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離兒不愿意,那就依張老大夫的方法,從仁心堂派個大夫日夜照料就好”
張山聽完這話,當場就愣住了,早就聽說百花樓掌柜愛子如命,兒子說一他不說二,還以為那都是騙人的,沒想到都是真的,剛才還死皮賴臉要我妹妹去照顧他病懨懨的兒子,兒子說不愿意,立馬變卦,空穴不來風啊。
既然陸正堂的兒子都這么說,自己能有什么辦法,只好順水推舟了。
張三秋淡淡說道“那好,此事就依陸公子,我會派人日夜照料陸公子,直到陸公子身體無恙”
陸離搖了搖頭拱手道“我的身子我清楚,張老大夫不必派人日夜照料,派人定時來診平安脈既可,其他照舊,我身子有些乏了,先行回房,告辭”
陸離說完,轉身就走了。
張三秋看向陸正堂,問“陸老爺,你怎么看?”
“一切按照離兒的意思辦,我還有些生意上的事,恕不遠送,來人啊,送客”
陸管家恭敬的說道“張老大夫,您請慢走”
“張某,打擾了,告辭”
出了陸府門口,張老大夫走在前面一言不發(fā),張紫蘇和張山則走在他身后。
一行人來到仁心堂,張老大夫把藥房所有的人都叫了出來,指著張紫蘇認真地說道“從今以后,不準她踏足藥房,也不準她去碰任何藥材,如有違者,一律解雇”
藥房伙計們異口同聲道“好的,東家”
張紫蘇十分委屈,拉著張山的衣袖,小聲的說“哥哥,我想回家,快帶我回家吧!”
“我跟爹爹說一下,我們就回去,好不好”
她搖了搖頭,說“哥哥不要,爹爹正在氣頭上,要是你說了,他肯定遷怒于你,我們不要自討沒趣了”
張山看了一眼妹妹,又看了一眼父親,思量再三,果斷選擇自己妹妹,妹妹今天經歷的太多了。
他帶著妹妹悄悄的走了。
…………
有紫蘇姑娘的陪伴,陸離應該會好很多吧!
黃仲謀離開了百花樓,突然想到自己一大早不辭而別,小娘應該生氣吧!自己來云良城這么久,都沒送過她東西,也沒有謝謝小娘。
張若風和王小虎收拾好要帶的東西,離開了萬福樓。
一路上小虎都沒有說什么話,張若風懷疑他是不是又受什么委屈了。
張若風本著一顆八卦的心,問道“小娘姐姐特地把你叫走,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他擺了擺手:“沒什么,她讓我路上注意安全”
“出門在外,肯定要注意安全,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有什么悶悶不樂的,聽我的,高興點,要是實在不開心,說出來,我?guī)湍愠鲋\劃策”
“我今天去小娘姐姐的閨房了,你猜我看見了什么?”
“女子的閨房,不就是些梳妝臺,胭脂水粉之類的,除此之外還能看到什么?”
王小虎白了他一眼,眼神充滿著失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你還小,怎么懂男女之情”
“你說出我聽聽看了,也許我能幫你呢”
“算了,說了你也不懂,不如不說”
看他一臉失落的樣子,張若風也不好再繼續(xù)這個話題,換個別的問題。
“小虎,你狼還殺不殺?”
聽到殺狼,他眉頭緊鎖,似乎更失落了。
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殺了也沒用,聽小娘姐姐說,大伯早已賣掉我所有的家產,拖家?guī)Э诔隽顺?,不知所蹤了?p> 原來是為了這事,要是自己從一個無憂無慮的富二代,一夜之間變成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擱我也愁,不過這種事絕不會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畢竟我也從來沒富裕過。
輕輕的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你還年輕,有的是機會賺錢,不要灰心,也不要喪氣,我們會有好日子過的”
他低著頭,緩緩的說“小風你知道嗎?小娘姐姐閨房里掛著仲謀大哥的畫像,畫的栩栩如生,她畫的真好”
張若風心說,讓他失落的原因原來是一副畫像啊,醒醒吧,哥們,做人家名花有主的備胎是不會幸福的。
“林小娘閨房里掛著他未婚夫的畫像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有啥好大驚小怪的,何況他們兩情相悅,林掌柜也認可了黃仲謀,他倆成親,已經是水到渠成的事,小虎看開一點,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他頭搖的像撥浪鼓,激動的說道“我不想聽,小娘姐姐的確很喜歡仲謀大哥,但是仲謀大哥不喜歡小娘姐姐,小娘姐姐母親病逝最需要人的時候,他卻選擇一走了之,去上山學藝,是我每天偷偷抽出空,特意買她最愛的桂花糕,她最喜歡吃上品居的桂花糕了,上品居的桂花糕很難買的,每次買都要排隊一個時辰,開心的時候我陪她開心,難過的時候我逗她笑,而他這幾年來,不見蹤影,連封書信都沒有,他肯定不是真心想娶她的”
聽了他這一番訴說,張若風越想越不對勁,理了理思緒,說“他倆沒有書信往來,應該是不可能的,不然那天林小娘為什么要出現(xiàn)在河邊呢,而且時間剛剛好,你前腳剛走,后腳黃仲謀就出現(xiàn)了,若沒有書信告知,林小娘怎么會知道呢,他倆肯定有聯(lián)系,只不過小虎你不知道而已,至于他沒陪在林小娘身邊,我覺得仁心堂張老大夫挺看好他的,不然也不會親自幫故友說媒,黃仲謀早年接受過林掌柜的恩施,家境應該好不到哪里去,上山學藝也是為了自己能有更好的發(fā)展,好配得上林小姐,小虎你覺得我分析的對不對?”
王小虎一聽,怒了,捂著耳朵大聲的說“小風你說的不對,你說的不對,這不是真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就納悶了,讓你接受現(xiàn)實怎么就那么困難,小虎我哪里說的不對,你倒是指出來啊,黃仲謀如若不喜歡她,怎么可能答應要迎娶她呢”
“不對就是不對”
“哪里不對?”
他想了想,想了半天都不想出個所以然,嘟囔著說道“我說不對就是不對”
張若風一聽就火大,好心好意給你分析這之間的關系,你卻來一句我說不對就是不對,啥玩意嘛?感情的事,要是某人單方面一直搞一言堂,那個人可是會孤獨終老的。越想越來氣,小虎他怎么這么執(zhí)著呢,不能看到他墜入情感的深淵,罵都要把罵醒。
張若風陰沉著臉,認真的說“不管黃仲謀是不是真心想娶林小娘,我相信他倆一定會成親的,到時候我祝他倆白頭偕老,兒孫滿堂,小虎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你和林小娘在一起是不可能的,她的心早就屬于黃仲謀,我知道真相是殘酷的,但你要學會接受,長痛不如短痛”
他忽然停住了腳步,不由分說的朝張若風臉上給了一拳。
瘦小的張若風,哪里經的住他這結實的一拳,就這一拳打的后退了幾步,也是醉了,好心勸慰你脫離情感的深淵,你怎么就不領情呢。
張若風捂住被打腫的臉,看向站在一旁的王小虎,憨厚的面龐因憤怒顯得格外扭曲,眼神里仿佛燃燒著熊熊烈火,如石頭般雙拳緊緊的攥著。
刻意逃避他憤怒眼神,不敢與之對視。自己和他不是一個重量級的選手,雙方要是一言不合打起來肯定自己吃虧,只能用大丈夫能屈能伸來安慰自己了。畢竟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
張若風捂住臉快步的向前走,邊走邊說“再不走,天黑之前就趕不到漁樂村了”
他緊跟在張若風的后面,張若風始終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出了城門后,往西走的時候,他突然加快步伐快步的走向了自己,有了剛才重重一拳的陰影,張若風鬼使神差的加快了腳步,惹不起躲的起。
張若風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著,七拐八彎的跑到一處不知名的草地上,草地四周一片荒蕪,腿抽筋的厲害,管不上那么多了,癱倒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是真的跑不的,跑的真的好累,他王小虎要打要殺,悉聽尊便,真的不想再跑,好累。
王小虎追過來把水里的水壺遞到張若風面前,說道“水給你,小風你渴不了渴”
他接過水壺,直接把水壺里的水往嘴里灌,喝完水后,把壺扔在一旁。
王小虎問:“小風你在前面跑什么?我都追不上你”
“你也什么要追上我,我們保持一段距離不是很好嗎?”
“我追上你,只想拉近我倆距離和兩句話”
“你我們保持一定距離你可以喊啊,你喊我也聽的見的”
“我喊不出口”
“你喊不出口,倒是說的出口,說吧,有什么說什么,不要埋在心里,有什么話趁早說清楚,不然就以我們這種狀態(tài)怎么可能采得血靈芝,王小虎我告訴你,我張若風就是一個俗人,我現(xiàn)在什么東西都不想,只想要金票票”
他從包袱里拿出一把匕首,扔在張若風旁邊,認真的說“小娘姐姐臨行前給我準備的,你拿去吧,防身”
張若風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從地上撿起匕首,不解的問“小虎,你啥意思???是要跟我分道揚鑣,還是要跟我在荒郊野外決斗啊”
他搖了搖頭,撇了撇嘴小聲的說“都不是,對不起”
兩人距離隔的有些遠,根本聽不清楚他在說些什么?
“我就納悶了,你一大老爺們,說話能不能痛快些,說話聲音就像蚊子一樣,拿出剛才不由分說打我一拳的勇氣來啊”
王小虎神情嚴肅,攥緊雙拳咬著牙,似乎再下很大的決心。
看他這樣子,張若風知道今天絕對兇多吉少,他要是在再打我,拼勁全力也要給他一匕首,來呀來呀,互相造作,互相傷害??!
屏住了呼吸,扎穩(wěn)了馬步,嚴陣以待,手中的匕首時刻準備著,什么時候都可以慫,關鍵時刻絕不能慫,一慫命就沒了。
他突然給張若風鞠了一躬,大聲的說“小風對不起,我不應該打你一拳”
王小虎怎么說變就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