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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佩玖被顧城鎖在書房里,任憑她怎樣的鬧,顧城也不理會。
季瓊被帶走時還在沖她笑,她還記得他站在風(fēng)里的背影,還是文文弱弱的書生模樣,可挺拔的身姿卻有擔(dān)得起天地的力量。他說:“佩玖,你該為我高興,我的使命完成了?!?p> 林佩玖累了,也不鬧了。她知道她安安靜靜的會對季瓊好。
林佩玖不鬧了以后,顧城把她關(guān)在別院,對外宣稱林佩玖身體抱恙,需要靜養(yǎng),不便見客。
一個月后,季瓊被槍決的消息傳遍全城,而林佩玖待在院子里澆花,看書,畫季瓊的素描。
三年后,林父病逝,林家徹底沒落,林佩玖待在院子里澆花,看書,畫季瓊的素描。
五年后,伺候她的丫鬟說顧城娶了別人,她仍舊待在院子里澆花,看書,畫季瓊的素描。
這一關(guān),林佩玖就被關(guān)了二十二年,直到1949年新中國成立。
二十二年,林佩玖每天除了睡覺吃飯,就是澆花,看書,在日記本上畫季瓊的素描,畫來畫去季瓊的面龐已經(jīng)模糊,只剩下單薄又堅挺的背影。
貼身丫鬟告訴她外界風(fēng)云變幻,日本侵略中國被打跑了,中國人又自己打架。
可是不管外界怎么變,她所處的這小小一方天地,永遠(yuǎn)安靜,沒有硝煙彌漫,只有肆意瘋長的花草。
林佩玖問丫鬟:“顧公子這些年如何?”
丫鬟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來,只是勸她:“我知道夫人恨公子,但是公子在,您好歹有個依靠?!?p> 林佩玖笑了,自嘲地笑,她什么都沒了,要依靠又有什么用。
再一次見到顧城是在1949年的夏天的夜晚,那天月亮很圓很亮,林佩玖坐在院子乘著月光發(fā)呆。
院門口出現(xiàn)一個高大頎長的身影,顧城一身筆挺的軍裝,月光映在他臉上,二十二年的時間,歲月和戰(zhàn)火的磨礪讓他已經(jīng)沒有了當(dāng)年的鋒芒。
顧城走到林佩玖旁邊,兩個人久久地沉默地坐著。
顧城伸手撫摸林佩玖的臉,從額頭到嘴唇,一遍又一遍,像撫摸摯愛的寶貝,最后輕輕在林佩玖的右臉留下一個淺淺的吻。他閉上眼睛,再沒有了往日的凌厲,對她說:“你自由了?!?p> 林佩玖抱住顧城,在他的懷里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