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火帶著飛廉,攸寧,豐隆和小慈等人回了山中,飛廉打量著四周,問道,“這是哪里?”
“云眠山,”丙火道。
“我還以為你會帶我們回無名丘呢,”豐隆打趣道,“你怎么會一個人闖上天庭的?”
“報仇!”丙火冷冷道。
眾人看他神色不似從前,擔心地望了他。
“我已經(jīng)想起來所有的事情了,”丙火道,“從今往后,我只為‘復仇’活著!”
“素丸呢?”豐隆問,“你們吵架了?”
“不要再跟我提那個女人!”丙火的心好像裂開了兩半兒,他扭過頭,冷冷盯著豐隆,“以后永遠不要提!”
那犀利的眼神嚇得豐隆連連點頭,“不提,不提!”
丙火的視線從他身上移開,對攸寧道,“你說你有一百天庭兵,是不是?”
攸寧見到眼前這個陌生的丙火有些懼怕,點點頭。
“你立刻把他們都帶到這里來,”丙火道,“我們要有自己的武裝!”
攸寧聽了,看向飛廉,飛廉會意,說道,“不急在一時,明日我跟你一同去!”
丙火望向飛廉,飛廉迎著他的目光,昂然道,“你應該先聽聽我們的經(jīng)歷!”
說罷,也不等丙火表態(tài),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我?guī)Я搜╇氖砘氐教焱?,向天帝復命,爹爹阻止我,我沒聽,但可笑的是,除了極寒仙人和月神女和,沒有誰在意雪滕在哪里死的,怎么死的,刑訟那邊調(diào)查了三天,知道他們的結(jié)論是什么嗎?他們一致認定是我害死了雪滕,嫁禍給無名丘,理由就是我忍受不了雪滕對我的糾纏,而更可笑的是他們認為我神力有限,不可能憑一己之力殺害雪滕,我背后一定有支持者。
案件調(diào)查到這一步的時候,我爹爹當機立斷地跟我斷絕了父女關(guān)系,并且昭告全天庭。
就這樣,我背后的支持者一直沒有揪出來,不過我倒是聽說極寒上仙帶了仙兵冰封了無名丘!”
“飛廉,我知道是父王對不起你,他沒有查清楚,就貿(mào)貿(mào)然將你落獄,”小慈走到飛廉身邊,倍覺歉然。
飛廉見小慈誤解了自己的意思,笑著搖搖頭,看向丙火,“我不是在訴苦,我只想告訴你們天庭目前的形勢!”
丙火會心一笑,“你熟知天庭事務,不妨詳細告知他們的派系!”
“顢頇是天帝親信,是目前勢力最為壯大,氣焰最為囂張的一派,兵權(quán)幾乎全部掌握在他手中,”飛廉其實一直在等丙火詢問,此刻將她所知盡情道來,“極寒上仙是新近崛起的得寵勢力,因為極寒上仙善于迎逢,而又恰逢天庭用人之際,所以他升遷迅速,聽聞天帝打算分出顢頇的部分兵權(quán)給極寒上仙?!?p> “那么,顢頇和極寒上仙兩人關(guān)系如何?”丙火問道。
飛廉一笑,“明爭暗斗!”
丙火點點頭。
飛廉又看了他一眼,才小心說道,“至于那些先天帝的重臣,我爹爹,御席,還有月神女和現(xiàn)在都受到猜忌和壓制,僅有閑職罷了。”
丙火面無表情,問道,“圣女有若可有什么動靜?”
飛廉望向小慈,小慈忙擺擺手,“我被娘關(guān)在宮中,全無消息,你知道什么盡管說,不必顧及我!”
飛廉于是說道,“我聽聞有若跟天帝爭權(quán),所以暗中拉攏仙臣,御席做了刑獄主有人就傳言說是有若的主意?!?p> “她為什么不提拔太陽神君和月神呢?”攸寧問,“他們跟御席不同是當年主政的三大仙臣?”
飛廉傲然一笑,“我爹爹和月神豈是把權(quán)位放在眼中的?他們現(xiàn)在之所以不請辭不過是為了以已力護佑忠良之輩罷了!”
丙火想起太陽神君踢給自己的大化流行劍,不由得一笑。
“你笑什么?!”飛廉冷了臉,“你質(zhì)疑我的話?”
丙火搖搖頭。
“哥,既然天庭那么亂,我們攻上去,很容易瓦解他們,奪回天帝之位!”攸寧滿臉興奮。
“時機未到,”丙火道,“多行不義必自斃,讓他們再亂一陣子吧!”
他話音剛落,一個人走了進來,問丙火道,“你去了哪里?”
丙火尚不及回答,有個人影兒從他眼前閃過,撲向了來人,原來是小慈。
小慈抓了來人的手,笑道,“海神爹爹,我到處找你找不到,原來你在這里,你為什么不辭而別,你現(xiàn)在傷勢好些了沒?”
眾人見她毫不掩飾的言辭,都隱隱猜出了她的心思,默默看著她。
小慈似乎察覺到了失態(tài),松開海神爹爹的手,紅著臉道,“我一直在擔心您!”
海神一笑,指指眾人,問道,“你們怎么會來到這里?”
小慈將丙火闖天庭,恰巧遇到自己劫獄的情形告知,海神盯了丙火,冷笑道,“你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呢!”
丙火回之以冷笑,低著頭走了出去。
“我們想住在這里,”豐隆上前對海神道,“不知可方便?!”
“方便,”海神指指山前并排的屋子,“那些都是空的,你們隨便??!”
眾人聽了,自去找屋子安頓。
海神見他們出去了,剛要走,一轉(zhuǎn)身,見小慈立著沒動,問道,“怎么還不去找屋子?”
小慈紅了臉,垂了頭,問道,“海神爹爹,您現(xiàn)在有空嗎,我有些事拿不定主意,想聽聽您的意見?!?p> 海神疑惑地望了她。
“您跟我來,”小慈壯了膽子,挽起海神的胳膊,不由分說,拉著他往前跑,跑到小溪旁,她松開了海神的胳膊,背對著他站了。
“你有什么事便說,”海神掃了一眼小溪不遠處的草屋子,有些緊張,想著趕快離開,奈何,小慈站著不動。
“我這次是逃婚出來的,”小慈的聲音不高,卻甚是清楚,“他們要把我許配給鬼王之子,我不答應,便逃了出來。”
海神一愣,脫口道,“神鬼結(jié)緣?!”
“您也覺得我不該嫁去鬼族是不是?”小慈見了海神吃驚的神色,以為他是為自己不值,開心地笑了。
海神回過神來,看了小慈,問道,“天帝和鬼王已經(jīng)結(jié)盟了嗎?”
小慈搖搖頭,“這個我不知,我抗婚后一直被關(guān)在云夷宮中。是今日白鹿仙上暗中來找我,我才第一次跟外人接觸?!?p> “白鹿仙上為什么找你?”海神好奇地問。
“他求我救飛廉他們,”小慈有問必答,“他還好心地把我救了出去,送我到飛廉他們關(guān)押的地方?!?p> 小慈見海神神情嚴肅,忙拉拉他,將話題扯回到了自己身上,“海神爹爹,你有沒有辦法幫我?”
“幫你?”海神不明,“幫你什么?”
“逃婚呀!”小慈嗔怪道。
“你不是已經(jīng)逃出來了,”海神仍是不明。
“我想一勞永逸,讓父王絕了將我許配給鬼王子的心思!”小慈紅著臉,咬著嘴唇,盯著海神。
“怎么樣才能讓你父王絕了心思?”海神后退了兩步,問道。
“成親,”小慈的臉紅成了初生的日,她眼睛里閃爍著嬌羞而又大膽的光芒,直愣愣盯著海神,“只要我成了親,父王就不會逼我了!”
海神恍然大悟,慌忙轉(zhuǎn)了身,躲開小慈熱辣辣的眼光,道,“你都已經(jīng)有主意了,何必又讓我來?”
小慈一下子撲在海神背上,小小的胳膊抱著他,柔柔地說道,“我想做您的新娘子!”
海神登時立直了身子,一動不動,如同木樁。
“自小到大,您養(yǎng)我育我,對我最好,”小慈溫柔道,“這天地間,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您一樣對我好的人。我得知您不是我親生爹爹的那一刻,我以為我會很失落,但是沒有,我好開心,好開心,因為這樣,我就可以跟您更加親近,我就有機會做您的新娘子!”
海神雙手扯開小慈的手,冷冷道,“一日為父,終身為父,收起你那些傻念頭吧!我們之間只有親情!”
說罷,他甩開小慈的手,頭也不回往前走去。
小慈一往深情,就如同冰雪摧殘的嬌花兒,剎那間凌亂不堪,她失落而又委屈,跪在地上,嚶嚶嚶地哭了起來。
突然,一個尖利的聲音響了起來,“嫁給鬼王子有什么不好,鬼王子年輕力壯,不好過那大齡海神千倍萬倍?”
小慈抬起淚眼,一望,臉色變得煞白,“是你?你想干什么?!”
那人已經(jīng)獰笑著近了前,將一塊兒白絹堵了小慈的口鼻,小慈立時昏了過去。