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他鄉(xiāng)遇老鄉(xiāng)

　　?唐嘉瑭和我聞到這魚頭豆腐撲鼻而來的香氣，都把那坐車的疲憊不堪撂荒野了！

　　我們兩個趕緊拿碗湊到那裝著魚頭豆腐的缽子旁邊，用大勺子舀魚湯和豆腐。

　　移到面前，用那小勺子先舀了一點(diǎn)湯，輕輕吹幾下，降一降溫，送入嘴巴里面，一咂舌，喲喲喲！魚與豆腐結(jié)合后這濃香味道入口即化！浸潤入喉，瞬時口齒生香！

　　我喜歡吃魚，喜歡喝魚湯，喝過的魚湯只怕有好幾大口鄉(xiāng)下的大水缸裝的水那么多了！

　　卻是感覺在這深川市吃的第一頓飯，第一次喝的魚湯，是我最難忘！是最好喝！是最好香！

　　77號監(jiān)房的馬小哈，這一位體驗生活的小說家，聽到這里，停下那記錄的筆，一臉的認(rèn)同感，說到：

　　“嗯嗯嗯！歐陽發(fā)財，你描述得如此細(xì)膩生動，入木三分的情景，把我的食欲都挑起來了！你這是搬運(yùn)行李，累得肚子早就空空如也了，一喝到這熱氣騰騰的魚湯，你就感覺自己喝的是人參燕窩湯！你吃的是山珍海味席！這是與勞動有關(guān)的事兒！所以有人曾經(jīng)說過，勞動是最美的！你，得感謝之前的勞動??！”

　　馬小哈這一番話，倒是把77號監(jiān)房這些聽歐陽發(fā)財講故事的其他的監(jiān)友們?nèi)颊f笑了。

　　有人肯如此認(rèn)真地聽我的故事，我當(dāng)然是陪笑之后，繼續(xù)我的精采演講：

　　我和唐嘉瑭兩人完全大顧自己的淑女形象，在這小飯店里，風(fēng)卷殘云似的，把這桌子上的菜，湯，每人還吃了兩小碗米飯！

　　唐嘉瑭用小飯店提供在桌子上的紙巾擦了擦嘴，笑著說：“歐陽煥彩，我都感覺自己從打娘肚子里出丫世以來，這是吃得最爽的一頓飯！真的太好吃了！不過，真的是吃得太撐了！我得走動走動，讓那胃里松動松動！”

　　唐嘉瑭說著，真的站了起來，一邊走動，一邊雙手輕輕摩挲那胃部位置，似乎自己在幫自己的胃在加快那消化似的！

　　唐嘉瑭毫無掩飾自己吃飽了撐著了真相，就在這小飯店里面走了起來，在那些桌子與桌子之間的空隙里走動起來，繞來繞去的，她繞到了那一個背對著我們，在這里吃飯的男人面前。

　　我在吃飯的時候，曾經(jīng)注意到，這一個男人時不時瞟過來一眼，不知道是在注意我們肆無忌憚的粗獷吃相，還是在欣賞我們的青春美麗！總之，我感覺到他是在關(guān)注著我們！

　　唐嘉瑭緩緩地走過這男人的桌子旁邊的時候，這男人出聲問道：

　　“喂喂喂！美女，你是老唐家的小糖糖吧？”

　　這男人是滿嘴的萬家村土話子，一聽這鄉(xiāng)音，我和唐嘉瑭都激動了起來了！

　　唐嘉瑭更加是很激動，因為這“小糖糖”是她在萬家村唐家小時候和現(xiàn)在的昵稱！是她的獨(dú)家稱號！

　　唐嘉瑭有點(diǎn)激動地用萬家村土話子回答這男人：“你，你是誰啊？怎么認(rèn)識我呀？”

　　這個男人笑了笑說：“我，小名華八幾！你爸爸媽媽我都認(rèn)識的！我都出來深川市混好多年了！你們是女大十八變，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哦哦哦！我記起來了，這個華八幾是我們村的！

　　他的爹媽死得早，從小到大沒多少人管理過他，他是有空就往那些娛樂室蹭。

　　這娛樂室是抽牌友們一點(diǎn)點(diǎn)租賃費(fèi)的，所以又管著兩頓飯，華八幾不僅是來看牌玩耍的，又是來蹭飯的！

　　大家看他無爹無娘的，也可憐，也就聽之任之，隨他厚臉皮混吃混玩了！

　　這娛樂室里打牌的人，誰沒個上洗手間，出去抽幾口煙，有事回家一趟等等雜七雜八的離位的時候！

　　嗯嗯嗯！這個空檔的時候，這些愛打牌的人，生怕其他的幾個牌友說他的閑話兒！又怕自己的位置被旁邊看牌的人擠占了，這個特殊的時候，就需要有一個人來頂位。

　　我們鄉(xiāng)下叫這個頂位的名字是“挑土”！意思是要這頂位的人幫他挑兩擔(dān)泥土，讓他歇歇?dú)狻?p>　　華八幾這時候往往是立即蹭上來，屁股往那人的座位上一擠一坐，手就摸到那牌幾！麻將，撲克，骨牌，斗地主，三拱，金花，比大小，啥啥啥的，他是都會了的人！

　　華八幾長期混跡在這娛樂室，所以對這各種各樣的牌都是會的，而且還蠻精通，久而久之，大家都把他看成“挑土”的不二人選，因為這“挑土”的人，就等于是他本人一樣，牽扯到贏錢輸錢的問題，如果牌技太差，上來就給他來幾手臭牌，輸?shù)腻X就是這個人的錢！華八幾是不承擔(dān)任何責(zé)任的。

　　當(dāng)然，這錢是在規(guī)定的娛樂范圍內(nèi)的，雖然不多，輸了，總是認(rèn)人心疼的！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不想贏呢？

　　華八幾長期混的這間娛樂室，后來因為涉嫌大額賭博，被查封的時候，被派出所抓了幾個人，華八幾以為自己也是被抓對象，嚇得連夜搭漫車，搭便車，輾轉(zhuǎn)來到了深川市混飯吃。

　　我是后來才聽另外的老鄉(xiāng)說的，這華八幾本性難移，到深川市也蹭到那些地下賭場去過，替人家當(dāng)發(fā)牌看場子等活計，被嚴(yán)打黃賭毒行動的時候，抓進(jìn)去關(guān)了好幾回！

　　不過，這時候我們是“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兩眼淚汪汪”的動情時候，誰也不會去深入探究別人的過去的生活軌跡！

　　華八幾熱情地說：“你們兩個美女的飯錢歸我請客了！”

　　唐嘉瑭是堅決不肯：“你比我們是大那么幾歲，但是，這打工賺錢的，誰也不容易，我們兩個的飯錢不用你出錢的！倒是你的，我等一下一起幫你出了！你，是我們的哥嘛！”

　　唐嘉瑭在那學(xué)會計的時候，接觸到老師同學(xué)都是城里面的占多數(shù)，膽子自然比我大，嘴巴也比我甜，和華八幾是混得一會兒就熟悉了！

　　華八幾倒是不大推脫誰爭論給飯錢這事兒，他笑說：“還要你們掏錢請客！那真的不好意思啰！好了，這一次你們請了我，下一次就輪到我請你們了！我問你們一下，你們準(zhǔn)備住到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