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祝云,你看我?guī)дl來了?”
白書生一把推開朱紅色的漆門,大力吆喝,一點都沒有在外沉穩(wěn)溫和的模樣。
“你別笑話我,是你祝舅舅喜歡找地上貓著,我要是不這么喊一嗓子,怕不是要花一天的時間去找他?!?p> 姜謹跟在后頭,白舅舅雖然在抱怨,可眼中嘴角的笑意是怎么都掩飾不掉,顯然是樂在其中,這兩人真好。
“書呆子,你又在背后叨叨我,我祝老大不要面子的呀。”
轉(zhuǎn)角竹林處不知何時站了一位身穿青色大褂的男子含笑的看著他們。
魁梧而壯碩的身材,一步一步朝他們走過來,格外的有氣勢。
祝云疾步走近后,一把拉過白書生護在身后,眼神不善的看著這位漂亮的過分女人,“你誰呀?”完蛋了,這么漂亮,他這樣糙漢臉比不過。
姜謹愕然,這是吃醋?
目光朝白書生看過去,哪知魁梧的祝云下意識的擋在前面,沒讓她看到一根頭發(fā)絲。
啪!
“干什么干什么,你要欺負小侄女?!?p> 毫無留情的一巴掌拍在祝云的手臂上,不滿的聲音讓祝云下意識的腿軟,心虛的捂住手臂。
“沒沒沒,你別生氣,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有小侄女?”
經(jīng)過白書生一番解釋和那枚玉蟬,祝云終于搞懂了狀況,知道姜母過世過年,難免有些憂愁,“你母親是個奇女子,要不是他,我哪里會有命活到今天?!?p> 祝云雙手細細摩擦這枚離別十幾年的玉蟬,當(dāng)年結(jié)拜,他全身上下也就這枚傳家玉蟬值點錢,索性就給義姐當(dāng)信物,如今再見,生死兩別。
“好孩子,以后就把這里當(dāng)成自己家,別怕。”祝云重新把這枚玉蟬交給了姜謹,語氣誠懇,他輩子注定是沒有兒女,如今老天送了個漂亮的小侄女也挺好,“玉蟬是我祝家的信物,你拿著它,有事可以到祝家錢莊找人。”
姜謹接過,這份情她會記在心里。
天色已晚,姜謹把自己的計劃全權(quán)托出,祝舅舅手上的這批貨必須馬上出掉,不然林萍云和姜功不知道會惹出什么幺蛾子出來。
祝云與白書生對視一眼,輕笑出聲,“這事容易,就按你說的來,剛好我著急把這批貨出掉,這些東西壓在手里總是個隱患?!?p> 兩人默契的沒有替為什么小侄女會知道這批貨在他們的手中,每個人都有秘密,若是陌生人找上門說這番話,祝云這會指不定拿家伙指著她了,可小侄女是自己人,他愿意相信她。
白書生點頭,他昨天就在建議祝云把這批貨處理掉,沒想到今天多了小侄女不說,還替他們解決一個大難題。
厲帥是個好合作對象,不說別的,至少他是真的在保護一方人民。
姜謹拒絕了祝云和白書生的挽留,明天,姜家定不會太安份,她要早做安排才是。
第二天一早,姜謹吃過早餐后,估摸著時間走出旅館,昨日喊人去宅子里打掃,今日應(yīng)是差不多。
不說富麗堂皇,至少能夠接待客人。
而此時的姜家一片混亂,姜功出門談生意居然提前回來了。
“賤人!賤人!居然敢私通,我把這個不孝女的腿打斷,找,給我都出去找?!苯鈶嵉呐南蛏磉叺淖雷?,臉被氣得通紅。
袁羅頭上纏著紗布,隱約間還能看到紅色的血跡,看到姜功發(fā)火,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縮在一旁,他沒想到那娘們下手會這么重,頭上的刺痛激也起他心中的戾氣,等他娶回那個賤女人,看他不打死她。
林萍云揉著手帕坐在一旁,神色忐忑,她沒想到老爺會這么快回來,也好死不死的撞見她要人送袁羅出去。
面對老爺?shù)馁|(zhì)問,只好胡亂扯謊。
“老爺您消消氣,千萬別氣壞了身子,大小姐到底年齡還小,不懂事?!?p> 眼看著姜功的怒火越燒越旺,林萍云連忙幫著他順氣,看著坐著的袁羅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找機會跑,不然他們倆都吃不掉兜著走。
“老爺,大小姐現(xiàn)在在梧桐路的宅子里?!币幻P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報信,神色欣喜。
姜功立馬站起來,神色不明,他沒有全信林萍云的話,他現(xiàn)在要確認姜謹是不是完璧之身,許家可點名了要的,可不能壞事,至于老爺車沒了他都沒在意,只要和許家聯(lián)姻成了,買兩輛老爺車輪流開都成。
“帶路。”
一伙人浩浩蕩蕩的走出姜宅。
姜謹慢悠悠開車老爺車前往姜母留給她的宅子,她身后跟著的是厲帥的車。
昨日和厲澤約的是上午九點,她掐著點走這條路,不出所料,與前來的厲澤撞個正著。
咦!
姜謹瞇著眼看著站在門口拿著棍棒的那伙人,有點眼熟。
待開近后看到站在一邊的林萍云后才認出原來是姜家的人,姜功也回來了。
姜功回來讓姜謹眉頭一皺,原劇情姜功可是到后天才回來,不會讓她這只蝴蝶扇出什么不可預(yù)估的事情來吧。
剛剛散漫的心思重新變得凝重起來。
瞧見坐在駕駛位的姜謹,姜功簡直要被氣笑了,他這個女兒還真敢啊。
還真他媽囂張,和她娘一點都不像,沒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來人啊,把大小姐給我請出來,若是大小姐敢反抗,直接動手?!?p> 話音剛落,十幾個拿著棍棒的下人立馬把姜謹圍起來,他們可不是姜家內(nèi)宅的人,平日里多被姜功帶在身邊,身上也有些真功夫。
一名管家穿著打扮的人作勢拉開車門,“大小姐,請吧,免得受皮肉之苦?!?p> 姜謹認得這個人,林萍云的走狗,原主的床榻上也出現(xiàn)過他,想到這個,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用力推開門,站出來。
冷著臉舉起手上的盒子炮,直接貼肉對準管家的額心。
“是……是盒子炮!”
“大小姐怎么會有這個玩意兒!”
管家哆哆嗦嗦的舉起雙手,面色蒼白,額頭上冰涼的觸感告訴他,他的生死掌握在一個女人手上。
其他人也被嚇得往后退后一步,若不是姜功還站在這兒,他們早就跑了。
有真功夫又怎樣,能不得過盒子炮。
林萍云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這賤女人是真的瘋了,在大街上拿著這等東西,不怕被人抓走關(guān)進大牢嗎?
姜謹壓根就不知道這玩意會是管制品,畢竟也沒個人提醒她。
況且,厲澤還在后頭呢,她怕什么。
姜功瞪大雙眼,認出了這把盒子炮是他房里的,可想到這位女兒從小就沒接觸過這玩意,怕不是只會拿出來恐嚇人,“你拿這個玩意兒有用嗎,啊,你趕緊給老子放下。”
姜謹絲毫沒看一眼暴跳如雷日的姜父,她的眼中只有這個管家,心中有個聲音在她耳邊叫囂著殺了他。
管家聽見姜功暴跳如雷的話,心中一片冰涼,他能感受得到這位大小姐是真的想殺了他。
“賤女人,和你母親一樣,賤人,你他媽聽不懂老子的話的是吧,啊……”
姜謹聽到母親二字,眼神動了動,嘴角勾起一抹陰森的笑意,干凈利落的將盒子炮上膛,然后移動目標對準姜功,利落的扣下扳機。
砰砰砰!
在一片尖叫聲,只見姜功和林萍云狼狽的摔倒在地上,兩個人捂住腦袋趴在地上不停的顫抖。
一團水跡緩慢在林萍云的身下彌漫開來,一股濃郁的尿騷味縈繞在每個人的鼻尖,引人作嘔。
姜謹背后發(fā)冷,鬢角處留下一滴汗水,要不是自己回神的早,那三枚子彈恐怕不是打在他們兩個人的腳下,而是鑲嵌在腦門上了。
她必須盡快的為原身報仇,仇恨已經(jīng)影響到她的思緒了。
三聲巨大的響聲不僅震驚的姜家,連坐在后面車里的厲澤和副官都有些不可置信。
今天的事不宜鋪張,所以厲澤只帶了副官和一名司機,看到姜謹和姜家起沖突的時候,他們就覺得奇怪。
姜謹作為姜家的大小姐好似和整個姜家有著不可化解的冤仇,從昨日出手搶奪姜家生意人脈,到現(xiàn)在,都透著古怪。
沒等他們倆想明白,姜謹就已經(jīng)扣動了扳機,那漂亮利落的動作,配上那張美艷帶笑的臉,這沖擊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厲澤還注意到,姜謹她是真的動了殺心。
“我滴個娘呀,老大,你看上的女人可真不是一般人,這動作,這準頭,打死我都不相信這是一個女人能打出來的,老大,你說我分析的對不對?”
副官雙眼發(fā)亮的盯著姜謹?shù)暮蟊常钦娴臑樗睦洗蟾吲d。
厲澤單手撐著下巴,一雙黝黑的眼睛盯著前面又美又野的女人,許久都沒有移開視線,剛剛就在想,要是真打中了,是不是就可以找個借口把人鎖起來。
但轉(zhuǎn)念回想到昨晚一身紅色旗袍美的張揚的女人眼中失去光亮,不會像只小狐貍一樣算計人,那還是他欣賞的小狐貍嗎?
他的女人自會有他護著。
小狐貍原來不止會算計人,動起來手來也夠野。
厲澤的銳利目光在姜謹那張妖艷張揚的臉上掃過,然后一點點向下滑落。
白皙修長的天鵝頸,張揚的蝴蝶骨,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身,筆直的長腿,以及他一手可圈的腳踝,無一不透露著對男人有著致命般的吸引力和誘惑力的魅。
“嗯哼?!?p> 壓抑身體涌動的炙熱熱意,低沉暗啞的嗓音回應(yīng)副官的問題,但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厲澤克制的收回視線,再看下去,今天的交易甭做了。
副官輕咳一聲,就老大這副模樣,連他這個男人都有點擋不住,“老大,我可聽說了,姜功可是要把小嫂子嫁給許家的人,你可得抓緊些。”要不然許家那小白臉可要抱得美人歸了。
“許家,無妨?!?p> 厲澤整理了一下垂在胸前的綬帶,不慌不忙的把帽子帶上,然后彎腰下車,車旁的親衛(wèi)連忙把搭在手上的披風(fēng)遞給他。
微微揚手,墨綠色的披風(fēng)展開,厲澤神色未動,熟練的反手將搭衣服在身后,利落的系上一個結(jié)。
姜功癱倒在地上,雙眼呆滯的盯著他腳邊的小孔,里面躺著一粒他非常熟悉的東西。
姜謹,她剛剛是真的想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