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的在許家待了兩日,上至許家二老,下至掃地奴仆,都一一問了話。據(jù)他們所說,許家的生意,此前全都交由許大打理,二老并不管事。在許大失蹤后,又交給了許二打理。他們兄弟二人甚少在家談?wù)撋馍系氖?,因此,許家下人對主子與田家的糾紛并不知內(nèi)情?!?p> “至于許家二老,自打幾年前生意全權(quán)交給許大,二老每日只養(yǎng)花弄草的,講究修身養(yǎng)性,許家在外所有的事都不再插手。對此,小的同許家?guī)孜簧饣锇槎即蚵犨^,確認(rèn)無疑?!?p> “不過,除此之外,小的從下人那聽來些閑言碎語,似乎與許二這次外出有關(guān)。不知有沒有用,也一并說與姑娘聽聽。”那人想了想,又道。
“許家給許二配了兩名貼身的小廝伺候,據(jù)其中一人所說,許二這次出門前,曾收到過一封未署名的信。許二看過信后,很是激動,立馬叫他被馬車去鋪子里。回來就讓許娘子為他準(zhǔn)備出遠(yuǎn)門的行囊。”
“小的后來去了許家鋪子,那掌柜的最很嚴(yán)實,不過小的賄賂了那里的伙計。他說,許二的確曾突然來鋪子,喊了掌柜的一塊進里間談話,還把他們都趕了出去。兩人說些什么,他并不知情,只是,許二走后,掌柜的提前打了烊,叫他們都回去,他自己卻留在鋪子里不知在干嘛?!?p> “等到第二日,掌柜的才告訴他們,過幾日東家要上益州做筆買賣,叫他們備些布匹。這也有些奇怪,許二雖到過幾次益州,同那邊搭上線也是最近的事,這些他們鋪子的伙計都曉得的。但是從來都是小批量,每次的貨物最多不過半車,放在他自己的馬車?yán)飱A帶就是,這一次卻走了鏢局,整整三大車子布匹,都是上好的料子。幾乎將他們鋪子里所有值錢的絹布都帶走了?!?p> 咦?許二帶了貨?之前并未聽薛掌柜提起?唐婉看向清樂,清樂也點點頭,他也覺得奇怪。“之前并未聽說許二是帶了貨的,也沒見薛掌柜提起過。”
唐婉又問:“許二這次出門,同行的有哪些人?”
“回娘子的話,許二這次同鏢局一路,一個伙計都沒帶。這也是有些怪的,因為往常他出門,就算只是臨近的幾個州縣,他也會帶上許家里的小廝照顧起居?!?p> 嘖?!澳欠庑拍??還在許家?”
“這信就不好找了,許二看完后,會不會將信銷毀,亦或者帶在身上還未可知。且許家的下人們并不識字,書房里的那些紙張在他們眼中并無差別。是以,小的也進了他書房找過,并沒找著書信類的東西,若是信上的內(nèi)容與他這次外出有關(guān),多半應(yīng)是被毀掉了。”
“那鏢局那邊呢?”
“許二雇的是一家大鏢局,業(yè)務(wù)遍布全國各地,口碑很是不錯,要走他們那邊打聽消息,恐怕得要費些時日,畢竟這是他們這行的規(guī)矩,總不能隨意破壞了。因此我們?nèi)讼然貋韴笮?,余下那兩人,他們找機會打進鏢局內(nèi)部,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有價值的線索。”
那就是他們這次去蜀州,除了知道田家與許家交惡的原因,再曉得了許二是看了封神秘的信,其他一無所獲了。
唐婉有些沮喪,上回在益州,跟著清樂查案,見他三兩下就將兇手推測出來,還以為查案很是簡單。卻是不想,這次怎的已經(jīng)過去好些日子了,連邊都沒摸著。
兩人出了鋪子,清樂見她耷拉著腦袋,有些好笑?!跋胍榘?,可急不得。這不是還有些線索么,不若再去問問薛掌柜,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些貨的下落。總之,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說不定人還活著不是么?”
唐婉眼睛一亮,是呀,只要人還活著,總會被她找著的。況且,還有清樂幫著自己。
他不是神探么?
想到這,唐婉有些好笑,這位神探,越發(fā)覺著沒有外人眼里那般清高哩。瞇著眼看向清樂,被他用扇子輕輕敲了下頭,“看路?!?p> 顧不得先回天機閣,兩人直奔云來客棧。自打唐婉決定要接手,薛掌柜的干勁就回來了。每日在客棧里守著,就算是沒人住店,可也處處收拾得整整齊齊,桌子要抹得油光锃亮。
見著唐婉來了,薛掌柜忙迎上,“東家,案子可有進展?”
“今日來,正是找你了解案子哩。”唐婉往長凳上一坐,“給我來碗豌雜面,忙了一整日,肚子有些遭餓到了?!?p> 又看向站在一旁的清樂,“想吃什么自己點,我請客?!?p> 清樂也不客氣,“那也給我來一碗一樣的,再來一碟鹵鴨腎,聽說你們這的廚子做鹵味是把好手?”說完,一屁股坐在另一條長凳上,“你說你,生氣就生氣,怎的把雙兒給趕出去了,這以后每日還上哪吃到那般好的手藝?!?p> 唐婉瞪著他,哪壺不開提哪壺,趕雙兒出去,以為她愿意呢。
可是,這人她能留么你說說,再何況,你自個不也勸我千萬別心軟嘛?!皼]了一個雙兒,還不能有第二個雙兒了。她的手藝還是阿爺給她找的師父學(xué)出來的,我再買個小丫鬟回來,好好培養(yǎng)幾年,不照樣手藝了得。你這人管得真寬?!?p> 是是是,你說得有理。清樂噤了聲,本想開句玩笑話,誰知道這丫頭一點就炸,像個炮仗。絲毫沒意識到自己這話題找得有多不合適。
好在面也上來了,這云來客棧的廚子,手藝十分平常,畢竟是開客棧的,請來的廚子月俸也不多,不能要求太高。打尖住店么,也就圖個方便,有口熱飯吃就行了。
不過面點工夫不錯,聽說是資州人,最拿手的就是這碗豌雜面。不曉得上哪拜的師,鹵鴨腎鹵鴨掌,反正鴨子身上的東西,他都做得好吃得很。
碗雜面里頭,豌豆煮得細(xì)膩綿軟,耙耙的,入口即化,手搟面筋道有彈性,湯頭麻辣爽口,大夏日里,吃得人直冒汗,卻還是止不住大口大口往嘴里塞。
二人吃了個七八分飽,叫小二撤了碗碟,才叫薛掌柜和喜子過來,“你們回憶回憶,許二來的那天,是獨身前來,還有帶了旁的人,或者,有沒有什么人來尋過他?另外,他來的時候,可有帶什么貨物,還是只帶了行囊?”
石木川
加油加油。求收藏求推薦求票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