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心培養(yǎng)的孫子終于立于高山之巔,程老太太卻有些傷感,“不管是名臣的地產(chǎn)還是旗下的金融,這一切,都是他日夜不停的辛勞。他晚睡早起,時常通宵達旦地工作,沒有女朋友,不懂的戀愛,所以我很擔心他。”
司徒落心里沉甸甸。如果這是老太太的重托,她卻不知道是否該道明真相。
同時,她也擔心他。他們祖孫相依為命,如今老太太八十高齡,卻患上這樣的惡疾,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的住。
程老太太拉住司徒落的手,欣慰地說:“幸好恒兒現(xiàn)在有了你!”
“落落,你遲早會明白,他很愛你!”
司徒落心驚動魄,這個時候還騙老太太是不是不道德?
她老人家把過去那些隱秘都告訴她,是看重她,把她真的當程致恒深愛的人來對待,想讓她了解程致恒??墒撬齾s在騙老人。
可現(xiàn)在說出來,老人一定難過,又太沒人情味。
“當年賣掉的那幢市區(qū)別墅,最后他用十六倍的價格買了回來。鳳凰山的別墅,是前幾年按照他父親的遺志新建的。市區(qū)別墅和鳳凰山的別墅,對他都有不一樣的意義,外人他是不會帶進市區(qū)那幢別墅的?!蹦棠唐胶偷?,又認真地說,“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是一回事,相信是另一回事。
不是程致恒帶她回那套別墅的,是她闖進去的。
她第一次醉酒,程致恒是拿她沒辦法了,又不能把她一個人丟下不管,無奈才讓帶她到別墅。
后來,應(yīng)該是看她身負巨債,怕她流落街頭,才叫她去別墅的。當然最近這次被老太太從臥室揪住,那就更是自己沒臉沒皮摸去的。
可是被程老太太這么一說,她心里一陣一陣的抽搐。
司徒落聽的有些恍惚,一時轉(zhuǎn)不過彎來。她面上笑著,心里卻直反駁,不會不會,他們是君子之交。程致恒常常給她擺臭臉,明確說過對女人沒有興趣,他從來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對她有興趣,怎么會喜歡她。
可是程老太太的眼神很堅定,讓司徒落想到,程致恒昨天在老太太那里看她的眼神,還有昨晚她說是不是演戲要看她的。難道……她的心止不住地砰砰跳。
從來沒有流露出過對她有意思嗎?
“落落!恒兒他性情孤僻,并不懂得如何愛人。你答應(yīng)我,在你們的感情里,你不要嫌棄他,你要主動些……你們年輕人不是都開放嗎?那你就生米先煮……”
司徒落快要哭了,奶奶有你這樣教人的嗎?
午休的時間,醫(yī)院不容許家屬陪護。
司徒落打了車到名臣的辦公樓下,老太太的事,應(yīng)該要告訴一下程致恒??墒撬窒脒@么大的事,程雙蕓和關(guān)岳自然是要說的,她來不是多此一舉嗎?
猶豫不決了會兒,還是準備離開。
“司徒小姐!”一道清麗的女聲,在司徒落身后響起。
司徒落回身,看見一個身著職業(yè)套裝的女子,看見她回頭后,立即向她趕過來。
“司徒小姐,我剛剛還以為看錯了。”阮玉快步過來,客氣地說,“來找大老板嗎?”
“沒有,沒有!我就是路過……”司徒落沒想到會碰見外出辦事的阮玉回來,想撒完謊就跑。
“你是不是知道公司的事了,特地來看看大老板?”
“公司出事了?”
原來公司跟了一年的一件并購案,在昨天輸給了對手公司,這個公司還是個外國公司,現(xiàn)在大老板心情非常糟糕。
阮玉抬眼看腕表,“午飯時間,大老板會去餐廳,要不你跟我過去,說不好,他見見你,會心情好些?!?p> “大老板也在員工餐廳用餐?”司徒落還真沒想到,程致恒會這么親民。
名臣的員工餐廳非常寬敞。足以容納幾百人的餐廳,人頭攢動,卻并不喧嘩。
四面都有琳瑯滿目的食物,可以自主取餐。取餐的人很有秩序,用餐的人大多斯文,低聲交談也將音量控制的很好。
司徒落和阮玉一進門,就有人向阮玉打招呼,大多是都很客氣,那是一種尊重。
阮玉一邊客氣有度第應(yīng)付,一邊領(lǐng)著司徒落取餐,然后她們找到一個角落的位子,坐下來。
司徒落聽著隔壁桌的人聊到什么內(nèi)鬼,說,“看著吧!今天這只鬼該現(xiàn)形了。”
和說話的人同桌的,悄悄指了指三桌之外的一個男士的背影,“是不是他?”
司徒落順著那人指的方向望去,整個餐廳基本都是三三兩兩地坐在一起用餐,唯獨被指到的那男的獨自一個人用餐,人群中顯得很清冷。
“別亂猜了!”同桌的另一個男子有些不耐煩,制止道,“還是安靜吃飯吧!”
司徒落有點后悔,看來程致恒今天果真煩心事多。一會兒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要是看見自作主張跑來公司,該不高興,那她到時候臉往哪里擱?
就在她思索著要不要借口先走,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餐廳門口有了不小的動靜,接二連三地有人站起來。
“大老板好!”問好的聲音連續(xù)不斷,然后慢慢地停了下來,所有的人屏聲靜氣。
是程致恒,他通身的殺氣,站在門口并不急著走進,眼若寒星掃視餐廳,鎖定目標直奔過來。他的身后一群人神色凜然,疾步緊跟。
司徒落心里咯噔一下,她明顯感受到空氣在詭異地扭曲,磁場在向可怕的方向扭轉(zhuǎn)。她悄聲的問阮玉,“你告訴他,我來了?”她把頭埋下去,最好程致恒沒看見她,她就當做沒來過。
“沒有!”阮玉悄聲說了一句,便匆匆迎向了自己的老板去了。
“完了,阮玉這個狗腿子,一看見主子,就把她一個人丟下了?”司徒落暗暗叫苦,程致恒這架勢怎么向是來抓人?
程致恒一行如一陣寒風迅猛卷進來,整個餐廳里的空氣突然像是冰凍,司徒落抵著頭自欺欺人地裝隱形,眼角瞥見一雙锃亮的黑色意大利真皮皮鞋尖。
就在她以為下一刻,程致恒會將她一把拎起的時候,意大利真皮皮鞋尖,轉(zhuǎn)了方向。
噼啪!椅子到底的聲音,眾人一聲倒抽涼氣的低呼!
隨之一個男人像垃圾一樣被摔在走道,就在司徒落的眼前。
司徒落被震的一顆心砰的一聲,差點炸了,她猛地抬起頭來。完全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
程致恒將剛才阻止同事議論的男子,像丟垃圾一樣丟出去,那男子已經(jīng)吃痛地倒在地上,程致恒卻還不罷手。
將他一把提起,一拳狠狠地打在那男子的臉上。男子趔趄著退了幾步,嘴角立時滲出血來。
司徒落驚恐看著程致恒,這次他卻沒有暈血倒下去,而是變的更加兇狠,一腳踢出去,那男子飛出去幾步之遠。他有些狼狽倒地,卻艱難地想要爬起來。
全餐廳的人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止,司徒落心跳加速,震驚無語。程致恒平時到底是多可怕,他的?yin?威,竟然讓整個餐廳的人沒有一個敢出來聲張正義。
她剛想動,卻看見阮玉隔空向她搖頭,示意讓她不要插手。
程致恒順手端起剛才那男子沒有吃完的餐盒,摔在那男子的頭上,神情冷硬地一字一句說,“滾!你不配吃名臣的飯!”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好像已經(jīng)很厭惡。一群人像一陣黑風,掃出了餐廳。
司徒落的胸口依然砰砰的,她想程致恒離開,他的yin威不在現(xiàn)場,餐廳里該多少有人來同情一下這位挨打的男子吧?
誰知,有人在程致恒離開后,上來給倒在地上,滿身殘湯剩水的男子又啐一口唾沫。
落井下石可以這樣明目張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