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嚴由是瘋了!他居然還想就那樣保持原狀!他是不是也想投到匈奴,哦不!現(xiàn)在改名叫做夏族的那邊?”
朝堂上,對于那個以一己之力,帶著數(shù)百不知哪來的黑衣衛(wèi)士打退了匈奴百萬大軍的嚴由竟然是是清一色的貶低之意。
良久,王大司馬沉默了良久。他緩緩開口:“嚴由是我派出去的,他身邊的黑衣衛(wèi)士也是我的王家管事……”
“嘎?”朝堂上的諸位王公大臣如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一樣一片寂靜。怎么?這嚴由的言行還是王大司馬授意的嗎?他是什么意思?他難道不知道豪強地主才是大漢的基礎(chǔ)嗎?
深吸了一口氣,王大司馬把朝堂之上眾人的表情一一收盡眼底,低垂下眼簾,他又一次開口:“他只負責(zé)打仗,民生的事,一竅不通。”
“哦!是這樣啊!我是說嚴由嚴大人,乃國之棟梁。怎么可能做出叛逆投賊的舉動!他和黑衣衛(wèi)士浴血奮戰(zhàn)的身影可是被每一個愛國的漢人所牢牢記住了的?!?p> 朝堂上的氣氛變得熱烈,變得充滿了生機和喜悅。但坐在高臺上的王大司馬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這是他想要的嗎?
“嚴將軍,神兵天降!王司馬,廟算如神!”
京城的大街小巷里,一條條橫幅被掛上了樹稍墻角,歡慶的人群在跑來跑去,他們在歡慶這大戰(zhàn)的勝利。其中以穿著厚厚的毛衣孩子們最為歡快。
因為他們要喊得大聲,唱得歡快就那從王家管事那里領(lǐng)到甜甜的糖果。這里的人好像過不完的是喜悅。尤其在抗洪勝利后,好事一件連著一件,這個國家的氣象都好像煥然一新了。他們都沒有理由不高興。果然這王大司馬是天大的圣人!
高大的告示版前,一個戴著斗笠的人目光深深地看一眼那掛在捷報旁邊的懸賞令,理了理自己的斗笠,一轉(zhuǎn)身,他就沒入了人群,消失在了歡快地為王的司馬歌功頌德的人海里。
“安漢公!”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句,很快這街上的人就像心領(lǐng)神會一般,一起高喊著“安漢公!”。
有人好奇地向那些呼喊著安漢公的群眾打聽了一句安漢公是誰。沒有猶豫地那些人扭頭就告訴他們那些詢問的人:“當(dāng)然是王大司馬了!以他的德行和功績,不夠安漢公這個稱謂嗎?”
“夠!太夠了!他就是我們大漢的福星,大漢的圣人,大漢的領(lǐng)袖!他都不配這個稱號,還有誰可以配?”
游行的人群漫過了大街,他們下定決心一定要給這個一向過于謙虛的人配上合適的高帽。
“安漢公!安漢公!”
……
趴在高高的宮墻上,卻怎么也望不見外面的歡鬧的小皇帝,萬般無奈之下只能在侍衛(wèi)和鄭真秀的勸說下跳下來,撲到鄭真秀的懷里。
委屈巴巴地,小皇帝哭訴著說:“我也好想出去看看。外面肯定極熱鬧了?!?p>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那是你的勝利嗎?”鄭真秀把鼻涕直流的小皇帝提溜到一旁,卻沒有繼續(xù)訓(xùn)斥。
知道自己失言的他,語氣又是一軟:“我們先去做題好嗎?”
“不好!究竟還有誰會在這大好的日子做題?我們可是成功從亡國的陰影下活了下來!”
抽了一下鼻子,小皇帝卻也沒有真的在這耍潑打滾,只是表情也還是委屈。大大的眼睛里泛起著讓人有些心疼的淚花。
鄭真秀吸了一口氣,把頭移向了一邊:“這是你的國,不是我的國。我的國不在這?!?p> “那你的國在哪?”
“在浩渺的星空之外。好了!不做題就不做題!我們?nèi)ザ蜒┤?!堆雪人可好玩了!我堆的雪人可是最秀的!?p> 理了理自己衣上的絨毛,彈開了不小心沾上的雪,陳伯忠敲了敲一個破敗的小房子的房門。
“請進……”沙啞的聲音在房門內(nèi)響起,陳伯忠推開了虛掩的門。
“你還是那么食古不化……”病床上的人咳嗽著,望著那一板一眼地行禮,一板一眼地把藥箱放在一旁的陳伯忠,笑得很是有些凄美。
“姑娘還是不要多想了?!?p> 微微皺眉,陳伯忠走上來隔著布替這個有些難纏的病人號了一次脈。
“你的病怎么沒一點好轉(zhuǎn)。你該不是沒有吃藥吧?”陳伯忠的眉頭越皺越緊,他對自己的醫(yī)術(shù)還是有點自信的。這病雖然重,但也不是什么難治的病,如果按時吃藥的話,沒道理這么多天還沒好。
“這藥可是很金貴的,哪里是我們窮苦人家能吃得起的?”
躺在病床上的人媚眼如絲,讓陳伯忠的眉頭更是緊皺:“我上次不是給你買藥的錢了嗎?”
一般四處漂泊的他,隨身攜帶不了太多藥材,大多都是開好了方子讓病人自己去藥房抓藥。一般窮人雖然也有一些會接受他給的救命錢,但也……真的只是拿去救命。這人……
陳伯忠用自己的眼睛往四處看了看:“你有心情買酒也沒心情買藥?”
“咳咳!這酒是命,藥只是湯。二者不可兼得當(dāng)然是以酒為重呢~”
躺在病床上的人臉色蒼白著笑道。
“呵呵!我看你就是自己尋死!”陳伯忠放開了她是的手。他有點不想管她了,還是他師父說得對,有些人腦子天生有病,救是救不回來的。
走到藥箱前,陳伯忠下意識地想整理了一下藥箱,但舉起的手又頓了頓。他扭頭回看了那一直在笑著的病人一眼,再次湊到她的身前。
“你給我聽好了!我會去給你抓藥,你要是再不喝,我以后就都不管你了!”
“好?!迸哟饝?yīng)地很快,和上次一樣快,她眼底盈盈的笑意卻是讓他有些慌亂。這人在想些什么呢?怎么這樣笑著?
有些狼狽地,陳伯忠背著藥箱就飛也似的逃離了這里。
“這人和他的反應(yīng)真的是一模一樣……”在門窗合攏后,這躺在病床上的女子又不知在哪摸出了一壺酒自顧自地仰頭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