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文中識君書店如往日一般緩緩進入營業(yè)時間,平靜如常,門庭冷落。
滕蘇沒有像往常一樣,在別人還在酣然熟睡的黎明早起運動,在開店前幾小時就迎接新的一天到來。這一天,直到十點,滕蘇才從床上爬起來,猶覺得昨日的疲憊未全消退。
頭仍然是昏沉沉的,滕蘇便搖了搖頭,努力使自己清醒一下。
再抬頭看表,將近十一點了,這不是滕蘇的節(jié)奏??!
樂夭呢?怎么沒聽見她在外面折騰的聲音?他努力回想,自己好像沒把樂夭送回異質(zhì)間隙啊?轉(zhuǎn)念一想,都快大中午了,樂夭怎么可能還在樓上。
滕蘇火速穿上衣服,然后跑下樓,站在欄桿上,看清了書店里的場景。
大兵正在準備咖啡,小將整理圖書,而最想見到的人樂夭,正在擦拭靠窗的一張桌子。
陽光打在樂夭的臉上,拉出她臉部柔美的線條,從微微開著的窗子吹進來的清風(fēng),讓樂夭的發(fā)髻飄然而動。
此時的樂夭整個人都有了光環(huán),像一幅立體畫,滕蘇看得居然有點沉醉了。
“異質(zhì)間隙終于關(guān)閉了!生活恢復(fù)了常態(tài)。”滕蘇松了一口氣,明明是自己期盼了很久的日子,可是臨近這一天的時候,滕蘇卻感覺自己陷入了無盡的災(zāi)難,那是自己最不想面對的一天。
明明自己是整個事件的策劃者,可是早上起來,他還是擔心任何一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最重要的人就在自己的世界里永遠消失了。
昨天半夜才回來,滕蘇已經(jīng)記不得回來之后發(fā)生的事情,而對于交雜著各種聲音的一天他也不想回憶了,只要樂夭還在,他就當所有的事情都沒發(fā)生過。
滕蘇定了定情緒,故作輕松,像平時一樣,邁著書店執(zhí)政者的步伐,優(yōu)雅地走下樓。
“都什么時候了,你們也不叫我?大兵,給我來杯咖啡!”滕蘇抻著懶腰,頤指氣使地向大兵發(fā)布了他的第一條命令。
可是這句話沒有得到回應(yīng),只見大兵把手里工作扔下,轉(zhuǎn)身掀開廚房的門簾,走了進去。
“哎!長脾氣了!”滕蘇莫名其妙,轉(zhuǎn)頭對擺弄書架的小將,“小將,幫我烤塊面包!還有,煎一個……”
滕蘇話沒說完,就看到小將面紅耳赤、欲說還休的樣子。
“不愿意?。俊彪K有點驚訝,大兵有情緒他能理解,可是,小將的眼神怎么也把自己當成了仇人?
“哎!”小將竟然一跺腳,嘆了口氣,直接上了二樓,也沒有搭理滕蘇。
“什么???”滕蘇疑惑著,已經(jīng)走到了窗前,立在正擦著桌子的樂夭面前。
滕蘇調(diào)整了語氣:“妖妖,你餓了吧?要不做點早餐,咱倆一塊吃?”
樂夭抬起頭,盯了滕蘇半天,滕蘇從未看過樂夭這樣哀怨的眼神,竟然愣在當場。
只見樂夭“啪”地,摔了抹布,徑直從滕蘇身邊繞過去,也直接上了二樓。
一早上所有人的不理不睬,讓滕蘇不明所以,明明昨天經(jīng)歷了一場生死大戰(zhàn),沒有人安慰也就算了,怎么還都是一臉的嫌棄呢?
“我進錯片場了?這不是文中識君嗎?”滕蘇特意跑到門口處,看了看書店內(nèi)的名簽標志,然后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哎呦,不是做夢??!”
***
一處偏僻的城市公園內(nèi),一把長椅上,邵寂澤坐在一端,而一個滿身黑系運動裝、用帽子和口罩遮住大半個頭部的男人坐在長椅另一端。
“沒了?這就是你要匯報的全部?”運動服不滿地說。
“嗯。”這是邵寂澤特有的冷靜。
“‘調(diào)查還在進行中’就是你要匯報的全部內(nèi)容?”運動服簡直被氣笑了。
“盡管有線索,有頭緒,但是都只是猜測,沒有實質(zhì)性證據(jù),還不能下結(jié)論!”邵寂澤理智地解釋著。
“你!好,服了,請問維和隊長大人什么時候能找到你所謂的實質(zhì)性證據(jù)?”運動服擠出一句,言語之間,充滿譏諷和逼問的意味。
“一個月,必定會水落石出?!?p> “我就直接跟上面說,一個月后見分曉?拜托,邵作家,我也是要寫報告的人!異質(zhì)間隙遺失了重要的東西,這么久了,什么進展都沒有,我怎么匯報?”運動服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我查到和璧的下落了?!鄙奂艥傻卣f。
“找到了?就快點拿回來??!和璧是重要的法器,在現(xiàn)實世界會產(chǎn)生什么樣的影響,還很難預(yù)測。越早收網(wǎng),影響越小!”運動服抖一抖腿,看到邵寂澤面部毫無反應(yīng),又奚落一句,“你可真是淡定啊,怎么就找你當隊長了!上面是怎么想的?服了!”說完,運動服就悠然起身,散著步,如一個偶然的路人一般走出了邵寂澤的視野。
其實邵寂澤此刻的心情可沒有他表現(xiàn)的那么淡定。
昨天一場戰(zhàn)斗,讓他確信滕蘇與和璧消失一定有關(guān),而樂夭無疑是滕蘇從異質(zhì)間隙帶回的虛擬人物。
他看出滕蘇打算送走樂夭的計劃,本想著靜觀其變,靜待滕蘇按原定計劃行事。畢竟,樂夭送走才是大事,先穩(wěn)住了兩界秩序再制裁肇事者,他這么決定好了,就利用和滕蘇一起處理游戲漏洞的機會,暗自觀察,收集證據(jù)。
當《騰蛇傳說》游戲恢復(fù)之后,也大約到了異質(zhì)間隙打開的時間,邵寂澤本來會以為滕蘇會火速趕回書店,可是滕蘇的作為卻大出邵寂澤的預(yù)料,他竟然放棄了送回樂夭的計劃。
和璧、樂夭、滕蘇,這幾者的關(guān)系,讓邵寂澤摸不著頭腦。樂夭難道是滕蘇有意帶回來的?如果是故意為之,帶回游戲人物又作什么用?
而滕氏集團的危機,明顯是有人暗中作亂,是什么人要與滕氏集團為敵?他們會不會已經(jīng)知道異質(zhì)間隙丟失和璧的內(nèi)部消息?他們是針對和璧,還是樂夭?
邵寂澤敏銳地意識到,騰蛇危機之后,極為可能是更驚天的陰謀。這個潛在的對手,如果覬覦樂夭和和璧,會不會威脅到游戲世界的秩序?或者說,和璧、樂夭只是一根導(dǎo)火索,火線的盡頭是他們針對異質(zhì)間隙做了一個大局。
“放長線,釣大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是邵寂澤的理論,既然要解決問題,當然是要從根部挖起,不能留下后患。
所以匯報之時,邵寂澤并沒有說出很多關(guān)鍵信息,他不想他人干預(yù)自己的計劃,他要做掌控全局的人,查清滕蘇和樂夭,找回和璧,重要地是查出幕后的黑勢力,這是他的任務(wù)。
不過邵寂澤確實找到了和璧的線索,他堅信這就是破局的關(guān)鍵,一個月之后一定水落石出。
邵寂澤還坐在長椅上,理著思緒,突然手機響起,邵寂澤劃開手機,是運動服發(fā)過來的一段視頻。
圖像模糊,但是能看出,是一個人闖入異質(zhì)間隙的視頻。
邵寂澤認真看著視頻,果然和自己的推測方向一致。
接著,他收到了信息:“證據(jù)有很多途徑,記住你自己的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