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當初誕生之時第一所見的小姑娘,如今已然長成了他所描繪不出的模樣。
他們的羈絆早已深入骨髓,靈魂每一處都為對方而展開,他們倆是彼此的救贖與牽掛。
清風拂過帶來陣陣清涼,宮殿內(nèi)角落處染著的熏香不知何時已熄,唯二在場的兩人卻無力關注它。
窗外樹蔭婆娑發(fā)出簌簌的響聲,墻角處休憩的貓咪豎的耳朵輕微顫抖,不知聽到聽到了什么,一下子睜開眼逃離此處。
“阿鈞”伸手順了順懷中愛人急促的呼吸,感應到天地間涌動的氣流,眼中閃過一絲凌厲。
那些人還真是心存妄念。
“謹寶,我該離開了?!?p> 聽男人不舍的聲音姜謹渾身一僵,下意識的收緊雙手,可轉念一想這具軀體并不是阿鈞的原身,就算她再怎么用力也留不住他。
她的默不作聲令“阿鈞”感到心疼,他知道這是一種什么感受,“謹寶,你要相信我,我會處理好一切,你馬上會再次見到我,嗯?”
最后一個音節(jié)像是從鼻腔里發(fā)出,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姜謹心中的感傷一下子就被沖散了許多。
阿鈞說得沒錯,這一刻的分離是為了未來更好的團聚。
姜謹仰起頭,淚光閃閃,“可是會有危險?”
“阿鈞”猶豫了片刻,食指輕敲了她一下鼻尖,“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币矔Wo好你。
他已經(jīng)無法忍受愛人落入博士手中經(jīng)受折磨,這有將愛人帶回他的所在地才能更好的進行修養(yǎng)。
最重要的是他害怕那群人氣急敗壞導致愛人受到傷害。
姜謹抿了抿唇瓣,眉眼間全是氣餒,她什么都幫不了他,什么也不知道,連自己的記憶都沒法找回來。
“我……”
“阿鈞”低頭含住了這抹溫熱,他對她的情緒向來敏感,知曉她不安,自卑,焦急……
可這種種都不是成為他們分離的理由。
“謹寶,無需妄自菲薄,若不是你研發(fā)R收集我的靈魂碎片,我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成為萬千碎石中的一塊,若不是你選擇了我,我的存在無任何意義。”
“阿鈞”用力攬住懷中人,語氣溫柔而堅定,“你是我唯一的核心所在?!彼阅悴槐貧怵H,不必害怕,其實我比你想象中的更需要你。
姜謹垂下眼簾,輕聲嗯了一聲,她明白的,她只是一時沒反應過來而已。
“你真的叫阿鈞?”應當是不可能的,這也只是他第一個位面的名字。
“阿鈞”悶笑一聲,“名字于我來說就是個稱號,只要是你叫的我都喜歡?!?p> 他誕生之時這小姑娘便俏生生的叫他一聲“小阿菌”,起因就是他幼時長得像顆蘑菇,若是能改掉這個名字換成比較妥帖的“阿鈞”那也是使得的。
眼下小姑娘還未恢復記憶,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
姜謹可不知道這人肚子中裝滿了黑水,心中滿是疼惜,她聽聞這席話還以為男人從小沒有人幫助他取名字。
腦海中浮現(xiàn)孤兒的場景,渾身一顫,阿鈞小時候是被父母拋棄后孤身一人流浪?還是家中不喜他虐待他……
無數(shù)個凄慘的場景令她紅了眼眶,用力吸了吸鼻子,“放心,以后我會疼你的?!卑⑩x這么好,哪能讓別人欺負去。
“阿鈞”眉頭輕挑,他剛剛沒說什么吧,怎么謹寶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
R感受到謹姐心中情緒此起彼伏,心中也是各種不解,姐夫只是說名字只是個代號,隨謹姐高興,怎么謹姐就腦補了一大堆孤兒的場景,還是受盡欺辱的孤兒。
這兩者有什么必然的聯(lián)系?
見他們兩個親親熱熱的依偎在一起,R連忙走開,這也許就是情侶間的小情趣……吧!
轉眼間,馬球賽的日子逼近。
司天臺選出的日子極好,日頭火辣,便是一身輕薄的衣裝姜謹都熱出了細汗。
姜謹扔下沾滿墨子的毛筆,整個人無力的靠在椅子上,“姑姑,我寫完了?!?p> 侍玉放下手中的扇子小心翼翼的將桌面幾卷佛經(jīng)收好,見她一副出怔的模樣,輕笑一聲,“公主想必是著急了,寒秋,侍候公主洗漱一番。”
“是。”
姜謹興奮的從椅子彈跳起來,也不管衣袖是否沾上了黑漆漆的墨點,“走走走,哥哥恐怕都已經(jīng)上場了。”
明年就要既笄,皇后娘娘對她的課業(yè)越發(fā)管的嚴,哪怕是今日這般熱鬧的日子也需她好好將佛經(jīng)抄寫好才準去。
姜謹每年這時便會抄上幾卷佛經(jīng),為的就是練練她的性子,萬事莫要著急,免得身體吃不消。
皇宮的馬場平日冷清的很,今日卻格外熱鬧。
姜謹踮起腳尖望了望,一眼望過去都是各家的貴女與公子,按姜謹?shù)南敕ǎ@馬球賽也算是相看兒女的好時候。
“明華公主到!”
掌事太監(jiān)雙手交疊在腹部,遠遠的便看見熟悉的聲音往這邊來。
“參加明華公主,殿下千歲?!?p> 姜謹腳步一頓,她原想著偷溜過去給哥哥一個驚喜,這下泡湯了,“都起來吧。”
不少公子與貴女在偷瞄這位明華公主,心中不免有些好奇,這明華公主還是未來太子妃,聽聞皇上和皇后娘娘極其疼愛她。
“明華”的稱號也是皇上幾番猶豫才親自定下來的。
天辰帝輕笑一聲,歪頭對身邊皇后說道:“你瞧瞧謹寶,小嘴上都能掛油壺了?!?p> 皇后持著帕子輕咳兩聲,“皇上你也不看看謹寶的性子,指不定想要偷溜著過來。”他們倆夫婦都了解謹寶的性子,不喜生人,平日里宮內(nèi)有什么宴會也都是愛去不去,若不是她強壓著,這孩子怕是能將宮內(nèi)鬧翻天去,
天辰帝得意的摸了摸半長的胡須,“謹寶與朕的性子有幾分相似,不虧是朕的珍寶。”
與皇上一同長大的皇后睨了他一眼,兩人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心眼精怪,說起甜話來能把人的心都給甜化了。
姜謹端著臉一路走至高臺,走至帷幔中后立馬聳下了肩膀,一臉哀怨,“皇伯伯,皇伯娘圣安。”
天辰帝和皇后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露出笑意,“誰惹你生氣了,小公主?!?p> “哼!”姜謹替二人斟滿茶水,“哥哥的比賽比完,謹寶沒看到。”她來時正好看見場上的人散開,她在宮內(nèi)急急忙忙寫完佛經(jīng),哪知還是來晚了。
天辰帝默不作聲,眼中的促狹流于表面,皇后拉過生悶氣的小姑娘坐在身邊,好笑的點下她的額頭,“定是你哥哥又騙你呢,宸兒還未上場,等著瞧吧。”
姜謹一下子抬起頭,驚喜的看著皇后,“真的?”
“真的。”
“哥哥真壞?!苯旊p眼亮晶晶的盯著下面,語氣既興奮又哀怨,虧得她一路小跑著過來。
皇后吃了口茶,她那兒子啊,也只有小姑娘能令他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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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施展自己的才能怎么會不讓謹寶看到呢,謹寶瞧好了,你家哥哥是最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