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中的其他士兵見夏筠玥沒有絲毫反應(yīng)倒是覺得無趣,而那個高大漢倒是覺得被忽視,心中不爽,他走近,看著低自己小半截,瘦瘦弱弱地夏筠玥,伸手一抓,便將夏筠玥拎了起來。
“呵,果然有伺候貴人的本事哈,看著腰身,嘖嘖,這皮膚,讓哥我……”,高大個話還沒說完,只覺手中一痛,接著天旋地轉(zhuǎn),隨即背部傳來鈍痛,周圍的人徹底愣住了。
高大漢睜著眼睛,無法想象就在這么一瞬間,他就被狠狠地摔下了地上,還是被一個小白臉。聽著四周傳來的哄堂大笑,高大個憤怒騰起。他躍身而起,雙目圓睜,揮著拳就過去了,帶著殺氣。夏筠玥冷著臉就看著那拳頭過來,直擊面門時,側(cè)身一晃,左手一曲,左肘直擊高大漢后背。高大漢踉踉蹌蹌往前倒去,接著四周又是一頓哄笑。
高大漢急了眼,潮紅彌漫全臉,他從旁操起長板凳向夏筠玥砸去,同時掄起拳出擊,夏筠玥側(cè)身躲過板凳,長腿一掃,高大漢便向地上撲去。高大漢手疾眼快,反身將夏筠玥拉著向前倒去。
夏筠玥被那股勁兒拉著,等她反應(yīng)過來時她已經(jīng)倒在了高大漢的胸上,臉一冷,而高大漢卻愣在原地。
“你們在干嘛?”,身后傳來一聲冷喝。夏筠玥趕緊起身,卻看見常將軍站在營口,一臉黑暗。高大個紅著大臉,搓了一下手趕緊在夏筠玥身旁站好,目光卻從夏筠玥臉龐上一掃而過。
“軍營內(nèi)斗毆,按律軍棍二十,你們自己去領(lǐng)罰吧”常將軍黑著臉說道,一大早三皇子將他叫了過去,之前他教過夏筠玥四人一段時間,自然知道她們的身份。可他卻是自始至終都是不贊成了,軍營里有女子是大忌,還是與上面有牽連的女子。
“常將軍,是我,是我看他不順眼故意找他麻煩的,你要罰就罰我好了”,大高漢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
夏筠玥聞言看著高大個,眼中滿是疑惑,四周的人聞言皆是一愣,張大了嘴,都能塞下大饅頭了。
“我可看的清清楚楚,既然你要扛我就讓你扛。周立希軍杖四十,夏筠玥練武場十圈”,說完黑著臉走了。
“末將遵命”,“對……不…”高大漢還未落音,見夏筠玥已經(jīng)踏出了軍營。高大個看著夏筠玥的身影,心一停,趕緊追了出去,留下一行人目瞪口呆。
元越看著夏筠玥腿上綁著沙袋,在練武場上跑著,短簡的發(fā)尾在寒風(fēng)中飛揚,柔美的側(cè)臉與白雪相賽。他目光緊緊追隨著,心中一陣刺痛,他的一時失敗給她帶來的是什么,是家破人亡,是生死攸關(guān),是艱苦困頓。
玥兒,傷害你的,不管是誰,我都會讓他付出代價,包括他自己。
周立希扶著腰,一瘸一拐地走到練武場,看著場上那個身影,心中一頓酥麻,他是女的,傳言是真的。哈,還是一個非一般的女子,他喜歡。
“喂,你都跑了二十圈了,回營吧”,高大漢看著夏筠玥零碎的發(fā)絲因為流汗貼在臉上,空隙中一片白,他看呆了眼,現(xiàn)在他眼中只有夏筠玥,哪還有其他人的影子。
夏筠玥沒說話,跑完最后一圈,解下沙袋,從高大個身旁走過,卻被拉住了手。夏筠玥一臉疑惑及躲避地看向眼前這個人。
“那個,對不起,是我害你被罰”,周立希紅著臉,眼光閃爍。
“沒關(guān)系,我也很久沒訓(xùn)練了,乘機訓(xùn)練一下”夏筠玥扯著嘴說道,將手抽了出來,這個人倒是沒想象中的厭惡。
高大漢聞言咧著嘴,身后傳來一陣刺痛,他嘴一嘶,夏筠玥看到他身后一片血紅,便伸出手去扶他。
高大個看著臂間的小手,心中酥麻更盛,紅潮從脖間彌漫到臉。而夏筠玥瞟了一眼對面的角落,心中一片絞痛,心不在焉地扶著周立希走了。
元越看著遠處兩個人的身影漸行漸遠,他握緊了拳頭,眼中一片疼痛與受傷,他不允許,不允許玥兒喜歡除了他以外的人,她是他的,從御花園第一次見面開始,她只能是他的。
“去問一下,崔朗什么時候回營,還有把這兩封信署名的交給崔世恒,空白的那封你派人去常州跑一趟,交給福叔。”元越對段忠義說道。
“是”段忠義躬身,一片激動,三皇子終于回來了。
“還有,你去黔州跑一趟,把夏筠玥幾人的弟弟安置到明老太傅哪里”。
聞言,段忠義一愣,不置信地問道:“殿下說的是明溪明老太傅嗎?”,他從小就是三皇子的近身侍衛(wèi),可他卻不知道三皇子和明老太傅有關(guān)系。
“是,你去黔州之后先找木草堂的一個姓高的掌柜,將這個給他,他就會帶你去找明老大人”,元越將書桌一旁的一個不起眼的小木盒遞給了他。
段忠義趕緊接下,終是忍不住問道,“殿下,明老大人已經(jīng)十幾年沒有出過世了,一直不問朝政,他不一定會收下那幾個孩童”。
“其他人我不敢保證,但是睿哥和平吉他一定會收”,元越對夏常卿的學(xué)問以及睿哥和平吉的天賦是很有把握的,對明老太傅的愛才及赤忱之心更有把握。
“是,殿下”,段忠義行禮轉(zhuǎn)身便出去了。
夜深,四周一片靜謐,元越挪著腳步,走出營帳,營口兩邊站著的士兵趕緊行禮。
一步兩步,走到了練武場,果然,他日思夜想的那個人正揮著手中的長槍。看著風(fēng)雪中那靈動的身影,他眼中露出驕傲來與悲痛來,他從未想過以前那個溫柔雅靜的女子也能舞出如凌厲的槍法來,果然是自己喜歡的人,但是,也是吃了很多苦才走到今天的吧。
他看她屈腰橫掃動作一頓,心中一突,肯定是傷口沒有好全,心中的痛讓他連呼吸都變了。隨即想到了什么,眼中的光被一股幽暗吸了進去。
今年雪季提前,現(xiàn)在第一場大雪快下完了,可是突厥卻仍沒有著急的跡象,聞言前兩日突厥大可汗還為哈力旦妾生的孩子進行了洗禮,看來突厥很早以前就在計劃著一仗,他們肯定儲備了足夠的糧草。
這場戰(zhàn)難打,他知道,緊緊地看著場中的人,如果在下一輪大戰(zhàn)發(fā)生前,如果還沒將蔣夏兩家的冤屈洗干凈,那她就會隨時上戰(zhàn)場,隨時……會沒命,一想到這元越呼吸頓了頓。
“殿下,用藥的時間到了”元鵲飛身而來,見元越就這樣遠遠看著,言畢便也靜身在一旁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