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成在明廷昊和程蔓分手的那段時間里,并不在這個圈子里,所以不知道他倆已經(jīng)分手。他看著程蔓的反應(yīng),又看著明廷昊只顧低頭喝悶酒,就發(fā)現(xiàn)情況好像有些尷尬,氛圍有些凝重。
他看出來此時不好再在他倆中間坐著,就起身去廚房,忙著被白嫣然從廚房推出來的風(fēng)險,去看看她收拾的怎么樣了。
程蔓的酒杯空了,她拿起酒瓶,要倒酒,卻被明廷昊攔住。
“你才出院,這些帶酒精的飲品要少喝。”
明廷昊收起紅酒,從茶幾下面拿出兩罐果汁,先打開一罐,遞給了程蔓。
“所以,你之前說的是真的?!?p> “嗯,我們是在一起過。不過也分手過?!?p> “我們當(dāng)時為什么分手?你方便告訴我嗎?”
“當(dāng)時,你為了我,才和我提出的分手?!?p> “為了你,和你分手?”程蔓聳了聳肩膀,“我不明白?!?p> “具體因為什么,我不知道。當(dāng)時你也沒有告訴我,只是突然就和我分手了?!?p> 程蔓沒有再問下去,反而拇指指著身后廚房的方向,問道:“你覺得他們還會重新走到一起嗎?”
“希望吧。其實,我覺得牟成還是挺適合嫣然的,他很愛嫣然。”
沒有何煥的晚上,禮堂小屋里只剩程蔓、白嫣然和明廷昊三個。
明廷昊孤身一人回到臥室,而程蔓卻拉著白嫣然嘮起家常。
程蔓有些不太習(xí)慣和別人一個床誰,雖然之前在林楚楚家住過,可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讓白嫣然幫自己整理被子。
“我自己來吧?!?p> “姐,你跟我還客氣什么。這一天你已經(jīng)夠累了,就坐在那里,看我給你弄被子?!?p> 程蔓只得坐著,卻坐得不太安穩(wěn)。
“那個叫牟成的男孩兒還是挺帥氣的,嫣然,你說是不是?!?p> 白嫣然的手里忽然慢下來半拍。
“他是挺好的,只是我爸……”
“你在擔(dān)心你爸不同意?”
“雖然說婚姻是可以自己做主的,可還是很想獲得父母的祝福?!?p> 程蔓忽然想到大家給她講述的那段陌生的婚姻,那段關(guān)于她和何煥的過去。
“可是,光有父母祝福、卻并非心心相印的婚姻,也不見得就幸福啊?!?p> 白嫣然整理完床和被子,坐在床邊,反問著程蔓:“怎么會呢?”
“怎么不會?”
程蔓低頭想了想,說道:“就拿我和何煥的事來說,我在明知道何煥不想娶我的情況下,還是順從了我媽和我外公的意愿,嫁給何煥。可是最終和你生活在一起的卻不是那些祝福你的長輩,而是這個時時刻刻在身邊的丈夫?!?p> 白嫣然那溫暖的手,暖著程蔓的手,那股堅強(qiáng)的力量也幫助程蔓按住她那險些溢出來的悲傷。
“如果我和何煥過得幸福,我們有怎么可能只維持了短短三年的婚姻?可見,光有長輩的祝福,卻沒有實際的幸福,婚姻只不過就是個空架子而已?!?p> 白嫣然伏在程蔓的腿上,程蔓輕輕地?fù)崦念^發(fā),就好像她小時候,母親也在膝蓋上撫摸她一樣。
對程蔓來說,蘇醒后的這些日子,她忽然知道的這些事,就好像是化肥,好像是助長劑,讓程蔓的心靈快速成熟著。她此時早已不在是剛剛醒來的那個程蔓,再也不再是一個二十二三歲的小姑娘。
她每次看到何煥,都是不一樣的感受。眼前的何煥,卻變得異常冷峻,仿佛就是一塊大冰塊一樣,自帶寒流。每次都能讓她不由自主地顫抖。
她回憶起曾經(jīng)那個對自己溫情脈脈的何煥,對現(xiàn)在的何煥簡直摸不清頭腦。他的性情、他的態(tài)度、他的思想,都變得古古怪怪、不可捉摸。
可是程蔓卻無法否認(rèn),即使何煥變了模樣,他心里卻仍然是愛著他的,就和她記憶中的前幾天一樣。
而何煥呢,他原本打算在程蔓這里住下的,卻接到何母打來的電話。何母在電話里提到什么“撿了個姑娘”,什么“顧雅”,又是什么“活見鬼”之類的話,讓何煥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只能判斷出老媽遇到了解決不了的麻煩。
他只能匆匆離開,往家去給何母解決麻煩。
可是他才出門,正要上車,卻被身后跑過來的林楚楚叫住。
“老同學(xué),干嘛這么快就離開呢?”
何煥“哼”了一聲,歪著嘴說道:“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嗎?”
“既然這么懂事,就索性永遠(yuǎn)離開程蔓,離得越遠(yuǎn)越好?!?p> 何煥感到自己的領(lǐng)地受到侵犯一樣,一下子火氣竄上了鼻尖,皺眉道:“你以為你是誰?來管我的閑事?”
林楚楚這個男人婆卻不示弱,張嘴就呸了他一口,說道:“我是誰?我是真心疼程蔓的人。只恨我當(dāng)初把你當(dāng)做朋友,這才讓你對我的程蔓下了手。一個腳踏兩條船,又讓程蔓過著不幸生活的男人,你有什么資格把程蔓圈養(yǎng)在身邊?”
何煥不得不攥緊拳頭,才能控制自己打面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的沖動。
“我腳踏兩條船?我讓程蔓不幸過?”何煥接連反問的語氣中充滿了憤怒和質(zhì)問。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把顧雅的死統(tǒng)統(tǒng)算在了程蔓的頭上,讓她過著不幸的婚姻生活。我告訴你,害死顧雅的人,從來都不是程蔓,從來都不是。是你,如果不是你,這兩個女人都不會這么不幸?!?p> 何煥一下子仿佛被點住死穴一樣,一動不動。
“林楚楚,我看在你是我同學(xué)的份兒上,警告你最后一次:不要插手我和程蔓的事!”
“否則呢?不要以為我會怕你!你休想從我這再次帶走程蔓!”
何煥瞪了林楚楚一眼,最終上了車,狠狠關(guān)上車門,開車離開。
只留下滿臉怒氣的林楚楚在風(fēng)中生者悶氣。
何煥一路上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去回想過去的事情,就擔(dān)心一個分神會忽視交通狀況。
何煥好容易到了家。當(dāng)他被何母拉到一樓客人用臥房時,看到眼前的一幕,險些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