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千韓一聽,皺了個頭,打個趔趄,他自然知道魂牌破碎意味著什么,就是因為知道,才會這樣。
“陸遠叔叔,你沒騙我吧?”陸千韓定了定神,試問道。即使知道,但仍報有一絲希望。
“沒有,六弟親自帶人去的,千韓,你聽我說——”陸遠道
“陸遠叔叔,什么都不用說了,我明白,讓我一個人靜靜,好嗎?”陸千韓有些嗚咽的道。巨大的反差讓他瀕臨崩潰,他不信,但又能怎樣?
陸千韓后退了兩步,有些慌亂的看向前者,轉(zhuǎn)頭跑開了。
“千韓——”陸遠喚道
陸千韓沒有理會陸遠的呼喚,現(xiàn)在他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的哭上一場。
陸歡歡走到父親面前,向父親尋問陸千韓的情況,千韓為什么要跑開,以及眼睛的淚珠是怎么回事,但是父親卻神情黯淡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家主之死,他也不好受。
陸遠的無聲,更堅定了陸歡歡的猜疑,他一定有事了。
父親不告訴她陸千韓的去向,她只能自己去動手找,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陸家哪么大,所以,她只能慢慢的找,直到找到他為止。
陸千韓一直跑啊跑,他來到了后山,登上了山頂,在山頂上迎著夕陽抱膝痛哭。
陸歡歡找不到陸千韓,只能用元識來確定陸千韓的位置,所以,她來到了后山。
登上山頂,她看見了一個狼狽的少年,淚水打濕了青衫,斷斷續(xù)續(xù)的嗚咽聲是那么凄慘,陸歡歡看見了他這樣脆弱的樣子,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的心也跟著痛了起來,似乎他就是自己,自己就是他。
陸歡歡悄悄地走到他面前,慢慢的蹲下,就這樣靜靜的注視著這少年,沒有打擾,也沒有安慰,只是這樣。
夕陽垂落,明月漸漸地出來,暮夜的晚風(fēng)拂過,吹走了哀思,帶來的卻是無盡的孤寂,他的哭泣聲漸漸變成了低聲的抽噎,聲音越來越弱,,最后變成了酣香的熟睡。
“千韓,對不起”陸歡歡看著眼前的人,喃呢道
隨即,她輕輕地把陸千韓的身體攤開,抱入懷中,讓他伏在自己的肩膀上,睡得舒服點。
夜闌人寂,樹影婆娑,兩道人影依偎,一夜漫漫,隨風(fēng)入夢。
第二天,日上三竿,陽光透過落葉斜射在陸歡歡懷里,打在陸千韓臉上,有些促人。
“歡歡,歡歡”陸千韓從陸歡歡的懷中蘇醒,看見自己正靠在陸歡歡的肩膀上,緊貼著她的側(cè)臉。
“額,怎么了”陸歡歡被陸千韓的呼喚驚醒,尋問道
“昨晚,昨晚那個”陸千韓想問陸歡歡他怎么會在這,但是又不好意思,一下子臉就紅了起來。
“哦,你是說那個,昨晚我找到你的時候,你就在這睡過去了怕你著涼,就——”陸歡歡道。但是她很巧妙的閉開了陸千韓脆弱的一面,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而男人,更是一種死要面子的生物,并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柔弱。
“謝謝你,歡歡”陸千韓道
“嗯,不用謝千韓哥哥,爸爸到底和你說了什么,讓你這么傷心,你看,眼睛都腫了”陸歡歡尋問道
陸千韓一聽,眼更紅了,手也攥得更緊,片刻后,才緩緩說道:“爸爸,爸爸,他死了”
“什么?伯父,他”陸歡歡臉上寫滿了驚訝,眼中有千萬種難以置信的理由。
“是真的,六叔親自帶人去的”陸千韓聲音中帶著幾許沙啞,顯然,他很傷心。
“千韓哥哥,節(jié)哀吧,不是還有歡歡么。伯父修為那么高,是誰殺的?”
“我還不知道,要是知道,必手刃仇敵,祭我父親在天之靈”陸千韓陰狠的道
“千韓哥哥”
三日后,陸家,正廳。
一位紅袍老者坐在正椅,表情嚴肅,楓祖立于身側(cè),足以證明之尊貴。五大家主齊至,同時,還有家主之子陸千韓。
“各位陸家的領(lǐng)軍人,你們作為陸家的支柱,都辛苦了。今天,我有兩件事要宣布:第一件事大家都應(yīng)該知道,家主陸贏殞命,兇手的結(jié)論;第二件事就是新家主的確立與更替?!?p> “謹遵華祖之令?!?p> “下面,我希望不要有人打斷或置疑我的決議。”
“是”眾人齊聲道,滿目尊從
“第一件事是關(guān)于兇手的結(jié)論,據(jù)我這兩天的勘察與調(diào)訪,卻并未發(fā)現(xiàn)李家介入此事,家主之殞并非李家插手,而是另有其人,牽扯甚廣,需要日后慢慢調(diào)查”
“怎么可能?六弟,你不是說是李家所為嗎?”陸遠率先問道
陸守年剛想點頭,卻發(fā)覺一股元識正鎖定著他,抬頭一看,楓祖狠狠地盯著自己,冷汗驚出。
“沒,沒,我只是說似乎是,沒說一定是”陸守年低著頭,不敢看陸遠。
“守年,你——”
“夠了,從今以后,不許再擅自議論此事,不準任何人擅自去調(diào)查,列為陸家絕密,家主新喪,需要一個人領(lǐng)導(dǎo)陸家大局,所以,陸家家主暫由二家主陸始代掌,散會?!比A祖怒喝,全場肅靜,無一人再敢出聲,連陸遠都被震住了,不敢再辯駁。
這就是陸家老祖的威儀。
“等一下”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
五大家主的目光瞬間移到陸千韓身上,連華祖也看了過來。
“陸千韓,你做什么?”楓祖斥道
陸千韓笑了笑,冷冷的道:“恐怕父親的死不是那么簡單吧,還是你們懼怕李家?!?p> 此話一出,驚呆了眾人。
二家主陸始不愧是有經(jīng)驗的老手,立即做出反應(yīng),怒叱道:“放肆,家族之議豈容你個連元靈都沒覺醒的小子質(zhì)疑。”
陸遠見狀,立刻為陸千韓辯駁,道:“二哥,小孩子不懂事,見諒,見諒。”
陸千韓走到陸遠前面,道:“難道我說的有錯嗎?怕了就是怕了,連自己親哥哥都不敢為其討回公道的,你這種人,我都覺得惡心。”
楓祖接著打出了一道元力匹練,轟想陸千韓。
“楓祖,算了吧,畢竟是舊家主之子,賜杖五十,謫為庶,眾人以此為戒,侵犯家族決議者,皆謫之,嚴懲不貸?!备咛蒙系娜A祖看了一眼陸千韓,道
華祖發(fā)令,誰也不敢反駁,連最護著陸千韓的三家主陸遠也不敢吭聲。
其實陸千韓本不必受此罰,只是非常時期,就要用非常的手段,陸千韓就是這個手段的犧牲品。殺雞儆猴,示以他人。
……
“呃,啊,嗯”陸千韓的悶哼聲接連不斷,“啪,啪,啪”的聲音是那么清脆,刑杖的朱紅,整齊而不亂章法,這不僅僅是是一次血與淚的教訓(xùn),更是一種慘無人道的折磨,這年,他只有十三歲啊!
五十杖的家法令陸千韓幾欲生死,仇恨在心中發(fā)芽,但現(xiàn)實的無措又叫他無可奈何,他只能慢慢的煎熬。
他也渴望救贖,母親在他三歲的時候就離開了這個家,說是去追尋更高的大道,一去就是十年,了無音訊,父親也等了她十年,直至今日,依舊未歸,小時候,就沒有了母親這個角色,一直都是父親把他撫養(yǎng)長大,而如今,除卻那個生死未卜的母親,這世界,只剩下一個他。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無法面對,世態(tài)的炎涼令他如陷深淵,無法自拔。
而此時此刻,卻還有一個小女孩心疼著他,在隱蔽的一角默默的注視,她就是陸歡歡,看著一個自己在意的人幾欲生死,心情可想而知……
…………
暮夜,刑畢。
陸千韓是被陸歡歡抱回房間的,這次,真的是陌上開花了。
“歡歡,謝謝你”躺在床上的陸千韓虛弱地說道。
“千韓哥哥,是不是很疼,你怎么這么傻,為什么要去觸怒華祖,明知道他們是真對著你的?!?p> 陸歡歡一臉心疼的看著陸千韓。
“傻瓜,哪有你想的那么嚴重,來,別哭了”陸千韓連忙安慰道,但一不小心拉到了傷口,又咳了一口血。
“千韓哥哥,別動,否則歡歡就不陪你了”陸歡歡見狀,連忙道。
“歡歡,都怪千韓哥哥沒用,連元力都不能修煉,連你都保護不了”陸千韓看著陸歡歡,自責(zé)的道。
“不,要怪就怪歡歡,都怪我沒用連千韓哥哥都保護不了”陸歡歡憐惜的看向陸千韓,責(zé)怪自己。
“歡歡,我問你,修魔怎么樣?”陸千韓突然想到,向陸歡歡問道。
“千韓哥哥,你別亂想了,修魔是一件危險至極的事,一不小心,就會被侵蝕神智,即使是冥修,也比魔修容易得多,千韓哥哥,你不是想入魔道吧?!标憵g歡道。
“既然修不了元力,那此生想當(dāng)一名元修是不可能的了,即使是仙修和神修也是如此,倘若能報仇,入魔道又有何不可?”
“千韓哥哥,你瘋了吧,正魔不兩立,雖然說魔道現(xiàn)在還和正道修好,但以后呢?終究會兵戎相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p> “歡歡,這這不還沒修呢,十八歲還有一次機會,說不定元靈覺醒了呢?”陸千韓道
“嗯,也是,反正我不許你修魔,否則我以后就不理你了。”陸歡歡不滿的撇起小嘴,道。
“來,千韓哥哥,我給你上點藥。”陸歡歡道
“嗯”陸千韓點了點頭
“嗯!”陸千韓驚呼了一聲,傷口真的很疼,連陸千韓都不禁出聲。
“千韓哥哥,有點疼,忍著點”陸歡歡輕聲道
繼續(xù)上藥,陸千韓雖然感覺很疼,但一直咬牙堅持,直到嘴唇都咬破了,血順著嘴角往下流,陸歡歡見狀,更心疼了,便伸出羊脂小手,放在陸千韓的唇邊,道:“如果感覺受不了,就咬吧,千韓哥哥?!?p> 陸千韓看著唇邊粉嫩的小手,笑了笑,搖了搖頭。
…………
時光荏苒,歲月消逝,五年時間過去了,陸千韓依舊是那個未曾覺醒元靈的普通人,但是,在陸家的地位卻一落千丈,飽受凌辱,因為這是華祖下的令,沒人敢維護陸千韓,連三家主陸遠也不敢,只有那個依舊執(zhí)著的女孩,在默默的幫助陸千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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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醬紫君
陸千韓的變故很意外,要想知道他命運如何,請看下章—— 001.排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