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四皇子醒來,先驚叫一聲,在看到房間坐著的楚君知和愚涼后,便也止住了喊聲。
“小笨蛋,你這睡得倒是香甜,都日上三竿了才醒!”
四皇子一聽這話,趕緊去看窗外,雖說并沒有日上三竿吧,但太陽確實是已經(jīng)升起來了。趕忙爬起來就要穿鞋,誰知道,這剛一站起來,雙腿就軟了,啪的一聲,整個人都爬在了地上!
“啊~我的腿…好疼?。 ?p> “嘿嘿~爺告訴你,你這腿起碼還得疼三天,這下看你如何再跟著爺!”
四皇子難受的眼淚都快掉出來了,他何曾受過這種痛苦!只能身不由己的干嚎了幾聲。
“啊…好疼啊…我的腿…這是要斷了嗎?”
愚涼看著四皇子的樣子,輕捂著嘴角笑出了聲。
“呵呵~這是正常的反應(yīng),你昨個走了那么多路,腿疼是必然的,你且先回去休息一天,至于練劍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成的。總歸你的東西也已經(jīng)送到王府了,公子也跑不了,何必苦了自己呢~”
四皇子聽著愚涼輕柔的聲音,覺得甚是在理!
“門口有馬車!自己下去吧!”楚君知臉上掛著笑意指了指門外,并沒有要幫他的意思。
“余…余姐姐…能拉我一把嗎?我站不起來…疼…很疼…”
愚涼聽了求助聲,便也就幫了他一把,不過也只是扶他起來而已。
四皇子顫顫巍巍滿臉痛苦的一步一步挪著腿,在一聲聲斷斷續(xù)續(xù)的哼唧及抽氣聲中坐上了馬車,回去了王府休息。
“公子,我們不回嗎?”
“暫且不回,先去文苑看看?!?p> “文苑?公子何時對學(xué)識感興趣了?”
楚君知抿著嘴怪笑了一聲,道:“呵…就方才!”
文苑,是那些個文人墨客最喜歡的地方,也是交友的好場所!來這里的人,不僅可以通過里面的考核提高名氣,最主要的還是可以認識不少趣味相投之人。
楚君知一入文苑,里面先是安靜了一番,接著便在一瞬間鋪天蓋地的各種聲音都傳了出來。
“這不是楚霸王嗎!他怎么來了!還帶個女人進來!簡直荒唐!”
“他來這里干什么?一個痞子無賴也能來這種地方?這里又不是風(fēng)月場!”
“就是就是,他這種人怎么會來這里!不會是來找茬的吧?”
“誰知道呢!不理他!”
“……”
嘰嘰喳喳的聲音,聽的楚君知那個煩吶!
“公子,我們還是走吧?”
“不走,來都來了,不玩玩怎么行!”
“公子!”
愚涼根本攔不住他,只得皺著眉跟上了他的腳步。
“來人吶!爺要考核!來份考題!”
這話一出,周圍直接安靜了。不知道是因為他的不自量力還是因為他的行為動作,安靜了小會兒后,傳出來的就是爆笑聲一片!其中還夾雜著些許嘲笑。
“楚君知,你帶個女人過考核?你行不行???要在女人面前展示你的能耐,去你的知畫閣呀!”
“這是男人待的地方!你帶個女人進來是何意思!”
“找揍呢!說話給爺注意點!爺愛帶誰來帶誰來!都給爺閉嘴!”
還有人準備反駁時,被旁邊的好友攔了下來,小聲的說道:“那女子應(yīng)該就是墨陽王帶回來的人,我們不待見楚君知可以,但是不能得罪墨陽王的人?!?p> 他的聲音雖然小,但是周圍的幾人卻是都聽見了,便都走開默默做自己的事去了。
不一會兒,就有侍者拿來了一套試卷,不知是故意為之還是這段時間的試卷就是如此,反正楚君知看了后,眉毛都皺成了一團…
“切!如此簡單是看不起誰呢!有辱爺?shù)闹巧?!不做不做!這卷子,你來做!”說完就把試卷拋給了愚涼,愚涼下意識的接過來后,一看試題,眼睛立馬睜的老大!不可思議的看了一眼楚君知。
這題還簡單??他很懷疑楚君知怕不是壓根就不會做,這才把試卷扔給自己的吧!
愚涼又看了一眼試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文苑的試卷,只要發(fā)下來就必須做,不然就會被永遠拒之門外,還會被這里的人到處亂說。在心中感嘆了一聲楚君知真的不負責(zé)任后,秉著不讓主子丟臉的原則,愚涼只得找張桌子開始了答題…
愚涼答著題,他便在屋子里轉(zhuǎn)悠,東看看西看看,一會兒看榜上新出的問題,一會兒看那邊貼著的優(yōu)秀試卷,總歸是沒閑著。
一個時辰過去,愚涼終于是答完了試卷,放下試卷便松了口氣,好在這上面的問題也不是多刁鉆,也在他的知識范圍內(nèi),不然丑可出大了!
侍者收了他的卷子后,便拿去后堂給幾位老學(xué)者批閱了。
愚涼四處望了望,看到楚君知正在看著一面墻,便也走了過去。墻上面掛著一副丹青,是一副寒梅孤劍圖,畫上有一處地方留了白,想來是讓這些學(xué)者來題字的。
“公子,可看出畫中意境了?”
“你公子我只看出了這幅畫應(yīng)該是一女子所繪。大致是在訴說她的悲情。這畫里的梅花開的燦爛卻有許多枝頭的花是殘花,下面的這把劍應(yīng)該是她所愛之人的。怕不是這畫的主人是個被傷過情的人?!?p> “我倒覺得應(yīng)該是這個女子的傲骨終于把這把劍的主人給等的軟下心了??催@兒,這把劍上有綹子,您見過那個劍客的劍上會掛綹子的?”
“哦?那這不就是傲雪寒梅磨一劍了嘛!提詞的話,這句就挺好。來,拿筆來,既然沒人提,爺就給它提了!”
在眾人詫異的眼光下,楚君知提筆便寫上了傲雪寒梅磨一劍,錚錚鐵骨繞指柔兩句。字體剛勁雄渾,遒勁豪放,末了還給字上蓋了個私章。紅色的‘君知’二字,便落了下來。
“哈哈哈!爺?shù)淖謱懙娜绾???p> “好?!?p> 回答他的只有愚涼一人。
楚君知的字寫的確實好,這可是皇上都夸贊過的!只不過總有那么些個不待見他的人出來碎嘴。
“楚君知!你在干嘛!這畫是你這么提字的嗎!好好的意境,竟然被你提了個情情愛的句!生生毀了一副好畫!”
“就是!你都沒打過招呼怎么就亂提!”
一聲聲的指責(zé)聽的楚君知心情極差!他是想不通,為什么他與墨陽王本來就是同一個人,卻被分為兩個極端了!若今日他是以墨陽王的身份站在這里,他們絕對又是另一副嘴臉!
生氣歸生氣,不過也就一會兒的事,若是因為他們的這么幾句話就破壞了心情,那就太不值得了!想通了后,便也不去管他們說什么,扭身繼續(xù)去看別的。
“愚涼,你看這幅如何?”
愚涼聞聲望去,是一副倚柱望梨花的圖景。
“這幅畫倒是像府里走廊上的那節(jié)景。”
“那節(jié)?”
“您的院中明月哪塊?!?p> “你這么一說,還真的挺像的。你要提詞嗎?來了就玩玩唄~”
這是來玩的嗎??這里也能玩?愚涼內(nèi)心是掙扎的,不過也沒拒絕。想了一會兒,便提筆寫上了‘砌下梨花一堆雪,明年誰此憑欄桿’。
楚君知望著詩句看了一會兒,也不知道為什么,心口竟然有那么絲堵塞,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嗯!還行。”
得了句還行,愚涼的眉毛都跳了起來,好歹自己還夸了一句好呢!這怎么連句捧場的話都不說個!
不過好在倒是有兩位看客看了后道了一句:“妙?!?p> 當(dāng)然,有夸就有貶。有個自認為自己不畏強權(quán)的人,走過來便哼了一聲,似是瞧不起。
“不過就是無知女子,才學(xué)疏淺,定然甚是無趣!不看也罷!”
“說的像是你看了一樣,眼睛都長頭頂上去了,真是愧為學(xué)士!”
“你說什么!文苑哪有女子說話的份,請你立刻出去!別污了雅士的眼!”
愚涼白了那人一眼,權(quán)當(dāng)耳旁風(fēng)。
那人見愚涼不理他了,一甩袖子,氣呼呼的走到一邊去了。
“公子還對什么感興趣?”
“沒什么感興趣的了,前后也都那么幾句,看都看膩了。”
“那便等會兒,等著批閱下來吧?!?p> “嗯?!?p> 說罷,楚君知就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閉目養(yǎng)神去了。
愚涼見他坐下后,才自己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順便又提了一副詞后便也坐下靜等。
耳邊時不時就傳來幾句逆耳的話語,即使閉目養(yǎng)神都躲不過那些話直沖入耳。
楚君知等厭了,站起來便喊了一聲:“后面那幾個老頭,批個卷子而已,還沒批完嗎?”
不過片刻,就有侍者過來回話。
“公子小姐,且再等一等,馬上就批完了?!?p> “快點的,這里爺一刻也不想多待了,聒噪的很?!?p> “是。”
又等了片刻,有位老學(xué)士竟然親自拿著試卷出來了,那些個文人一見,便都行禮問安。那學(xué)士也沒理他們,直接到了楚君知面前。
人家都還沒開口說話呢,就有人插話。
“哼!這下看你們怎么辦!連文淵院士都出來了,還不趕緊滾!竟然還有臉皮坐著?!?p> “沒錯,見了院士也不知道行禮問安,真是無禮!”
“還有那女子,既然能和楚君知混到一處,必然不是什么好貨色?!?p> 最終楚君知的脾氣還是被他們給挑起來了,還文人雅士,說出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還不如街面上的混混。
“哼!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眼高手低的蛀蟲!你們的這一副哈巴狗的嘴臉!極其另爺惡心!”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爺說了怎么的!有本事打我??!只能動嘴的懦夫!”
“你!你!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你這種人就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文苑!你出去!”
“你怎么不出去呢!這是你家開的啊?。 ?p> “你!”
“你什么你你什么你!閉嘴!煩死人了!一嘴吐沫星子亂噴,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得病了呢!”
“我!”
“我什么我!說不過老子就別說了,旺旺亂吠比我家后院的狗都不如!”
愚涼看著潑婦罵街般的楚君知,眼睛瞪得老大?!笆裁辞闆r這是!這帶兵打了兩年仗,怎么還學(xué)會罵街了?以前可是能動手就決不多逼叨的!”
搖了搖頭定定神,正準備幫他還嘴時,那老院士開口阻止了這場口水戰(zhàn)。
“文苑之內(nèi)禁止吵鬧!爾等如此喧嘩成何體統(tǒng)!”老院士的怒喝聲阻止了住了這場爭吵,同時又說了一句:“學(xué)識不分男女老幼,你們幾人以后不必再進文苑來了。”不等人有反應(yīng),就對著愚涼說道:“這位姑娘,此卷可是你寫的?”
“嗯?!?p> “你的這試卷成績?yōu)閮?yōu)上。考核通過。經(jīng)過商量,我們幾人決定定你為這屆榜首,你看如何?”
愚涼沒有說話,反而是楚君知來了一句:“貼上貼上,就那面貼滿試卷的墻上!貼高點!貼顯眼一點!讓他們好好觀摩觀摩!女子如何?還不照樣比你們強!愚涼!我們走!”
說完就胯步就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