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劍心無垢?”陳梵整不懂對方說這話的目的,不過聽起來有一絲“天皇蓋地虎”的味道,是不是要讓他對上另一半的暗號?
問題是,他哪知道什么暗號?可要不回答大漢怕是又要掏出手臂上的彎刀,真的對上他可吃不消。
“黑……黑刀身滿塵?”陳梵用盡畢生所有的對子功底,嘗試著蒙對其中的答案,甚至用出的功力比曾經(jīng)考大學(xué)還要多上幾分。
大漢沒有回答,甚至說是根本沒有注意到他說了什么。陳梵知道自己還不至于帥到讓男性都挪不開眼神,也明白是自己誤解了什么。
“這對子不錯?!标愯笊砗蟪霈F(xiàn)一個聲音,來人的出現(xiàn)沒有半點動靜,著實嚇了陳梵一跳。
他轉(zhuǎn)身,看到了一個戴眼鏡卷發(fā)的中年男性,估摸有三十來歲。對方長相并不帥氣逼人,臉上還有兩道淺淺的法令紋,可他卻散發(fā)著獨特的魅力,就算是陳梵也不自覺地對他有一絲好感。
“在下姓白,名劍心,劍名無垢,世人每論,都喜歡將其連讀,也算是一種約定俗成的叫法了?!卑讋π男χo他解釋,他穿著一套整齊的西服,左手提著公文包,從上到下都散發(fā)出一股成功人士的氣息,陳梵覺得對方就算不是哪個大公司的CEO,也會是什么董事會的大股東。
“你和他是一伙的?”陳梵沒有任何拐彎抹角,直接一刀切入最核心的問題,如果兩人是一伙的,那意味著他得重新在這寬三米的巷子中另找逃跑的辦法了。
“不,我是來幫忙抓小偷的,我剛才聽到你的叫聲了。”白劍心并沒有對陳梵的警戒表現(xiàn)出半點不滿,認(rèn)真地解釋道,禮貌得讓陳梵生起一股愧疚之心。
世界上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完美的男人?陳梵決定下結(jié)論判定對方是偽君子,但對方如果真的是來幫忙的,自己豈不是把送上門的外援往外趕?可你說要相信他吧,他也不好就直接相信,這下子他有些猶豫起來。
“我明白,你剛失竊,對于這種狀況警戒是有道理的,”白劍心也是看穿了陳梵的想法,“這樣吧,我用實際行動證明,幫你把東西拿回來。”
他一說完,也不待陳梵有什么回應(yīng),沒拿公文包的右手抬起,整個人就在陳梵回過神的一瞬間從他身邊飄過,等畫面再次定格地時候,他已經(jīng)將一柄劍搭在了大漢的肩膀上。
“請把東西交出來吧。”白劍心溫和地講道,大漢一臉不甘與憤懣,陳梵則是吃驚地看著這一幕。
剛才白劍心說劍名無垢的時候,陳梵還不懂什么意思,等親眼看到的時候,才真正理解。
白劍心手中的劍溫潤如玉,潔白無瑕,身處俗世,卻不惹凡塵。
無垢……無垢劍!
看來這位白劍心先生也是咱江湖中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今日有幸相會,當(dāng)是你我緣分。他日再聚,定要落個館子,一盤豆子三兩溫酒,細(xì)細(xì)品來,論當(dāng)世誰可稱俠誰又是賊。
陳梵心中蹦出了這樣的一串臺詞,但覺得看背景應(yīng)該是未來科幻世界,江湖俠客的時代早該是過去式了,風(fēng)牛馬不相及的兩者加一起,滿滿的奇葩感。
念及此處,陳梵才愣愣地伸出手,接過白劍心遞過來的青鱗,大漢就在白劍心身后,剛才被他用劍柄敲暈了過去。
“你這個是青鱗吧?”白劍心這個時候不知把無垢劍放在了哪里,就像陳梵根本不知道他是從哪里掏出的一樣。
“不是啊?!标愯笳龣z查青鱗有沒有缺漏,聽到這個問題答案張口就來,答得頗為隨意,好似這就是鐵打的事實般,讓人無從辨以真假。
“我想也是,青鱗這東西可不常見。不過,有意思的是,我也有一塊?!卑讋π牡亩挝幻黠@不低,根本懶得去考究陳梵話語的真假,而是緩緩地推出了自己手中的對子,看對手要回以什么牌。
“哦?你也有?不該啊,這是我家里傳下來的耶?!标愯篌@道,連看兩眼青鱗,似是不敢相信,跟著緩緩排出自己手中的四張二――炸彈,“你能拿你的給我看看嗎?”
要這種時候白劍心回以“沒帶出來”這類明顯借口性的托辭,那陳梵大可遺憾回復(fù)“真遺憾,下次給我看看吧”,同時心中祈求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白劍心。人家好歹幫了自己一個忙,自己做法也不能太偏激才是,要換一個陳梵不想理的人,說不定他轉(zhuǎn)身就走了。
白劍心當(dāng)然也懂了陳梵的意思,但四張二大雖大,但也還有更大的回復(fù)。他也不拖泥帶水,隨手就丟出了手中的兩張鬼牌,一波王炸鎮(zhèn)壓陳梵。
“好呀?!卑讋π恼f完,果然從西服上衣的口袋中摸出了一塊青鱗,好似這就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隨身攜帶的東西,并就應(yīng)該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陳梵瞪大了眼睛,白劍心給出的青鱗和他手中的幾乎一模一樣,僅有的不同是原本刻著“墨”字的地方,此時刻著的是“白”字。
不待陳梵說話,白劍心丟出了自己手中最后的兩張牌――對三,輕松地結(jié)束了這場對局。
“我認(rèn)識那塊青鱗原來的主人,他叫墨凝淵?!卑讋π纳斐鍪?,意思是陳梵該將青鱗還給他了,“我們曾經(jīng)是同事,他是黑衛(wèi),我是白衛(wèi)。”
“黑衛(wèi)白衛(wèi)?”陳梵哪里還管什么比試,對方滿帶誠意地給他透露情報,他該是抱著求知精神,將“是什么”“為什么”“怎么樣”三個核心問題貫徹到底才是。
“你要報考碧天學(xué)院,不是嗎?你身上穿著校斗篷哦。”白劍心似乎是生怕陳梵忽然蠢萌地撒出一個低級的謊言,還特地在問完之后特意強(qiáng)調(diào)了一遍。
“對啊?!奔热灰呀?jīng)暴露了,再扯什么“這是我朋友的”理由會顯得很蠢,陳梵點頭承認(rèn),“這和碧天有什么關(guān)系?”
“黑衛(wèi)白衛(wèi),說到底就是碧天學(xué)院的保衛(wèi)處處長,你說這有沒有關(guān)系?況且,我還是碧天學(xué)院的一位教授,主教《礦因與劍》課程?!?p> “啊?”陳梵這次是真嚇到了,這什么鬼劇本?還有這個世界怎么回事,《礦因與劍》是什么?
就在這時候,陳梵被白劍心輕輕一推后跳兩步,白劍心自己則是側(cè)身連閃,光芒閃爍之間,陳梵看見了一柄躍動著電光的青劍。
這一刻,陳梵終于意識到,自己不能用原來世界的設(shè)定對著這里套,因為這里既像極了他原來的世界,但又是完全的不像他原來的世界。
這是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