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虎想象中頭手連斷的景象并沒有發(fā)生,無堅不摧的天工營破法之刀被硬生生用手腕擋住了,林虎的感覺就像自己拿菜刀砍到一顆石頭上。而這片刻的詫異幾乎要了他的命。
龍攜的腕甲抗住了破魔刀,而乘著對手分神的須臾之間,他后蹲發(fā)力貼身給林虎腹部來了一記結結實實的膝擊,貼身用長刀多有不變,龍攜反手握刀柄,拳腳如暴風一般招呼到林虎身上。
林虎此時只感覺渾身欲裂,只是一記貼著肋骨中間的膝擊將他打的差點背過氣去,他的刀砍到對手也只會被徒勞的擋住,而他自己已經(jīng)頭暈目眩了,而且還在承受越來越猛烈的攻擊。
“黑虎變”!林虎咆哮一聲,爆發(fā)出驚人的氣浪,周圍隔間的門板,屏風都被吹的四分五裂,窗戶紙爆開,在街上撒下紛紛揚揚的紙屑。
。林虎他萬萬沒想到,在這里居然得用到這等地步。原本魁梧的身材此刻又高了接近一倍,棱角分明的方臉長出黑白相間的毛發(fā),黑色的能量氣體在周身環(huán)繞,驚人的臂膀和手掌配合直頂天花板的體系站在眼前讓人有一種窒息感。
“崔頭,這是哪尊神的神力啊,我怎么沒見過”?圍著的黑虎幫三人已被鳶尾打翻在地。
“咱們辦案的時候要么是異端邪神,要么是混沌正神,這顯然是個戰(zhàn)士系的妖仙,怕就是這黑虎幫的由來”。
“那龍攜打的過嗎”?鳶尾疑惑道。
“當然不行啦,你傻呀”。
“........”
兩人激戰(zhàn)處,形勢已大為不同,原本被頂在墻上打的林虎此刻已完全占據(jù)了主動,龍攜劈砍到他身上,都很難砍透那厚實的皮肉,而林虎的每一擊都讓龍攜不得不全力防御也就讓他再也沒空擋打出有效的蓄力攻擊。
“啊喝”,隨著又一記重重的劈砍,龍攜的刀被斜斜得砍到木制地板里,從一場的天花板露出一個頭來。龍攜卻是無法將它拔出來了。而林虎見狀雙手舉刀,誓要將下面的小人一刀兩斷。
忽然,林虎感覺有什么東西纏住了自己的腳,剛想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忽然失去了重心,蓄力一擊也無力的落下伴著自己沉重的身體摔在了地板上。旋即,自己猛地飛起,撞死了一層樓之后又飛了幾米,然后向下落,速度越來越快。
酒樓內,崔行止用星靈鎖拔出龍攜的刀,心里默念,那鎖鏈便將自己的拳頭牢牢纏住,他看著從空中落下的黑影,微微一笑,看準時機從二樓一躍而下朝著地上的龐然大物一拳直沖而下。
一拳揮出,包裹林虎的黑色能量煙消云散,他逐漸恢復到正常體型。
“要殺要剮,隨便吧”林虎頭一橫“勞資認栽了,只是如果難為我?guī)捅娨蝗?,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你們這些狗賊”
“你你你你還敢這么狂,信不信我...”
崔行止把鳶尾拿開,一臉了無生趣的樣子“都說了,生意談不攏不做便是了,閣下想獨吞未免胃口太大了些,鳶尾龍攜我們走”
“你什么意思,唉,唉,你們站住,你們不是那邊的人”?
“林幫主還是先找條褲子穿吧”
“嗯”?林虎一驚,一看周圍已圍了許多的人,正在指指點點,不知說些什么。趕忙喝退人群“快走快走,有什么好看的”取了手下的袍子溜進了酒樓之中。
路上,崔行止和鳶尾啃著路邊買的烤魚,夜已經(jīng)深了,晚風輕撫著窄街上稀疏的行人。抬起頭,那被街道旁隨意搭建的樓層切割的歪七扭八的天空閃耀著點點璀璨的星辰。
“嗯么”,崔行止吃完最后一口,將魚骨頭扔到一旁,感嘆道“郢都的天空雖廣,卻多年也未見過如此清澈的星星了”。他看了旁邊的龍攜和鳶尾一眼,問道:“說實話,你們舍了無云役的職位,去做一件只為我自己,而且連我都沒把握的事情,后悔過嗎”?
“沒有”,兩人搖搖頭相繼回答道。
“當真沒有”崔行止又問。
“老大你是知道的,無云役是替朝廷辦事的,我也不喜歡朝廷里的勾心斗角,我只想好好練功,我的本事都是因為你才學會的,你去哪我就跟道哪”。
“老大你是知道的,做大事一直是我的人生理想,所以”
“等等”,崔行止停下了腳步,臉上盡是詫異的神色。
“你的理想不是吃喝玩樂,撩雞斗狗嘛”?
鳶尾一愣,旋即兩人哈哈大笑,大步走向前去。
鳶尾邊追邊喊“你這是侮辱人格”!
三人說笑著穿過巷子,拐了個角,卻發(fā)覺氣氛有些不對,旁邊做活的伙計,擺攤的商販,買東西的行人都是一副做作般的姿態(tài),崔行止往后一看,兩輛板車堆了一人多高的干草,把道路堵了個嚴嚴實實。
“這難道是剛才的黑虎幫來尋仇了”?鳶尾在耳邊小聲問道。
“我也不清楚,且看看”
只見黑影中走出一大漢來,嘴里吊著一根狗尾巴草,肩上扛著一根黑青色的全鋼狼牙棒,上面隱約有幽綠色的光芒流轉。
“恐獸”?崔行止的腳不自覺的往后退了一步,當他意識到那是什么的時候整個脊背都在發(fā)抖!
“恐獸”?龍攜驚的瞪大了眼睛,“太清一十二神器混沌系第二的撕魂恐獸”?
“呦,沒想到這地方還有人能認識他”,大漢嘿嘿一笑“不愧是無云役的后生啊”
龍攜和鳶尾的臉色瞬間凝重起來,龍攜抽出刀擋在二人身前,剛才的大戰(zhàn)中,虎變后林虎恐怖的力量讓龍攜整條臂膀都過度充血,現(xiàn)在舉著刀刀身還在微微顫抖。
崔行止也收斂了往常的輕松神色,他提起腰間的挎刀,問道“閣下今天是執(zhí)意與我們?yōu)殡y了”。畢竟他實在不愿意面對這樣的對手。
“家主的命令是把你們帶回去,走著去還是躺著去歸你們自己決定吧”。大漢擦擦狼牙棒上的灰塵,盡管并不存在。
“原來如此”,崔行止死死盯著大漢,正對上一雙野獸般充滿狩獵欲望的眼神。
龍攜的手按在刀柄上,全力用真氣緩和自己的傷勢,鳶尾也露出了罕見的認真表情,嘴角浮上一股狠戾的氣息。大戰(zhàn)蓄勢待發(fā),大漢握著棒端的手掌換換旋轉,也在暗中積蓄力量。
背后傳來刀鞘落地的聲音,崔行止大喊:“好吧,我們投降”。
三人被用粗牛皮繩捆了,套上黑頭套,一起丟到了干草車上,黑暗里,響起了車輪滾動的聲音。
木板車一路吱吱呀呀的前行,過了大半個時辰方才停下,三人又被人扛了下去。
陰暗的囚牢里,崔行止的頭套被摘下,他被捆在一個椅子上,面前是搖晃的油燈,墻上也有一盞,他拿腳點了點地,有一股特殊的摩擦感,低頭一看,原來是被水沖刷過的血漬。而面前的人,正是不久前見過的陳氏少主——陳汝禮。而手持恐獸的大漢隨意的立在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