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記米行要120個饅頭,這可是不是一般的數(shù)量,丑時準備是完成不了的,要在亥時就開始準備,確切來說,就是現(xiàn)在”
只要能在卯時供應徐記米行饅頭,現(xiàn)在準備就現(xiàn)在準備,什么大風大浪,都阻擋不了賺錢的腳步,哥只想做個有錢人。
“長生哥,我們現(xiàn)在就開始做準備”
梁長生意味深長的看了張若風一眼,問道“小風,一夜都不能睡,你可吃的消”不就是熬夜嗎?
有什么大不了的,自己14歲的時候經(jīng)常在網(wǎng)吧通宵,對于他來說,熬夜是家常便飯,只不過后來工作了,一個月拿3000多塊的工資,熬夜就不敢想了,晚上能夠踏踏實實的睡個安穩(wěn)覺,比什么都好。年紀大了,身體已經(jīng)吃不消了,最重要的是,自己一直單身,以前跟自己一起的通宵的好哥們,早已成家立業(yè)娶妻生子,跟他們一起打游戲,壓力山大。
張若風點了點頭,堅定的說“長生哥,吃的消,以前露宿街頭的時候,經(jīng)常冷的整夜都睡不著,早已習慣了?!?p> 老子撒起謊來,都不帶臉紅的,嘿嘿嘿,臉皮要厚,衣食無憂。
“小風,如果120個饅頭能賣出去,我給你120枚銅幣,當作報酬”
這個報酬就是我想要的,120枚銅幣,然后自己在努力努力,沒幾天,一件冬衣,豈不是手到擒來。“謝謝長生哥,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準備”
梁長生點了點頭,帶著他來到了廚房。面粉加水揉成光滑均勻的軟面團,全程手工,這種揉面團的力氣活,梁長生自然不會交給張若風來做,他只能做一些輕松的活,拿著劈好的干柴,生火燒水。
梁長生一邊揉著面團,一邊問道“小風,你今年多大?”
怎么好端端問我多大,總不可能告訴他,今年24歲吧,說出去,他肯定不信,可是我也不知這具身體今年到底多大啊,有點像12歲,又好像14歲,到底是多大?只能裝失憶了。
靈動的小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長梁長生,說道“關于年齡我不知道怎么就忘了,長生哥你說奇怪不奇怪?”
“確實挺奇怪的,你不記得就算了,可能是一時忘了。慢慢的總會想起來的”
張若風淡定的加著干柴,漫不經(jīng)意的問道“長生哥,你看我像多大的”
“我看你像13歲的樣子,我也不知道自己猜測的準不準,莫要放在心上”
“既然長生哥說我像13歲,那我今年就13歲”梁長生皺著眉頭,厲聲的說道“胡鬧,小風你的年齡,怎能憑我的感覺而來呢。你的生辰真的不記得了嗎?”
張若風無奈地搖了搖頭,神色哀傷的加著干柴。梁長生心中不解,問道“小風,你怎么了?”張若風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長生哥關于我生辰年齡,我是真的不記得了,以后,要是有人問起我的生辰年齡,我只能回復不知道,讓人聽見,且不是笑掉大牙?!?p> 聰明,用激將法,長生哥這下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吧,13歲就13歲,話說回來,這里的男子,什么時候成年。男子成年了,是不是應該就能娶妻生子,嘿嘿,有個大膽的想法,是不是有錢了,三妻四妾就不是夢了。
“既然小風都這么說了,我也不好在說些什么,13歲就13歲吧”
張若風不好意思地看著梁長生,低聲的問道“男子什么時候可以娶妻”
他白了一眼,輕聲的說道“你這小子才多大,就想那種事,男子16歲成年,成年以后就可以娶妻了,沒錢娶不了妻子的,光迎親就要一筆錢,重要的是要人家姑娘能不能看上你,看不上你都白搭”
“可以娶幾個妻子?”
“一夫一妻多妾,一定要妻子同意,方可納妾,經(jīng)過妻子同意納的妾,是有名分的,將來分家產(chǎn)的時候多多少少會分到一點”
“妻子要是不同意怎么辦?”
他皺著眉頭,說“那就不能納妾,小風你年紀還小,你不要想那么多”
“剛來這里,有些好奇而已,問問而已”“你的家鄉(xiāng)嫁娶是怎么樣的?”
“一夫一妻”
“我知道你的家鄉(xiāng)是哪里了”
張若風心里打了冷顫,不會吧,你難道看出我來自21世紀嗎?我隱藏的這么好,都被你看出來了嗎?還是說你和我一樣,同樣來自21世紀。
張若風故作鎮(zhèn)定的加著柴火,小心翼翼的問“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有那么明顯嗎?”
“小風你來自牧樂國,對不對,牧樂國是一個小國,以牧羊牧馬為生,文化差異與我們這邊不太一樣,他們就是一夫一妻,就連他們大王也是”
牧樂國是什么鬼?怎么都是一些我沒聽說過的國家。
張若風無奈搖了搖頭說“我只知道我來自一個很遙遠的國度”
“不記得就算了,這還是以前聽杜夫子說的呢,其實我也沒去過那個國家,想不起沒關系,不要勉強自己了”
“謝謝,長生哥”
啥子牧樂國,聽都沒聽過,現(xiàn)在只想努力掙錢了,來到這個世界,掙錢就是唯一的目標,等有錢了,再想娶美嬌娘的事也不遲。
經(jīng)過幾個時辰的努力,120個饅頭終于大功告成,為了解乏,張若風已經(jīng)洗了十幾遍臉了,就差頭沒栽水盆里,熬夜真難受,梁長生則是不停的打著哈欠,兩只眼皮拼命的打著架,他靠著意志力勉強撐著。
只要把這些饅頭放在米行旁邊,賣完它們就可以睡了。梁長生把饅頭裝上了車,裝饅頭的車兩個車輪子,驅動是人力拉動的。
天還沒亮,張若風在前面打著燈籠,梁長生拉著車子在后面慢悠悠的走著,照這種速度,等走到了徐記米行,饅頭早已涼透,徐總管說過,他不喜歡吃涼的饅頭,到時候,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張若風提著燈籠跑到梁長生面前,說道“長生哥,我們這么慢的速度,是不能在卯時到達徐記米行的,你歇歇,讓我來”
他有氣無力的說“就你這小身板是拉不動的,不是我不努力,是我實在是太累了,好想歇歇”
張若風走在前方,對梁長生說道“我們在廚房忙活的時候,我無意聽到老奶奶在咳嗽,咳嗽壓抑的很明顯,可能是怕你聽到,你就不想多掙點錢,買些治療母親的藥,好讓你母親能夠舒舒服服的”
他詫異的看向張若風,問道“我怎么沒有聽到母親咳嗽,小風,你莫要騙我”
“長生哥,你就沒發(fā)現(xiàn)你母親最近下床的時候,越來越困難了,行動越來越不便了,倘若醫(yī)治不及時,恐怕?”
他停下腳步,陰沉著臉冷冷的問道“恐怕什么?”
“長生哥,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應該有人也說過類似的話”
梁長生楞在原地,冷冷的看向張若風,腦海里浮現(xiàn)出,仁心堂王大夫說的話,他說過若是不好好治療,母親的身體將會越來差,入土為安怕是遲早的事,母親最近這些時日胃口比以前差了許多,下床活動的次數(shù)也比以往要少,連一個小孩都能看出母親目前的身體狀況,自己怎么發(fā)現(xiàn)不了呢,唉,實在枉為人子。
梁長生一直楞在原地,張若風心想,難道不是剛才的話,傷害到他了,長生哥家中除了母親,沒有第二個人,他應該是從小和母親相依為命,互相扶持著長大,對于他來說,母親就是他賺錢的動力,我現(xiàn)在當面說他母親極有可能一命嗚呼,是個人都會生氣的吧。真話不能隨便說。
哎呀,這張臭嘴,真是欠抽。智商一般情商感人,活該一直單身。光說不練假把式,真的當起梁長生的面抽起自己大嘴巴子,說真的,要是在現(xiàn)代,有個人嘴欠,說我弟弟將要一命嗚呼,我一定會握緊拳頭,和他拼命。醫(yī)生說的話除外,其實自己家境也不好,14歲時,父親因為婚內出軌,決定和母親離婚,母親獨自撫養(yǎng)我,弟弟因為年紀還小,他隨父親生活,而我墮落了,整天不是喝酒就是泡網(wǎng)吧,家里的錢本來都不多,日子過得是捉襟見肘,母親則是恨鐵不成鋼,因此身心疲憊突發(fā)急病,永遠離開了自己,在母親離開后那一段時間,依舊整天無所事事,稀里糊涂的混完了初中畢業(yè),初中畢業(yè)后沒有繼續(xù)讀下去,而是整天睡在家里,餓了就吃,吃了就睡。
直到,有一天,弟弟背著書包,頭發(fā)亂糟糟身上青一塊紫一塊,來到我的面前。他跟我說,父親和繼母對他不好,對他非打即罵,經(jīng)常吃了上頓沒下頓,他告訴我說,他也想隨著母親一起死掉的時候,心都碎了。
在那一刻,終于明白心如刀割是什么滋味,從那以后,弟弟隨著我生活,父親是一次都沒來看望我倆兄弟。至今還記得,我牽著弟弟的手,走過父親家門的那一刻,弟弟的臉上笑的無比燦爛,以至于忍不住的笑不出聲,恰巧被父親看到了,氣的他直接從家中沖了出來,朝我倆潑了一盆冷水,我和弟弟機智的閃躲過去,而父親卻因為重心不穩(wěn),重重的摔倒在地。看到父親摔倒,本能的驅使下,想過去扶他一把,弟弟卻拉住我的手,指著父親,冷冷的說道“他已經(jīng)重新組建新的家庭了,我倆對于他來說,只是過去式,既然是過去式,一別兩寬,各自安好,他不欠我們,我們也不欠他”說完,牽著我的手,頭也不回的走了,弟弟那一年才12歲,到底是什么樣的經(jīng)歷,才能讓年幼的弟弟說出那樣的話。
后來才知道父親經(jīng)常罵弟弟,也動手打過他,他畢竟才12歲,哪里是父親的對手,每次還手后,總被打的很慘,小小年紀的他,租來攝影設備,偷偷錄下挨打的視頻,寄給父親單位領導,結果導致父親被單位開除。怪不得父親這么怨恨弟弟……
一想到弟弟,張若風眼淚止不住的流,一邊抽打自己嘴巴子,一邊哭著,站在邊上的梁長生看的是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