爺也打聽到當日的那個女子是誰,現(xiàn)在在何處。這,要多虧他的大哥嚴松江。
嚴二爺,名松寧,年紀真的不大,十三歲的少年郎。被叫做二爺,實屬他的輩分大。他大哥嚴松江,錦衣衛(wèi)指揮使,都三十好幾了,長子的年紀都比嚴二爺要大。嚴老夫人生下他的時候,四十多了。
現(xiàn)在,藍衣少年嚴松寧在書房里嘆息,這小女孩怎么跑到宮里去了,想要偶遇她,很高難度??!前戶部尚書吳遇春的女兒,聽連生的描述,周身散發(fā)著官家子弟的氣息。只不過,吳遇春現(xiàn)在是個白身,且不受皇帝喜愛。
吳小小,這個名字真好聽。
連生看見主子一時笑一時苦悶,不解問道,“二爺,你思春了?”主子日常懶散慣了,一副吊兒郎當一事無成的樣子,看到主子苦悶的神奇,當是遇上大事了。
“我去你大爺,誰思春了呀!”嚴松寧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下子彈跳起來,一副很生氣的樣子,“你胡說八道,老子會對一個素未謀面的姑娘動了春心,這瞎扯的玩笑,誰信呢!??!”
全場靜默五秒。
嚴松寧心里吶喊一句,臥槽,老子干嘛這么大的反應(yīng),我這是有病?。〔粚?,不對!我還沒看見人家姑娘長啥樣,思什么春呀!不對,還是不對!就算是看見了姑娘的模樣,我也不思春才是……
連生一臉冷漠看著嚴松寧瘋狂揪自己的頭發(fā),勸道,“二爺,請你冷靜?!?p> 嚴松寧沒有理會,繼續(xù)揪頭發(fā)。
“吳小小姑娘現(xiàn)年十歲,可以說親了,五年后便出嫁?!边B生分析道,“在宮里也不成問題,老爺自然會解決?!?p> “你!你閉嘴!”嚴松寧不知怎么的,小臉通紅,應(yīng)該是剛才的書看得太上頭了?!澳阍谙胧裁待}齪的下作玩意兒!”
“屬下什么也沒說,只是闡述事實”。連生冷冷道,一點都沒意識到自己是始作俑者。
門里門外隔著,就這么一瞥,怎么就沉淪了。
是該死的荷爾蒙在作怪,十三,情竇初開的好時節(jié)。
“你說我去求大哥,他會不會答應(yīng)?”嚴松寧盯著連生,想得到肯定的答案。
連生冷冷道,“不知道?!?p> 你逗我玩啊!你大爺?shù)模浪蓪幣肯嗟伞W约哼@位一母同胞的大哥,鐵面無私,對他像對兒子一般的嚴厲。而且,去求什么,求他帶自己進宮,見小宮女一面。小宮女連自己是誰都可能不知道。不,是肯定不知道。再退一步,見了面,又能怎樣?難道跟她說,嗨,我好像喜歡你,你可以嫁給我嗎?
“二爺,太夫人上回說的那事,你可以考慮答應(yīng)”,連生道。
嚴老夫人知道自己的小兒子不是讀書的料,從小跟師傅學(xué)習還是有幾下三腳貓功夫的,為了小兒子的前途,她提出建議,讓小兒子嚴松寧跟著他大哥進宮當差,在錦衣衛(wèi)里做一名校尉。這樣,可以離皇宮近些。
近水樓臺先得月,嚴松寧立刻站起來,迫不及待道,“我這就跟母親說?!?p> “二爺,這個時辰,老夫人已經(jīng)睡下了?!边B生為嚴松寧剎車。
嚴松寧稍微冷靜下來,又在書房里不知在翻找什么。
連生扶額,原以為自己的主子該消停了,沒想到更興奮了。今夜,無眠。
在嚴府的不得安眠的,除了傻憨的嚴二爺,還有主院里的嚴老爺。
嚴松江書房里的燈,還亮著。桌前還放著好幾份公文,他在一字一句斟酌。
這一份是涉及兵部尚書張友誠的,那老賊,總說邊疆缺兵缺糧缺資源,還拿了錦衣衛(wèi)說事。錦衣衛(wèi)能跟邊衛(wèi)比嗎?錦衣衛(wèi)是皇上的刀鞘,東廠是刀子,但凡武器裝備,都是頂好的。難怪張友誠眼紅!有些東西他必定是有心無力,比如最近研制出來的火筒,就這么一百把,他還想分給山西大營,他做夢。
再下面一份,是有常將軍的余孽進京的消息?;叵氘斈暌鈿怙L發(fā),常勝將軍的英姿,他是得有多慘,邊成了鮮明對比。五馬分尸,株連九族。如果當年他能找回武宗的身體,不管是死是活,起碼能留住全尸。都快五年的光景,還有余孽在逃。這,不可信。
還有一份,是關(guān)于前兵部尚書周永忠的。周永忠在常將軍謀反一事上,一直為其辯解。到最后被歸為同黨后,也不曾后悔。
嚴松江眼色一暗,晦澀難明。剛正不阿的周永忠,可惜了。嚴松江對他,是如對手一般的惺惺相惜,只可惜是不同陣營的。
那份公文上面還寫著,流放邊疆的周永忠一家,已經(jīng)全軍覆沒,直系親屬全死,死于邊疆礦難。
某人的心腹大患,已除。
“咚咚咚”,門外傳來敲門聲,即刻有一女子的聲音響起,“老爺,夜深了,該安歇了?!?p> “知道了,夫人?!眹浪山掌鸸?,與夫人一同歸房。
嚴夫人看著丈夫疲憊的樣子,不由勸說道,“夫君,您的身子不比從前,不宜操勞過度。”
“我不是有夫人看管著,怎會操勞過度!”嚴松江笑道,“我晚一刻進房,夫人就來逮我了。”
“好,我下次不來,任你在書房徹夜到天亮,你渾身不舒服就不要來找我?!眹婪蛉恕皻狻钡?。
“我錯了,夫人?!眹浪山⒖痰狼?。自己的夫人,必須寵著。
“得了,我今晚找你是真有事”,嚴夫人正經(jīng)道,“母親這幾日睡不好,很沒精神,你有時間就過去探望?!?p> 嚴松江一拍腦袋,“是松寧的事?”
嚴夫人點頭,嘆氣道,“十之八九。母親想給二爺謀一個好的出身,一直不得法,已經(jīng)成了她的心病了。特別是前幾日,鐘老夫人來府里跟她敘舊,聊的是二十七八歲的鐘小爺?shù)幕槭掠执盗说氖??!?p> “然后,母親就想到阿寧?”嚴松江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鐘小爺一無本事,二無好出身,第三還眼界高。能有啥好姻緣?“這事,我會與母親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