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有道一行人最終還是在天黑前趕到了安慶城,那幾個(gè)農(nóng)夫沒有為難他們,但也沒給他們好臉色,這讓世晨有些不滿,一路上悶悶不樂。
看著眼前巨大的城池,牛有道有些震撼,古人的智慧不容小覷,盡管他是出自城池更為高大的鳳陽城。
牛有道對城中的一切都非常感興趣,拉著世晨,這里看看,那里瞧瞧,跟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下小子沒什么區(qū)別。
沿街的店家,漸漸掛起了燈籠,大明的夜生活開始了。
突然,一群嬌滴滴的女子笑聲傳入了牛有道的耳中,牛有道抬頭,愣了。
只見前方街道兩旁,有兩排整齊三層小樓,每棟小樓門前掛滿了一串串的紅色燈籠,一群依著暴露的美麗女子,鶯鶯燕燕的,讓人好不心動。
“這就是青樓?”
牛有道有些激動,作為新世紀(jì)的不良少年,他對這個(gè)還是很好奇的,也許他的萬年老初哥,就要在這里終結(jié)。
“師弟,你說什么呢!”興盛有些嚴(yán)肅,提醒牛有道。
“沒啥沒啥,就是從來沒見過,有些好奇?!迸S械烙樣樞Φ?。
“哈哈,看來小師叔動了凡心?!笔莱咳⌒?。
“去你的,小屁孩懂什么凡心?!迸S械佬αR,這小子越來沒有尊卑了,竟然敢跟師叔這么說話。
世晨沒有再說話,在這個(gè)年代,十五歲的少年已經(jīng)算是成人,有資格娶妻生子,他才十二歲,確實(shí)嫩了點(diǎn)。
這一老兩小三個(gè)道士,大晚上的在紅燈區(qū)穿梭,引來了不少人的鄙夷與嘲諷。
“這道袍還是扎眼了些?!?p> 牛有道第一次對身上帥氣的道袍報(bào)以怨氣,要是沒有這身皮,咱進(jìn)青樓,沒人再指指點(diǎn)點(diǎn)吧?
“都怪那驛臣,那老東西故意的!”世晨氣呼呼的。
他們進(jìn)城后,第一時(shí)間去驛站還了馬,問那驛臣哪里有住宿的客棧,驛臣隨手一指,將他們指到了城中的紅燈區(qū)。
“你咋知道他是故意的?說不定是慣例呢?”牛有道笑道。
“什么意思?”世晨沒有反應(yīng)過來。
“說不定此地往來的道士,第一處落腳點(diǎn)就是這兒呢?要知道,此地的道士名聲可不好?。 ?p> 牛有道感嘆,都是做道士的,差距咋這么大呢。
他們最終在紅燈區(qū)附近找到了一家正規(guī)客棧,望著客棧的牌匾,牛有道有些激動,
“同??蜅?!”
在看到客棧的掌柜是一個(gè)留著八字胡的微胖男人后,牛有道有些失望。
“掌柜的,給我來一間上房。”興盛略顯疲憊的道。
“三位道長,你們只開一間嗎?”掌柜的有些鄙夷,這也太摳搜了吧。
“是的?!迸d盛點(diǎn)了點(diǎn)頭。
“別啊,師兄,開兩間吧,你一間,我跟世晨一間?!?p> 牛有道急忙阻止,他可不想跟木訥的興盛同住一間房,這不得悶死啊。
興盛沉吟了下,點(diǎn)了點(diǎn)頭,同意了牛有道的建議。
“小師叔,現(xiàn)在有沒有啥活動?”吃完飯世晨拉著牛有道低聲問。
“啥?”
牛有道醉了,這小家伙腦袋里想什么呢,騎了一天的馬,不累嗎?還想過夜生活?
世晨兩只眼睛泛著亮光,使著眼色,牛有道恍然大悟,沿著世晨的目光看去,窗外隱約可見的紅色燈籠,耳邊貌似還能聽到女子的笑聲。
這小家伙是拾掇著讓牛有道帶他去青樓見識世面!
這尼瑪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牛有道真是服了!
不過,他確實(shí)也心動了。
不管前世還是今生,他牛有道都是初哥,他是真的好奇這個(gè)啊。
青樓怎么了?又不都是做皮肉生意的,也有很多賣藝不賣身的奇女子嘛。
再說了,這也是修道嘛,正所謂紅塵煉心,不經(jīng)紅塵洗滌,怎能參悟無上大道?
牛有道自我催眠,自我說服,給自己找到了無數(shù)的理由與借口。
“走,今晚小師叔帶你紅塵煉心!”牛有道豪氣萬丈。
“小師叔,咱是不是要換身衣裳,不然,太顯眼了?!?p> 聽到牛有道愿意帶他去見世面,世晨眼睛喜成一條縫。
他們這次出門,每人帶了三套衣服,一套道士常服,一套普通士人常服,還有一套道士正袍。
正袍只有在大型道教活動中才可以穿,所以他們這一路上是道士常服跟士人常服交替著穿,今天剛好穿著道袍。
兩人換上士人常服,一番洗漱后,倒也顯得氣宇軒昂,偏偏美少年,灼灼俏公子。
“世晨,你這名字太扎眼,以后跟師叔我行走江湖,得改個(gè)名字才好?!迸S械酪槐菊?jīng)道。
“師叔說的是,那我該叫什么名字呢?”
世晨此時(shí)哪里管得了叫啥名字,他一心想著去見世面呢。
牛有道略作沉吟,道,
“我叫牛有道,你就叫牛有德吧,出門在外,咱們兄弟相稱。”
“師叔真有文化,有道有德,合起來就是道德,咱都是道德天尊的弟子,我喜歡這個(gè)名字。”世晨樂滋滋的道。
牛有道有些汗顏,他出生那會兒,村里窮,一條水泥路都沒有,所以才取名為有道,目的就是期望村里修條小康大道,引領(lǐng)全村奔向小康。
兩人偷摸著出了同??蜅#瑸榱伺卤慌d盛捉住,他們專門去了最遠(yuǎn)處的一家青樓。
剛進(jìn)門,就有一個(gè)濃妝艷抹的嬌艷婦人過來,滿臉笑容,拉著牛有道的手,嬌滴滴夸贊道,
“好俊的少年郎啊,這位公子也是來給如煙姑娘捧場的嗎?”
牛有道看著眼前的婦人,約莫三十來歲,風(fēng)韻猶存,可見年輕時(shí)候,也是最顯眼的一朵金花。
“額,是啊是啊,來見識一番?!迸S械莱槌鍪?,臉上也泛著笑容。
大堂里有二十來張小桌子,基本上都坐滿了人,這些人有跟牛有道一樣是十來歲的少年郎,也有頭發(fā)花白的老頭子。
幾百人濟(jì)濟(jì)一堂,相互吆喝著,他們神情激動,全都盯著前方的一個(gè)舞臺,呼喊著一個(gè)名字,
“如煙!”
“如煙!”
……
牛有道愕然,前方舞臺上分明空無一人,但是這些老少,還是像打了雞血一樣,呼喊著,笑罵著。
“這如煙什么來頭?”世晨小聲問道。
“我咋知道如煙是什么鬼?”
牛有道飲了一口酒,這酒索然無味,還不如白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