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朔城經(jīng)過洪添之前的潛心打造布置,血祭大陣正式運轉(zhuǎn)之后,整個度朔城便成了為這尊儺神準備的天然戰(zhàn)場,尤其是血氣匯聚的儺神廟附近,占據(jù)天時地利人和之勢。
這個魔頭分身潛居度朔城十?dāng)?shù)年,接受一族一城之香火供奉,加上笑臉儺師一脈這些年悄悄打殺度朔城附近的山野淫祀,日日夜夜的香火侵蝕和消化淫祀的金身碎片,原本不過一個元嬰竟的分身幾乎可以媲美化一境修士。
而在這個天然主戰(zhàn)場的小天地之內(nèi),借助主場之力又可以憑空拔高儺神一個境界,所以對上在煉氣第七境瓶頸徘徊多年,一直被擋在圣人境之外的姚安恭,決意拼個你死我活的儺神也有六七成的把握。
尤其是當(dāng)這個迂腐教書匠竟然為了區(qū)區(qū)一個城池百姓的安危,撤掉自己的護身領(lǐng)域,只身落入自己主宰的小天地之中,儺神成功的可能性幾乎可以提高到九成。
既然如此,便抹殺掉這個礙事的教書先生罷了,只要今夜一過,儺神的香火境界穩(wěn)固之后,便是其余那三個圣人子弟親身至此,也看不出絲毫蛛絲馬跡。
儺神把血祭領(lǐng)域濃縮到廣場大小,不斷增加小天地的屏障厚度,便是要牢牢的把姚安恭陷入自己的法相天地中。
而姚安恭此時確實有幾分自責(zé),倒不是說后悔被這個魔道巨擎的分身裝到這個天然壓制自己的小天地之中。
而是自責(zé)大意之下,光顧地解救陷入困境之內(nèi)的煉氣士和盯住意外顯身的魔道巨擎分身,竟然忘了映月鄉(xiāng)的前車之鑒。
之前,之所以在映月鄉(xiāng)異變發(fā)生后,五個山巔之上的強大煉氣士還能讓魔道巨擎的真身逃之夭夭,最大的顧慮便是一旦強力破開法陣,映月鄉(xiāng)便會承受恐怖天災(zāi)。
而今夜在度朔城,這個魔道巨擎的分身竟和其真身的手段同出一轍,其血祭大陣運轉(zhuǎn)到現(xiàn)在,本身便已經(jīng)算是一個不穩(wěn)定的隱患,如果姚安恭和這尊儺神在這里大打出手,便是引不下來滅城的天災(zāi),也是一場足以摧毀半個度朔城的仙禍。
所以,姚安恭略一思考之后,竟然放棄了護身小天地,只身落入儺神的圈套之中。
有法陣加持,這尊儺神本身修為已經(jīng)超過姚安恭,至少是個旗鼓相當(dāng)?shù)木置?,再加上抓住一城百姓牽制姚安恭不敢放手一搏,儺神更是穩(wěn)操勝券。
而姚安恭則是整理衣冠,雙袖飛舞盤膝而坐,身邊清風(fēng)環(huán)繞,古籍上下紛飛。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緩緩度化,長夜漫漫正是讀書養(yǎng)氣的好時候。
一段段金色文字子古籍中飛出,乘著清風(fēng)扶搖而上,向一個金色龍卷風(fēng)一般把姚安恭護在其中,和不斷侵入的血氣相互抵消。
而儺師因為境界不穩(wěn)的緣故,也是打定同樣的主意,一心一意要用這滿城的血氣耗死姚安恭。
只見黑夜之下,風(fēng)雨之中,漫漫血氣,祭祀臺前的廣場上金色的旋風(fēng)像是被風(fēng)雨擊打的稚嫩的小樹苗,搖搖欲墜,卻又堅若磐石。
可能是姚安恭郎朗的讀書聲一下子喚醒了癡癡觀戰(zhàn)的周福氣,少年一個激靈,好似聽到什么一般,左右看了一眼,卻無異樣狀況。
而此時,除了那個依舊磕頭如搗蒜的廟祝洪添之外,只有周福氣還是保持清醒的,其余儺師和煉氣士只是從剛才的停滯狀態(tài)再次陷入昏迷之狀。
周福氣看著儺神廟之前的僵持局面,心知自己即便是留下也沒有能夠幫得上姚先生的地方,反而一但暴露自己引起那個儺神的注意之后,還會給姚先生添麻煩。
少年簡單的分析了一下局面后,趁那個儺神還沒注意到自己,便跌跌撞撞的向后殿方向跑去。
幸虧儺神和姚安恭之間的爭斗把血氣都盡數(shù)匯聚與兩人之間,否則便是周福氣不是煉氣士,這對人身損耗極大的血氣也讓周福氣吃盡苦頭。
雨夜之中,黑漆漆一片,便是周福氣一向眼神好使,也走的比較艱難,正當(dāng)少年努力分辨方向?qū)ふ液蟮钊肟谥畷r,肩膀便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周福氣,你怎么逃出來的,前面戰(zhàn)局如何,剛才有金色光芒一閃,我氣都喘不上來咧,幸虧那金光沒波及于此,否則還不知會發(fā)生什么?!?p> 一個熟悉的面龐出現(xiàn)在周福氣身后,本名葉檢的少年儺師孫瓊林,一臉驚訝的看著突然出現(xiàn)于此的周福氣。
孫瓊林在后殿恢復(fù)之后,便又違背師命的偷跑出來,反正大殿都塌了過半,走哪都能溜的出來。
只是少年儺師年輕氣盛,正是少年好義的年紀,沒有去尋被人安置好的稚童,反而惦記著認識沒多久的好朋友周福氣,便向儺神廟靈氣波動最為激烈的方向摸去。
只是還沒走出多遠便看見周福氣跌跌撞撞的摸了過來。
周福氣驚喜的喊了一句,“孫瓊林,你怎么出來的?!?p> 孫瓊林呵呵一笑,“可真是看不起人,你都能逃得出來,我怎么就不行,更何況看守我的還是我?guī)煾岛屯T師兄?!?p> 不等周福氣問詢,孫瓊林便把自己解救鄭微微他們幾個稚童的經(jīng)過一一道出。
當(dāng)時孫瓊林眼睜睜看著周福氣一腦袋撞入后殿之內(nèi),便心知要壞事,趕緊按照兩人商量好的備用計劃,趁周福氣撞踏后殿引起騷亂之際,少年儺師輕車熟路的摸進育伸宮。
孫瓊林畢竟是孟祥老祭祀的關(guān)門弟子,在儺族也算后起之秀,頗有人氣,育神宮的看守儺師不光認識孫瓊林,有一個還是早年就入籍儺神廟的同鄉(xiāng)發(fā)小,儺族成年主力皆出戰(zhàn)之后,只留下這些半大孩子充當(dāng)其留守廟殿的看守儺師。
就這樣,少年儺師在育神宮依靠幾個關(guān)系不錯的小伙伴,輕松找到了一女一男兩個稚童,后來還有個小胖子主動站了出來,說是一伙的,被孫瓊林一并交給了一個信得過的發(fā)小,讓其悄悄帶到育伸宮一個偏僻靜室內(nèi),等城內(nèi)局面明晰后孫瓊林再回來領(lǐng)人。
少年儺師臉色凝重的看著周福氣,不用周福氣多說,少年自是知道如今城中戰(zhàn)局的嚴重性。
只要是個煉氣士或者武夫,也能感到城中斗法的恐怖之處。
周福氣看了孫瓊林一眼,只是夜色實在太黑看不清少年儺師臉上細微的神情,少年猶豫一下,還是如實說道:“那個儺神已經(jīng)降臨了,城中煉氣士都被降服,現(xiàn)在姚先生正在和那個儺神陷入僵持階段,我不是煉氣士,看不懂他們之間的優(yōu)劣局勢,所以說不好戰(zhàn)局會偏向哪邊,但這應(yīng)該是度朔城最后的懸念了?!?p> 少年頓了頓接著說道:“那個儺神還像是什么山上的魔道中人,應(yīng)該和我家鄉(xiāng)的異變也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只是具體是怎么個情況我也說不清楚了。”
孫瓊林聽到此話后,臉色發(fā)白,雙手緊緊攥拳,果然最擔(dān)心的事情發(fā)生了。
便是今晚那個姚先生沒有贏過儺神,一切都沒那個所謂的儺神遮掩過去,按照孟老祭祀之前所提到的,以后呢,無論以后出不出群山,都不要拿神州的圣人當(dāng)聾子瞎子。
一旦圣人親臨,一手造成這種局面的儺族還有好結(jié)果嗎,真的有可能演化成滅族之禍啊。
孫瓊林深深呼了幾口氣,強作鎮(zhèn)定的問道:“周福氣,你打算下一步怎么辦。”
周福氣絲毫沒有猶豫,“我需要找到鄭微微他們幾個稚童,再帶著他們回客棧找到留守客棧的那波稚童之后,尋機出城,姚先生那邊到底會如何我也說不上來,要是連姚先生拿那個儺神都沒有辦法,我們留在這里也沒有用,耽誤之急是抓緊出城,能走一個是一個,一旦情況有變,我們留下只會讓情況越來越糟。”
因為兩人離育神宮很近,孫瓊林一算時間,便答應(yīng)下來,“好,我?guī)闳フ夷菐讉€稚童,之后我得去后殿向孟老祭祀送信?!?p> 周福氣點了點頭,這種情況下孫瓊林還能想著先幫他去找稚童,已經(jīng)算是意外之喜了。
只不過兩人沒走幾步遠,周福氣便皺著眉頭提醒道:“孫瓊林,你若真去回稟孟老祭祀也無妨,但是你千萬要記住,萬萬不可帶人去儺神廟祭祀臺的交戰(zhàn)之地去,姚先生和那個儺神修為太過恐怖,即使他們交戰(zhàn)的外圍也不是尋常人能夠承受的,我來之前,除了在祭祀臺上磕頭祈福的洪添之外,所以煉氣士和儺師都處在一種奇怪的昏迷狀態(tài),”
孫瓊林臉色愈發(fā)凝重,好奇的問了一句,“你怎么沒事?!?p> 周福氣一愣,自己也納悶道:“我也不知道,估計是運氣好沒被波及罷?!?p> 當(dāng)然,少年對自己這個說法也不滿意,只是以周福氣如今的見識,確實也解答不了孫瓊林的這個疑問。
少年此刻默默盤算了一下時間,如果一切順利的話,自己接上稚童們立刻出城,即便是雨夜,天亮后也能尋到落后他們半天行程的丁暻一行人。
至少在那個時候,稚童們的安危就有保障許多。
到育神宮大殿門口的時候,孫瓊林忽然想起一樁事,心里咯噔一下,糟糕如此大事也疏忽了,便連忙問道;“周福氣,血祭法陣已開,你們怎么出城。”
周福氣咧嘴一笑,“找高人相助?!?
卜福
寫的現(xiàn)在,小福氣還沒獨立篇幅來,實在是汗顏,要抓緊理清邏輯,開啟主角之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