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帥凡這一冒險的舉動,已經(jīng)讓關(guān)心他或者看好他的人,開始提心吊膽起來。
“沒事,就算真有螞螂,它也進(jìn)不了我的身?!?p> 這句話一說出口,在場的某一人眼中閃過一絲陰霾,又換上了一副關(guān)切的神情。
帥凡背對著眾人,把周義的身體翻了過來,一攤粘稠的鮮血從對方的嘴角蔓延,血色發(fā)烏,嘴唇發(fā)紫。
周義此刻的一張臉,已經(jīng)扭曲得不像人形,帥凡首先探了探他的鼻息,不出意外,沒有任何的呼吸。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帥凡又翻開了周義的眼睛,雖然沒有強(qiáng)光的照射,可是多少會有瞳孔的改變,依舊也沒有。
果然,人已經(jīng)確認(rèn)百分百死亡。
那么現(xiàn)在應(yīng)該確定死因了,帥凡的虎口掐住尸體的臉頰兩側(cè),嘴唇馬上微張,一塊暗紅色的肉塊掉了出來。
是半截舌頭!
這半截舌頭滴溜溜地在地上一滾,人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好在最長的所有人都有些經(jīng)歷,沒有人會因為這樣殘忍的場面,表現(xiàn)得大驚小怪。
“人已經(jīng)確定死亡?!?p> 帥凡站了起來。
“死因未定,從表面的傷口來看,死于失血過多。”
帥凡轉(zhuǎn)過頭面對著大家。
“沒有看到有螞螂襲擊的痕跡,應(yīng)該沒有被寄生過?!?p> 這句話一說出口,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螞螂這種古怪的生物,在場的人都親自領(lǐng)教過了,周義怎么死的都好,千萬不要和螞螂沾上邊。
不過同時,新的疑問又出現(xiàn)了。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這個手下又是怎么死的?”
趙德光走了出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風(fēng)波,已經(jīng)讓他這個做老板的很憋屈。
“死的怎么都是我的人,這間客棧中,可不止我一方人,除了三叔這個糟老頭子帶的隊,不是還有其他伙計嗎?”
趙德光有些憋屈地這么想,可是這樣的話當(dāng)然不會宣之于口。
帥凡看了一眼這間房子的所有布局,最后把目光放到了凌亂的飯桌上,淡淡的火光映襯著帥凡明暗交易的神情,顯得異常神秘。
帥凡這副思考的樣子,全場的目光都匯集在他的身上,沒有人會覺得不耐煩,每個人都在等一個答案。
帥凡突然會心一笑。
“清英,這間客棧的夜晚,已經(jīng)被太多的陰暗所籠罩,每個人都需要緩一口氣?!?p> 在這間房靠近門的地方,站著的是客棧的工作人員,清英也站在其中。
小丫頭感受到帥凡傳遞過來的目光,心中一緊,露出局促的表情。
“那就只有麻煩你把燈油送上來,讓這間房亮堂一點,我才好把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p> 帥凡明亮的目光看著清英,清英下剛開始意識地就想拒絕,可是一對上他的眼睛,什么話也說不出口。
“好?!?p> 清英答應(yīng)的聲音好像蚊子的輕吟,紅著臉走了下去。
兩人之間這種熟稔的交流,好像兩人已經(jīng)認(rèn)識了很久一樣,竟然看起來已經(jīng)有了交情,甚至可以說有一絲曖昧。
所有的人,包括客棧中的伙計,都對這對男女這種不一般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生出了很多曖昧的猜想。
“楊哥就是楊哥,雖然年紀(jì)比我小很多,可是別的本事,就是我佛爺再怎么拍馬也追不上的!”
李佛眼中露出興奮的光芒,暗暗地想。
“除了過人的膽識,還有敏捷的身手,現(xiàn)在更要添上一樣了,那就是把妹的本事!”
同時又覺得大為遺憾。
“雖然我家里的那個黃臉婆也不差,可是試問哪個男人不想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p> 立刻下定了決心。
“楊小哥別的本事我可以先放一邊,可是這個勾搭妹子的本事,我一定要學(xué)個十乘十!”
有人歡喜,就會有人憂愁。
本來蔣玉嬋就對這個看起來惹人憐愛的清英之間就覺得十分具有壓迫感,雖然她一直自信在容貌上,不會處在下風(fēng)。
但是清英這種白蓮花的氣質(zhì),那是她無論怎么也學(xué)不來的。
而且蔣玉嬋也知道,很多男人,對于那種斯斯文文的女生,都會有一種近乎本能的好感,所以在這一方面,她一直耿耿于懷。
蔣玉嬋臉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即便在幽暗的環(huán)境中,她也不愿意讓別人看出她很介意。
不過現(xiàn)在最開心的人,反倒是痛失兩名愛將的趙德光。
他這個時候嘴角含笑,一臉輕松地看著身邊的蔣玉嬋。
“雖然楊帆這個小子確實有兩把刷子,我尋思著要是不能夠把他收到手底下做事情,也可以交這個朋友?!?p> 趙德光悠哉地摩挲著下巴,尋思著。
“可是他再怎么順眼,蔣玉嬋這個小姑娘卻是怎么也不能夠讓的,我趙某人雖然年紀(jì)要大上幾歲,可是怎么說,也算是事業(yè)有成,活脫脫一個鉆石王老五,找一個年紀(jì)比自己小上幾歲的女娃娃,也算是一種時髦?!?p> 如果趙德光不那么克制,此刻恐怕會笑出聲。
“我之前一直擔(dān)心楊帆這小子會截我的胡,現(xiàn)在看來我還是很有希望的,年紀(jì)人血?dú)夥絼偟?,到處招蜂引蝶,今天勾搭了這個,明天又勾搭那個。”
“我趙某人以后只需要對玉蟬大獻(xiàn)殷勤,噓寒問暖,再使上那么點離間計,我就不怕她還對那個小白臉情有獨(dú)鐘!”
趙德光心里打定了主意,羅布泊這趟,怎么著也得粘上蔣玉嬋。
帥凡從清英離開這間房后,又陷入了沉思,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許許多多的枝節(jié)都理清了一遍,確定沒有太大的遺漏,思考著下一步的計策。
一團(tuán)明亮的火焰,從屋外傳來,眾人的神情一動,知道清英這個丫頭回來了。
清英低垂著臻首,臉色微紅地從所有人的目光中穿過,走到了帥凡的身前,輕聲地開口。
“我去后堂拿了這手上的這一瓶燈油,聽嬸嬸講,如果真的有人需要,這一小瓶就足夠燃燒很久,讓我不用太擔(dān)心。”
清英此刻手中拿著一只半透明的玻璃瓶,借著煤油燈中的火光,能夠分辨得出這種油澄清透明,只有少許好像蛋白一樣的雜質(zhì)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