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心中暗嘆不已,起身把沈霏雪打量了好幾圈,贊道,“若是我也會把你藏起來的,果真應(yīng)了一句詩“楊家有女初長成,養(yǎng)在深閨人未識,天生麗質(zhì)難自棄,一朝選在君王側(cè)”。”說完,林晚深深地看了一眼沈霏雪。
沈霏雪淺淺一笑,一顰一笑皆是動人,說道,“林小姐謬贊了,這是否是君王側(cè)還未可知呢?!?p> “這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你絕對擔得起,”林晚伸個懶腰,坐在沈霏雪面前,銳利的眼神掃過她,“至于這后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就靠你自己了?!?p> 古代的吉時是戊時,也就是黃昏的時候,那時候圣駕才會駕臨別苑,所以白日里林晚幫著云舞把器材都打點好,至于服裝她們宮里有自己的尚衣庫,這個不需要林晚操心。林晚把四夏留在屋子里“看著”沈霏雪,她總覺得自己被人套住了,但是卻不知道是誰。
“你打算晚上如何那女子混進來?”云舞趁沒人注意悄悄問了句,“事成之后你如何編造理由都行,但是前提是你得讓她進來?!?p> 林晚瞧了眼已上三竿的日頭,將手里的瓜子皮排干凈,“放心吧,待會你還要隨我取個東西,你就知道了。”
說曹操曹操到,不一會,就有人通報譚世新,說是有送東西的在外面求見,遞上來一張收據(jù),印鑒是林晚的。
譚世新拿著收據(jù),來找了林晚,“你定的?”
林晚接過收據(jù),仔細確認了下,“是的,譚大人,您可以和我去確認,我之前遞交過申請的,批準了,喏?!闭f著林晚把懷里的文書遞了上去,譚世新確認了是禮部的印鑒,但是自己沒有這個印象,是其他人蓋得,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時間追究這些了,只能先去和林晚確認這東西有無害處。
林晚將文書要了回來,又收回了懷里。林晚憑著記憶去找人仿的印鑒,不能讓譚世新看久了,否則容易出紕漏。
林晚找人定做的是一個一米直徑的扁面鼓,有四處讓人抬著的杠桿,鼓面是大紅色,側(cè)邊都是畫有國色牡丹的圖案。四個大漢將鼓從城里抬到這里已經(jīng)是氣喘吁吁,已經(jīng)癱坐在一邊不斷地喘著粗氣。
“這是作何?”譚世新不解道。
林晚指指身邊的云舞,笑道,“讓云舞姑娘在上面跳舞?!?p> 云舞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事,但是面上還是隱藏了驚訝之色。附和的點點頭。
“看來你也是煞費苦心啊。”譚世新捋了捋他那為數(shù)不多的小山羊胡,指使著旁邊的幾個人,“看看有沒有暗門,敲敲鼓面看里面是否是空心?!?p> 幾個人立馬開始了檢查。林晚心里虛空著,還是面不改色的回著譚世新,“畢竟關(guān)乎著國家顏面,自然要上心些?!?p> “說的也是,”譚世新認同的點點頭,“和平年代確實要靠這些爭爭顏面?!?p> 一會,那幾個人過來回稟,“啟稟大人,無暗格,是空心,但里面并無雜物響動?!?p> 譚世新也不覺得林晚會有什么謀逆的心,只是怕有人借她之手行事,既然無一點,也就這樣過去了。
“給你抬到哪里去?”譚世新問道。
林晚指指自己的院子,“先抬到我那里吧,待會還要練一遍,但是此刻別處都已經(jīng)清理出來了不方便?!?p> 譚世新點點頭,吩咐道,“幫著林小姐抬過去?!?p> 等那幾人幫自己抬回了院子,林晚給了點賞銀就把他們打發(fā)走了。
云舞拉拉她的衣袖,指著這鼓問道,“藏在里面?”
“對啊?!绷滞頋M意的看著這個鼓,果然銀子沒白花,還真挺好看,她可是為百年后的平行世界創(chuàng)造了一件文物啊。
云舞走進鼓的旁邊,敲敲鼓,不可置信道,“哪里?沒有暗格怎么進去?”
林晚先賣了個關(guān)子,“天機不可泄露,晚上你就知道了,你現(xiàn)在趕緊踩上去試試,到時候進場以后讓他們把鼓放在地上,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跳舞。而周圍的鼓我也會吩咐人架高,剛好也可以把我的秘密武器隱藏在下面,一舉兩得?!?p> 云舞雖有百般疑問,但見林晚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只能照做。自己真的是見鬼了,為何對這個丫頭的話如此信任,或許是因為她是第一個讓自己輸?shù)娜恕?p> 日暮時分,圣駕駕臨別苑,眾人皆去迎接。
林晚跪在那里至少有半個時辰,整個隊伍才算走完,而整個過程她都是低著頭,每次想抬起頭都會被身邊的人把腦袋壓回來,做奴才真不好,你看前面的譚世新他們只需要跪拜皇上,等他走了立馬站起來了,不像林晚他們,得等到全部的小蝦小魚都走完了才能站起身。
國宴前面的部分,林晚是沒有資格參加的,只有來往忙活的宮女和太監(jiān)們提醒著她,前面坐著天朝的皇帝。
“放煙花了,快去看啊。”忽然有人喊了句,眾人皆是抬頭看上了天。
月明星稀的夜空,被一朵朵炸開的煙花打破了寧靜,一片光彩過后又是黑暗,然后又是一片光亮,人們都感嘆于瞬間的煙花,忘記了璀璨過后自己的面前還是那片漆黑。林晚踏著這片短暫的光亮回了院子,這寄托著希冀的煙花,今晚一定要炸的最燦爛。
林晚將沈霏雪藏好于鼓內(nèi),又找了幾個不是上午抬過鼓的侍衛(wèi)重新抬著鼓,往國宴的明光殿走去。恰好干冰也在此刻送到,林晚讓干冰和鼓一起暫時放到了一處她看好的空曠地方,先和那幾個侍衛(wèi)說了待會應(yīng)該怎么放。又去找云舞,讓她幫忙找了一個伶俐的可以上殿的云韶府的人,讓她過會跟著上殿把所有裝著干冰的琉璃蓋子打開。
云舞已經(jīng)帶著六個伴舞來事先在鼓面上粗略走個流程,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林晚不是自己是不是有斯德哥摩爾癥,老是覺得這一切都太簡單了,仿佛有更大的黑暗在等著吞噬自己一般。
“林晚姑娘,圣上讓我問您,一切可準備就緒,圣上在西涼公主和王爺面前可是將您捧上了天?!本驮诹滞矶⒅莆枧啪毜臅r候,李明城不知道何時來了。
林晚心里把白眼翻上了天,面上有禮道,“定不負皇上厚望。只是…”
李明城換上了太監(jiān)衣服果然更像太監(jiān),尤其是他此刻的面笑肉不笑,“您開口吩咐即可?!?p> “過會我們上去之前可否滅了一半的蠟燭,再把剩下的蠟燭遮擋一會?!?p> 李明城問道,“這是為何?”
林晚笑道,“為了保證效果,如果辦不到也無妨,只是可能就達不到皇上要的結(jié)果了。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p> 反腳將鍋踢了回去,雖然皇上不管接不接,最后背鍋的都是林晚,但是至少得努力一把。
“奴才去稟報皇上,您稍等片刻?!?p> 一會李明城踏著小碎步就來了,像知更鳥一樣報了一個好消息,“陛下同意了,也已經(jīng)吩咐下去了,亮燈的信號,希望您可以晃響這個鈴鐺?!?p> 林晚接過那個鈴鐺,仔細瞧了瞧,除了個頭大一些,其他無區(qū)別,便應(yīng)下了。
“行了,秦王破陣樂即將尾聲,您趕緊準備進場吧?!崩蠲鞒沁m時地提醒了林晚便消失不見了。
林晚看著那明黃的大殿,彎起嘴角,不就是去的女兒嗎,不緊張,真的不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