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言遲疑了一會兒,還是走了過去,恭敬的問道:“小姐,有什么要吩咐若言的嗎?”心里想著剛才景兒和茯苓走出去的模樣,心里有些發(fā)虛。
沈朝野手指輕挑一縷發(fā)絲至面前,銅鏡中她能清楚的看見若言的神情,眼底閃過暗芒,但隨即逝去。
“那倆丫頭毛手毛腳的,盤的發(fā)髻也不精美,須要從小舞刀弄槍的,不懂這事?!鞭D(zhuǎn)頭笑晏晏道:“你會嗎?”
若言一聽,欣喜極了,但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這可是一個接近大小姐的好機會,若是能讓大小姐滿意,說不定能將她收在身邊,既不用干活,又能更加容易的完成大夫人交代的事。
“回大小姐,奴婢愿一試!”說完,就走到沈朝野身后,手指把弄起了她的頭發(fā)。
沈朝野依舊笑瞇瞇的,語氣輕柔,“盤好了,升你做本小姐的二等丫鬟。”
若言心中更喜,這簡直是天助她也。二等丫鬟,雖然不是一等,但是也總比干粗活的要好。
可下一秒。
“若盤的不得我心,你的十指本小姐就都要收下了?!比崛岬娜缬鹈愕穆曇粼谌粞缘亩锎藭r是魔音。
十、十指。
若言拿著梳子的手一抖,她此刻有些看不清面前之人的神情,也摸不透剛剛那番話是真的還是沈朝野的玩笑話。
不過她不敢再吊兒郎當,十分認真的給沈朝野盤起了頭發(fā),房間內(nèi)安靜的很,只有沈朝野淺淺的呼吸聲。
若言偶爾偷看銅鏡里的沈朝野,不料每次都與沈朝野的視線對上,她只好快速低眼避過。
若言盤發(fā)的技術(shù)很嫻熟,靈活的十指在她發(fā)間轉(zhuǎn)動,看著銅鏡中秀麗嫻美的女子,插入最后一支發(fā)簪后,謹慎的問:“大小姐可滿意奴婢的手藝?”
沈朝野玉指撫過發(fā)髻,滿意的笑彎了眼睛,“的確不錯?!敝笥趾盟茻o意間說了一句,“若言,你之前是伺候哪位夫人小姐的?”
若言笑容一僵,難道大小姐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她連忙跪在地上急聲道:“奴婢不敢對大小姐有所隱瞞,奴婢曾經(jīng)是四姨娘身邊的,只不過還沒好好伺候四姨娘,四姨娘就得了失心瘋,無人敢靠近。不過,還好老天眷顧,讓奴婢遇上大小姐這樣的好主子,奴婢對大小姐的忠心天地可鑒,絕不敢有二心哪!”
說完,若言嘴唇都還在顫抖。
“本小姐只不過問問,瞧把你急得,快起來。”清麗的嗓音從若言上邊傳來。
若言舒了口氣,勉強的笑了笑,“大小姐別再打趣奴婢了……”
她突然明白,方才景兒和茯苓臉色會如此蒼白了,這大小姐喜怒無常,估計沒那么容易能摸清她的性子。
當若言走出房間,呼吸到外面的清新空氣時,看了看手心的濕潤,才一驚她竟被大小姐嚇出了汗。
這大小姐果然不能小瞧,看來日后她得更加小心謹慎些了。
“須要,你去管家那里一趟,說本小姐要立若言為二等丫鬟?!比粞詣傔~開第一步,就聽見屋內(nèi)傳來沈朝野的聲音。
“是?!表氁戳擞煮@又喜的若言一眼,便大步流星地走了。
安排好一切后,天色漸漸垂暮,晚霞卷著火云耀了大半天,沈府有了些熱鬧氣氛,看來已經(jīng)準備好晚宴了。
沈朝野站在窗前,入耳的是樹葉沙沙聲,烏黑深沉的眼眸望著天空,凝神思索著些事。
也不知小蔓在那邊可好……
秋夜的風已沾了些寒意,拂過之際,已將那冷意沁入肌膚。
看來,最寒冷的冬天要來了。
“叩叩——”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沈朝野站著未動,眼底平淡無波,“何事?!?p> “大小姐,該去赴晚宴了?!?p> “知道了?!鄙虺皵苛藬可裆D(zhuǎn)身打開房門,見若言和蘿蔓站在門口,若言一臉倨傲,而蘿蔓則拉著臉很是不爽。
這若言自從升了二等丫鬟后,雖然不敢對她怎樣,須要那邊更加不敢放肆,倒是苦了景兒和茯苓,這兩個丫頭性子很是安靜,平常也沒多少話,若言就是看準了軟柿子捏,總愛使喚景兒和茯苓做這做那,簡直可惡。
“走吧?!?p> 沈府大廳。
“許久未見老身那孫女,這心里啊怪牽掛的。張媽媽你去瞧瞧,朝野何時才到???”
老夫人渾濁的眼睛望著門口,眼底是滿滿的期盼。雖然她不喜歡慕容嫣的任性,但是她在沈府時,也算是對她這個婆婆盡心盡力,而這個未見十四年的孫女,終究是鑄兒的骨肉,她還是抱有期待的。
“是,老夫人?!鄙磉呎局膹垕寢寫曂T口走去。
這時,旁邊響起了一道綿言細語的聲音。
“祖母,您可不能見大姐姐回來了,只寵著大姐姐,不搭理我們呢?!崩戏蛉松磉叺纳虺鑻舌恋?。
眾人循聲望去,此刻的沈朝歌身著云霏妝花緞織的錦裙,裙裾上繡著玫色海棠花,用一條煙霞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細腰束住。一頭如墨般的發(fā)絲挽起幾縷,其余披在身后,發(fā)間僅一支紅翡滴珠鳳頭金步搖,淡掃蛾眉,美眸流轉(zhuǎn),朱唇微勾,舉手抬足間雍容又婉約。
這京都第一美人的稱號果然不虛,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我怎么會舍得不理我們朝歌呢,你啊……”
“還是祖母最疼朝歌了?!?p> 沈朝野臨近就已聽到那燕語鶯聲,剛踏入,看著大廳中爭奇斗艷的人群,沈朝野挑了挑眉,貌似這次的人比剛才的人要多了許多。
幾位穿著艷麗衣裳的婦人圍著一位老夫人談話嬌笑,還有沈朝歌三個姊妹,卻不見沈嚴鑄與許氏。
也是,朝歌受了氣,許氏肯定可憐巴巴得向沈嚴鑄討安慰去了。
有人眼尖的一下子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沈朝野。
“喲,這不是我們大小姐嗎?”這尖銳聲音中有藏不住的陰陽怪氣。
靜了一兩秒,大廳比剛才更要吵鬧幾分。
沈朝野換下之前素凈的青色衣裙,一襲暗花細絲褶緞裙,領(lǐng)口的淡淡竹葉花紋映襯著那潔白的脖頸,衣擺處金銀絲線相纏而勾勒幽幽綻放的朵朵芍藥。發(fā)間少許珠花釵作裝飾,清秀又深邃的面容,眉眼間淡淡的一股沉穩(wěn),微微抿起的唇瓣。
她站在門口,身影綽約多姿,周邊散發(fā)著清冷的氣息。
若說沈朝歌是一朵嬌艷明媚的海棠花,那么沈朝野則是清貴沉靜的青竹。
姜京舟
我的碎碎念依舊是你的魔音~ 小兔:媽媽我又問題要問。 大兔:別人叫我小兔崽子我要不要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